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你竟然还将劫持的主意打在我庞家身上!派人潜进陈州府衙。如果不是开封府的柳捕快,那今日陷入铁矿囹圄之中的,岂不是我庞家子弟!”对黑衣人派人意图劫持自己的弟弟,庞统身为兄长绝不能容忍。当然,他不会承认,自己现在满腔的怒火,一部分也是因为那躺在床上之人浑身上下的伤。
“庞统,你可知道你如此对我,日后会有什么后果么?”忍着痛苦,黑衣人努力的喘着气将话说完,眼中的威胁让大堂中的每个人都想要叹气。现在连命都不掌握在自己手里,他竟然还不忘记威胁人?他是猪么?还是脑子被狗吃了?
“后果?”庞统像是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样,弯起了嘴角。“本将军最不怕的就是后果了。如果可以,我真的不介意欣赏你背后那人的手段。只是,他肯为了你这样一个小卒子跟本将军撕破脸么?如果他觉得自己有那实力的话,也不会派你窝在这小小的陈州城了!”
看着黑衣人如此自大狂妄,庞统好心的将最后一根银针刺进黑衣人的身体里,让他彻底品尝一下这人间至痛的滋味。瞧见黑衣人因此倒在了自己的脚边,庞统嫌弃的抽回了脚,也没了看戏的心情。将剩下的交给包拯,他自己带着飞云骑离开了大堂,留下身后一双双的红眼睛。
“这、这还怎么审问?”看着肇事者拍拍屁股滚蛋的模样,在瞧瞧黑衣人躺在地上连话都估计说不完整的状态,白玉堂挠了挠脑袋,有些担心包大人。而他的担心此刻有些多余,通过庞统刚才和黑衣人的对话,包拯已经知道了他犯了哪些罪行,甚至知道了他背后是什么势力。
就在衙役要将黑衣人拖下堂的时候,在庞统还未走出大堂前的院子之时,被庞昱派去监视钱良本的飞云骑匆匆的赶回来了。
“回将军,钱良本他在家里自焚了。”只是简单的一句汇报,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钱良本自焚?怎么会那么巧?这黑衣人可是刚被抓来呢!
“有确认过尸首么?”庞统依旧保持镇静,只是些微凑近的眉头表现出他对此事的不满。
“回将军,属下已确认过,的确属于钱良本。不止他本人已经被大火烧的面目全失,连同书房里的账簿和书信都已被焚……毁。”说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飞云骑稍微停顿了一下,显示出他内心的后悔与自责。
“回去领五十大板,七杀亲自执行。”听着最重要的东西已经消失,剩下的都是残枝末节,庞统也就不再过多的注意。只是这一次飞云骑的失误,却并不是他可以原谅的。现在是在陈州,只不过是监视个不会武功的平民,都能出如此大的纰漏,那如果是在战场,潜入对方大营探取情报,岂不会自动暴露身形,将性命送与敌人成就战功?
“是。”这名飞云骑的回答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好像早就料到了一般。这在军营中的将军看来是遵守军纪的表现,而在大堂中这些人看来,更多的则是庞统为人的冷酷。
“将军,此事并不简单。”在得知钱良本死亡后同样去检查尸首的破军站在了庞统的背后,他是飞云骑中最善于分析现场、检查尸体之人,可以说他的技艺绝对不比常年接触案子的公孙策或者是包拯任何一人差。
“哦?哪里不对?”耳边传来破军的话,庞统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着,只是细声的话语进了破军的耳朵。
“那里好像有闪灵的影子。”破军的一句话让好似闲庭信步一般的庞统定在了当场。
闪灵?他们出现干什么?
☆、第五十三章
闪灵,在大宋朝,是一个只有极少人才能知道的名字,它是专门为皇帝刺探情报、进行暗杀、暗中护卫的一个队伍。整个组织虽然只有二十四人,却每个人都武功高强、形似鬼魅,让你抓不住身影。从来没有人见过闪灵的真身,就连在朝廷中权势滔天的庞太师也只是知道有这么个组织存在而已。至于庞统的飞云骑为何清楚?那是因为他们不止一次的打过交道,甚至交过手。
“你是如何确定他们来了?”停下脚步,庞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难道官家还有什么别的打算?竟然把钱良本这个可以牵出襄阳王的家伙杀了!
“回将军,卑职检查那钱良本的时候,脖子后面的骨头被活生生碾碎。这样的杀人方法和指法,也只有闪灵的人会用。”检查尸首的时候,破军发现钱良本的死状有些不对。他的颈部呈高度扭曲状态,脑袋就像是没有支撑一样,抬起尸首的时候,头也不是像一般人冲着前方下垂,而是朝着后面下坠,仿佛十分不甘,想要喊冤的模样一般。这样的杀人手法,以及周围干净利落的现场,也只有闪灵曾给过他印象。一般人,为了不让被杀者发出声音,都会捏紧脖子前面的喉结,封锁他们的气道;但闪灵那一群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强大的实力和谨慎的行为让他们不用担心那些,所以杀人手法别具一格。不过,如果说这是别人故布疑阵让他故意认错,也不是没有可能。
“既然是他们来了,那我们就不用参与其中了。告诉依旧在钱良本那儿的飞云骑,撤回来不要再管,这事某人不会想要我们参与的。”脑袋里转了一圈,庞统下了决定。无论怎样,这陈州之事其实和自己同庞家并没有大的干系,官家让庞昱过来,也不过是想要看看那人到底要做些什么罢了。不过……
“阿昱现在在哪里呢?好像来了就没有见到他。”想起自己的弟弟,庞统对他在陈州获得如此政绩感到很是满意。
“二少爷应该在柳捕快房中。”想着自己来的时候,看到庞昱急匆匆进入了府衙朝后院柳捕快所在的方向而去,破军稍稍的推测一下便得出辆答案。
“到那儿去了?那我们也跟着去看看吧!”步子一转,庞统又走回了来时的路。然而,他没想到自己在钱良本那没有找到的东西,竟然会在庞昱的手中出现了部分。
“长兴啊,你怎么样?”在庞昱进到房间的时候,柳长兴正无聊的发着呆。他在床上闷了好久,没有人和他说话,也没有心情睡着。
“还好吧!只是受了点伤。你嘞?我不在陈州的时候,你没出什么事吧?”瞧着庞昱的小脸比自己走之前瘦了很多,柳长兴有些替他担心。
“还好,只是牵挂着你。本以为你会在他们的营救之中安然的回来,结果你还是受伤了。好像每一次和我在一起,你都会受伤……”说到这,庞昱心里有些发苦。柳长兴第一次受伤是为了保护自己,当时一条刀伤横贯他的肩膀和后背,深深的伤口直到他被抓走的时候也没有彻底痊愈;第二次受伤呢,虽然不是保护自己,但却是受到了自己的连累。来之前自己也听到些风声,说是大哥亲自把他救回来的,当时流的血把衣服都湿透了,人更是昏迷不醒。难道自己和他命格不合么?总是牵连他受伤……
“嗨,这和你有什么关系!”看到庞昱低下了头好像很难过的样子,柳长兴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本来是想拍脑袋的,结果发现这家伙太高,自己够不到。
“我受伤那是因为我没有乖乖的逃走,多管闲事来着!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白玉堂那家伙能那么快找到我是因为你吧?我离开的日子,你在陈州都做了什么?应该没有扰民什么的吧?”想着庞昱那略微有些急躁的性子,柳长兴有些担心的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自己被抓走的时候,陈州诸事未定,如果庞昱挨家挨户搜查的话,肯定会在百姓心中积怨的。
“嘿嘿,长兴你说晚了。”想到自己那天带着飞云骑挨家挨户搜查的行为,庞昱有一丢丢不好意思的笑了,但他很快就变得理直气壮起来。说穿了,自己那也是因为担心柳长兴啊!只不过出去了一天,回来挂在心尖上的人就没了,是个人都会着急上火然后出此下策的!
“算了,我对你也没抱有太多期待。”摆摆手,柳长兴表示对于庞昱这个熊孩子来说,成熟什么的,那只是过眼云烟,当然,他自己也不是什么成熟的家伙就是了。
“什么叫没有太多的期待啊!”听到这句话,庞昱有些炸毛了,觉得柳长兴太过小瞧于他。他从自己的袍袖中拽出了一沓子文书和一本薄薄的账本,拿着它们在柳长兴面前晃了晃,然后把它们一个个的摊在了床前。
“看见没?这就是我找出来的证据!”
“这算是什么证据?”柳长兴侧着身子将它们一个个的仔细查看,然后发现这些都不过是过期的茶引、盐引等凭证而已,虽然大体上都属于一个地区,但并没有什么可值得注意的。
“唉!”知道柳长兴对当朝的政治局势并不了解,庞昱叹了口气就开始解释。“你没看出来么?你手上这些引子都是在襄阳王封地附近的!这些通行的茶引、盐引都是钱良本那家伙给孙悟文的!也正是因此,孙悟文才会事事都征求钱良本的意见,供给广惠仓粮食、认下远方侄儿、在赈灾期间大涨粮价,这些都有钱良本的手笔!”庞昱将自己调查的事情细细的与柳长兴说了,连展昭诈李连顺口供之事,也没有放过。从他用的一个“诈”字,我们就可以推断出来他对展昭到底有多么不满意!
“……你的意思不会是这、他、要造反吧!”关于襄阳王的名字柳长兴不敢提,关于最后的造反两个字,他更是只敢用口型表示出来。
“就是这样!”庞昱费了好大劲才让柳长兴理解到这一层,让他清楚自己到底是拿了多么了不得的证据。
“可就算是你掌握了钱良本是那个人爪牙的证据,你也不能证明他是谋反啊!身为一个王爷,他怎么可能没有几个门人在外活动呢?”觉得这些东西并不能动摇襄阳王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柳长兴将问题提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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