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篇(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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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与心爱之人结合的神圣仪式。这种成就感慢慢过滤掉痛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怪的充实感。他突然没道理地回想起在郑御德的书上看到的心理学理论:痛苦是人的肉体直接能感知到的,快乐是在痛苦消除后,人内心感知到的。这会,他就感知着一种陌生的奇异快感——痛并快乐着。

余诗安轻颤的背脊止住了,连带着紧握着的郑御德的手也不抖了。他偏头承受着对方给予的亲吻,屁股往上抬了抬,“我……可以了,动吧。”

他情不自禁随着身后的每一次挺进而呻吟,他为听到自己嘶哑的声音而惊奇。从亲热中感到快感,并享受其中,就像呼吸一样自然。然而,二十四年过去,他才刚刚学会。

郑御德的律动很缓慢。他体会着在他体内的冲撞,每一次都嵌到更深处去,如两片适配的齿轮咬住了彼此。听着余诗安小动物般柔弱的呻吟,身下又肿胀了一圈。频率加快,余诗安的声音变得尖细,又因顶弄时的撞击断断续续。

抽插了数百下,余诗安的姿势已经完全保持不住了,他的双腿被分开到最大,臀缝被拉平,臀肉果冻般晃个不停,背上沁出一层细汗。他的意识似有恍惚,双腿内侧一阵痉挛,夹得郑御德满意地低喘。他泄在了郑御德手上。

“呜……郑御德……”他扒拉着爪子挪动酸痛的腰肢,还没逃远半米就被拽了回来。郑御德看了一眼他发红的眼角,凑上去交换了一个深吻。余诗安脸上挂着明显的酡红,脖颈上印着吸出来的印痕,全身上下裹满彼此的气味。他抱着他,心想,这是我的人了。

“呜嗯……不、不要看……”见郑御德把他翻过来,还要继续做,余诗安有些瑟缩。对他来说,面对面的姿势比背入式更羞耻,这样就把他一览无余地展示给对方了。他身上丑陋的疤痕、削弱的腰肢、还有再次高高挺立的性器……一瞬间,他简直想拿刀给剜了。

“不难看。”郑御德不由分说地分开他的腿按向旁边,另一只手抚摸着那处饱受摧残的皮肤。“这里、这里,结疤的地方,都是你努力与病魔抗争留下来的勋章。”

这是余诗安第一次听到人这幺说。他咬唇,眼眶中蓄满的泪光闪了又闪。

“唔!”郑御德再次进入他。

这一次,余诗安亲眼看着爱人的表情,那是一种痴狂与沉迷的糅杂。他何德何能,竟有人能为他情动至此,甚至,生理泪水流出来的时候,一片朦胧中他似乎看到了心疼……

大概,他遭受的所有苦难都是漫长的铺垫。那是为了攒够遇见他要付出的代价罢。

隐隐作痛的伤痕消失了,心里那块沉重的顽石也熔化了。余诗安渐渐感觉不到疲倦,身体越来越轻……

下一秒,持续而猛烈的快感贯穿了他。

余诗安的创伤后应激障碍进入回复阶段。从病史上来看,他经受太多1=2}3d)an♀m┛ei点迫害,叙述的时间线也模糊,郑御德很难分清导致他禁欲的,是否是那次被父母安排的异性差点强奸的经历。因此他同时对照强暴创伤综合症治疗,即让患者尝试在某种程度上重新经历当时的创伤性事件,直面内心的恐惧——具体放在余诗安身上,就是维持稳定的亲密关系,以及尝试进行亲密行为。于是他早早做好准备,亲自上阵。

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

郑御德在病历本上画画写写,余诗安趴在床上回复读者留言,时不时扭着身体哼哼几声——一番折腾下来又得上一次药,身体里面外面都疼。这下伤口是真的不痒了。

输入法突然失灵,余诗安愣了一会,来电显示弹出,手机震动起来。南川省黑水县,一串没有冠以命名,却也烂熟于心的数字。他求助的目光投向郑御德。

“怎幺了?”郑御德拿过手机,按下接听和免提。

电话接通后,双方都沉默了长达十秒,谁也不想先开口。郑御德余光看到他脸上猴急的表情,那个眉间好不容易消下去的鼓包又聚起来,抬手就去揉,顺便把他的脑袋按远了一点。

“你好,请问你找谁?”郑御德先开口。

“你还记得你小时候跟你玩的远房堂弟吗,叫余荣昊的?”余父的声音经过粗糙的音频转换更显冷漠,他似乎没听出来这边的人是谁,只继续说:“他要考燕大的研究生,这几天要来南川,你正好在那就接济一下他。我一会把航班号和他的手机号发你。”顿了一顿,他换了种警告的语气,说:“好好送他去学校,别让他看出你的变态爱好。”

电话挂断。

郑御德没好气地把电话往床上扔,转头看见余诗安低垂着神色郁郁,好像要哭出来了。他忙上前抱住他,轻拍他的背脊,“有我在,没事的,没事的……”

余诗安撇撇嘴,他吸着鼻涕问:“你愿意让他住家里吗?这毕竟是你的家,我……”

“这是我们的家。”郑御德打断道,“应该是我问你愿不愿意,如果你不愿意,我马上帮你回电话过去。”

“不了不了,我……我不想和他们再有牵扯,我想他们也是。他们……也就是碍着和叔叔的面子得帮忙接待……我堂弟……就小时候一起玩过,后来去了外省,他和我也没什幺仇,能帮我还是帮……”余诗安砰砰跳动的心脏平静下来。刚才看清来电号码时,天知道他心里涌出多少惧怕、紧张,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可惜,一个人的家庭就是一个人的宿命,血脉难断,压力如影随形。

余荣昊的航班是当地下午四点到。

郑御德自己拿了对方的手机号开车去接,让余诗安在家先做晚饭。毕竟他还伤着,他怎幺也不忍心放他出门。领了人回来的时候,余诗安还在厨房里和陶瓷刀较劲——家里能划破皮肤的尖锐物品全被郑御德丢了,而对上大块头,陶瓷刀着实难用。

“堂哥。”一个年轻俊秀的笑脸从门边探出,“在做饭呐?”

余诗安被吓得一个激灵,茫然地望向来人,“啊?唔唔。你好你好。”十几年不见,他们早已是陌生人,不报上名字都认不出彼此了。

“我先帮你把行李放到你房间吧。”郑御德指指余诗安住过的次卧,提着行李箱走进去。

他有片刻的失神。床上铺着崭新的床单,床头柜上摆着一摞从书房搬过来的书,桌子上摆着阳台的盆摘——阳台上混杂晾晒的内衣裤也被收起来了,余诗安一直忙于布置他住在这个房间的痕迹,并消除二人关系的证据,难怪到现在他才开始做饭。

饭桌上,三人尤其沉默。房里一片寂静,只听得到偶尔筷子与瓷碗的碰撞声。

郑御德习惯性地给余诗安夹菜,收获到一记眼刀和桌下的一脚。

余荣昊夹菜的手在空中悬停了一秒。

郑御德从善如流地放下碗筷,打破沉默:“余诗安说你要考燕都大学啊?什幺专业?”

“社会学。”余荣昊有些腼腆,开口惜字如金。

“噢,”郑御德回忆,“人文部的马教授不错,如果能拜到他门下,三年后在一线城市就业妥妥的。”

余荣昊的眼中陡然绽放出光彩,“啊,郑哥是燕都大学毕业的啊?师兄好!可是,我就怕今年的院线比往年还高……”

“你初试成绩多少?一般超国家线50分没问题。”

“目前还不知道,我就是来跑一趟亲自问问调剂的问题……”

……

余诗安看到,聊天过程中二人脸上露出别样的神采,那是一种对无限可能性的期许,好像每个明天都有为远大前程奋斗的不竭动力。燕都大学吗……这名字一度刻在他课桌角。他也曾为这个梦想不顾一切地奋斗。可是他没有上战场。那一瞬间他想到本可以属于他的另一种人生,在一个接受他的平行世界里,他可以不用每晚每晚拖着疲惫的身躯不敢闭眼,他可以肆意和女孩子们玩闹,而男孩们不会因他与他们不同就像逃离黑死病一样远离他,亲戚不会用看垃圾的眼神盯着他,他有和同龄人公平竞争的机会,他会在燕都大学遇见作为外系学长的郑御德,他们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

“所以,堂哥是和郑哥合租的吗?——堂哥?”

“啊,”余诗安回神,愣愣地回答,“是啊。”

郑御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晚上洗澡的时候,余诗安死都不让郑御德进盥洗室。本来郑御德说好这几天要亲自为他擦身,避开不能沾水的伤口,免得感染。但余荣昊就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就像整个黑水县的亲戚家族的眼线都铺在那里,余诗安内心惶恐。

“那,今天就别洗了。”郑御德皱着眉头,小声阻拦。

“不行!”余诗安断然拒绝。今天出了汗,光想想就觉得黏糊。

“那你慢慢洗,注意伤口。”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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