“究竟怎么了？”
“我引产了。”
“哈啊？引产？你怀孕了吗？”
“应该说曾经怀孕了吧。不过怀不怀孕都一样，我心脏不好，医生说孩子不能生下来。”
实在是太突然了。北门景半天接不上话，听出宫纪羽说几句话就已经疲惫了，正好想遇上救星，叮咛她“自己好好注意修养，别再落下病根”，允诺等她休息好第二天再和她煲电话粥。
才挂断，佐维安的短信就发了进来。
“我在地下一层车库。”
北门景换了轻便的运动装，为了掩人耳目戴着棒球帽下了楼。
“和小羽在通电话？”料事如神的样子。
“恩。”
佐维安拉过安全带帮她扣好，“因为实在不知道你会吃什么，所以只好带你去了。”
“你不用瞒着我。”
“嗯？”
“小羽都告诉我了。”北门景的眼神变得温柔，“孩子没留住，我知道你也很难过，所以不用再一味地照顾我，我现在……好得不能再好了……我的事都已经过去，还是多帮帮小羽吧，不知道她是怎么打算的……她是我的朋友，别人怎么样与我无关，我只希望她不要再受到更多伤害。”北门景转头看向佐维安的侧脸，“只有你能帮她。”
佐维安笑了笑，没有回答北门景。其实不是只有她才能帮她吧，还有你啊，不是你不愿意，只是你现在背负的东西太多。
“要不还是去上次吃的那家？”
见佐维安不想谈这话题，北门景只好顺着她的意思，点点头。
车开出很远，女生才意识到刚才是对方帮自己扣上的安全带。
惶惶不安的感觉又卷土重来，像沙尘暴一样遮天蔽日，挡住了刚泻出一点的微光。
看不见的尘埃落满前路，整个视界倾覆、旋转起来。
——我的事都已经过去。
真的过去了吗？
为什么努力地忘掉过去却总是走进循环的悲剧？伤痕也一次又一次地结痂、撕裂、结痂、撕裂，一遍又一遍地堆叠。
第六话
[一]
周末，全家聚餐时，岑宛礼当着岑时的面主动对百里玲提起季宫纪羽事件：“真是万幸，不然还不知那狐狸精要怎么纠缠佐维安。”
“哪来的孩子？”百里玲停下筷子，皱起眉问。
“不知道是和哪个男人鬼混出来的。”
岑时听不下去，瞪了她一眼，“怎么说话的？哪儿学得这么没教养？”
“你怎么说话的？谁没教养了！”岑礼拔高了音调，“你还好意思说我！本来嫂子在场我不想多说什么，免得你又怪我挑拨你们夫妻关系。”
“这怎么又和你哥吵起来了？”百里玲没听出岑礼话里的意思。
“妈，你别理她，整天疯疯癫癫不干正事，搬弄是非。”
“岑时！”岑礼当下把筷子往他面前一摔，力道大得使筷子落下又弹起，最后两根都掉在地上。虽然早已习惯了小书火爆的脾气，但这下动作速度快声音又大，林慧被吓得咬到舌头，拼命眨了两下眼睛，看着他冲岑时吼道：“你是鬼迷了心窍吗？居然为了那么个水性杨花的贱女人说我疯疯癫癫！哼，你以为她爱你啊？你以为是因为你优点太多所以她爱你爱得晕头转向啊？你要是不在社长的位子上，看看她会看你一眼吗？”
“岑礼。”百里玲用眼神制住他胡闹，“跟自己哥哥也这么没大没小的！好好说话，你哥哥和宫纪羽能有什么。”
“那个烂女人勾引了佐维安又来勾引我哥，我那天去哥办公室，她早就在里面了。”
岑时愤怒地打断她：“在里面干什么？你倒是说说清楚。你是看见她坐我桌上了还是坐我腿上了？”
“没坐在腿上就没什么了？你以为我不会找下面的人打听？你知道别人都说些什么吗？宫纪羽，真了不起，人称first lady，第一夫人，难道这意思是说她和妈妈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吗？”
“我总算明白了，她名声不好都是被像你们这样嫉妒得发了疯的人诋毁的，本身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优秀点怎么啦？招你惹你啦？你自己不完善自己整天盯着人家干什么？”
“岑时，”岑礼冷笑一声，“你胳膊肘往外都拐成这样了！清清白白？哼，清清白白地怀了私生子啊？你该不会傻到认为那孩子是你的吧？”
见岑时气得脸都铁青了，为了避免战争全面爆发，林慧忙在桌下拉住他，笑着打起了圆场：“小书，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事我知道，小羽她有男朋友，感情很好，我们还一起打过高尔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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