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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幸亏他说得早,他不知道的是,自从那天张成(县丞)得知事情败露后,回去就和牵扯到的几人私下聚在一起商量过,准备像处理上上任县令那样,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位新来的县令解决了,甚至他都已经准备去找他在赤寨的义兄仇大了。

永定县上一任县令之所以这么窝囊地任由张成把持大权,并不是他糊涂,只是他来到永定县后查知了上一任县令的死亡真相,在他之前的那位县令之所以会英年早逝,其实不过是张成等人的一个阴谋。

那县令也像林易一样,查出衙门账本有异,并且撤销了张成县丞的职位,那时候张成才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愤怒之下就找到了他早些年结拜的大哥,在赤寨占山为王的仇大,让仇大下山来了一次扫荡,其实主要目的就是杀了那县令,所以才会有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场匪祸,那县令也不幸丧命其中。不知情的人都以为那县令的死是意外,可谁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回事儿。

上一任县令能知道这件事除了他自身比较敏感外,也和近些年来张成和仇大的关系渐渐为人所得知有关,有心的人只要将事情细想一下就能知道这里面的猫腻。所以这张成可以说是永定县的一条地头蛇,不仅和山贼头目是义兄弟,和地方乡绅也有往来。那上一任的县令也是知道了这些,才觉得装糊涂的,没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了。

也幸得林易没有让他惶恐太久,不然恐怕就又会有一场注定的匪祸了。

意识到新来的县令并没有要惩治他们的意思,张成等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对这个年纪轻轻县令大人一来就使了这么一个下马威的举动颇为忌惮,两方都回到了按兵不动的局面。张成要保住他在永定县的权威,林易要在永定立威,这两人势必会发生冲突,只不知是怎么一个斗法,底下的人也在盼着好戏上演。

只是林易似乎只做了这么一件事就消停了,害得下面的人好一阵失望,张成也被他的意图给弄糊涂了,整天思忖着要如何应付他,没想到那人却什么动作也没,搞得他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

就这么一晃就过去了两个月,林易这个县令整天在公堂上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什么你家偷了我家鸡蛋,他家占了我家农田,然后又是谁家的牛犊毁了谁家的庄稼……总之,每次遇到击鼓,林易也不会再像一开始那样看重了。升了堂,冷着脸,言辞犀利的将原告被告双方讲得哑口无言,做出两方比较容易接受的判决,之后各自退散。

卷碧几人也从一开始的兴致勃勃地在侧门偷看到如今的懒得去看,甚至林易回去后他们也懒得问今天又发生些什么鸡毛蒜皮的案子了,也只有章浅语在就寝前会习惯性的问两句,这时林易就会就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展开论述,比如说到鸡蛋的那一件事,他也会恶趣味地将后世那“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问题抛给章浅语,让她给出答案和得出这个答案的理由。

结果可想而知,这个在现代都无法被破解的难题章浅语怎么会知道,更不用说她还不知道生物进化论一事,所以她在纠结了两天也找不到答案后就果断放弃了,转而向林易寻求答案,结果林易也说自己不知道,她这才知自己被耍了。

这种类似的谈话每天晚上都会发生,似乎成了睡前必备,说来自从离了京,两人性格上都发生了些变化,比如章浅语就变得更加“肆无忌惮”了,这个肆无忌惮并不是指她如何放肆,只是比起在临安,似乎更少了些拘束感,敢于在林易面前做些出格的动作,说些放肆的话,不必一言一句都遵循着大家闺秀的风范,甚至闹得开心的时候也会笑得肆无忌惮,不顾形象,这跟她从小到大一直遵循的大家之风倒是有些相悖了。

至于林易,可能是永定这地方偏僻落后,封锁闭塞,所谓“山高皇帝远”,在这里他算是最大的,行事说话也比较放得开,很多以前不敢说的,不敢做的都可以说、可以做,就像以前在苏府的时候他就从不会下厨,除了要遵循“君子远庖厨”的圣人遗训外,也不敢让苏夫人和苏明杰知道自己会厨艺一事,毕竟在这时代一个男子会下厨可不是什么风光的事,就算是平民百姓也多是妻子主管厨房,男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做这些事的。

可是自从来到永定后,偶尔兴致来了,他也会做一两次让大家品尝。二丫和苏砚是自小跟着他的,思想里其实对这个并不如何看重,卷碧就更是对二丫口中手艺绝佳的姑爷好奇不已,早就巴不得能让自家姑爷一展手艺了,章浅语毕竟才是十七岁的少女,再如何的老成,那少年心性也去不了,所以对于林易下厨一事也是很期待,更不用说这还是她如何学不会的厨艺,林易一个男子能厉害到哪一步,她心里估计也不信呢,到最后只有章嬷嬷一个人在那嚷嚷着不成体统,不过她一张口怎么敌得过另外五个人,大家都自动忽略她,她也就无法了,无奈,只能由着这几个人去了。

说实话,林易的手艺并不是如何的厉害,至少是比不过二丫的,不过胜在菜式新奇,让几人大开眼界,从不知道那些食材还有这样的吃法,也不知道一样食材竟然能有十几样甚至更多的吃法,更别说有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其次就是关于说话,以前的时候,林易要时刻警醒自己,怕一不小心就将后世的词汇说出来惹来怀疑,可是自从来到永定以后,他在这方面也放松了很多,有时和章浅语聊天的时候会蹦出些后世词汇,甚至会将后世的某些事情拿出来和她讨论。

章浅语虽有时候奇怪他话里的奇怪词汇,不过并不深究,只是觉得自家夫君似乎藏着很多秘密,但却不是她能去深究的。或许也是因为这样,林易在章浅语面前更放得开,因为她不会像卷碧那样抓着某些字眼问个不停,所以虽然说林易在外人眼里有些寡言,在章浅语面前却是难得的话多,只是也是局限在两人独处的时候而已。

第50章 雷雨

时间进入七月,也进入了雨季,林易从不知道南方夏天会下这么大的雨,几乎已经是连续半个月的的时间了,或许还会更久,到现在也没消停的趋势。

林易整天面对着这天气,心中忧虑日益加重,他上一世并不是南方的人,从没遇过像现在这样的状况,虽然以前电视上、报纸上总是报道哪里哪里发生洪涝,哪里又发生旱灾,可他从没亲身感受过,那些无论如何也抵不上亲眼所见。

福建隶属亚热带季风气候,降雨受季风影响严重,尤其是夏季,可以说是强降雨,现在几乎每一天都是大雨或暴雨,永定处于福建和广东交界处,更加无法幸免。

那县衙后院本就不怎么样,现在连续的降雨更是将屋檐墙角都淋了个透,便是林易和章浅语的卧室也有漏水的现象,不得已只能拿个木盆在房里接着,一整夜都听着滴滴答答的滴水声,倒是有些杜甫“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的处境了。

翻了个身,林易恼这房里的器具因着这半个月的雨天都散发着一股子霉味,再加上这潮湿的衾被,实在让他有些受不了。

瓢泼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青瓦上,窗棂上,“喀嚓”,一道电光闪过,“轰轰轰……”一个大炸雷,一阵巨大的雷声如同山崩地裂,感觉整个房间都被震得颤动起来。

“夫君?”

黑暗中林易听见身后的那个颤抖的声音,身子也越发得贴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

他转过身:“怎么醒了?”

“雷……怕……”章浅语声音极低,有些颤不成声,这极低的话几乎被阵阵的雷声掩盖了。

虽然没有逻辑的两个字,林易也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得知她怕打雷却是很惊讶。很多女孩子怕打雷闪电并不奇怪,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原来章浅语也怕这个,因为这半个月来也有过很多白天夜晚是电闪雷鸣的,但他一直都不曾察觉到她怕这个。

想到可能是因为自己睡死了害她一个人独自担惊受怕,林易觉得自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将她拥紧了,一手轻抚着她的背一手圈着她。

“别怕,没事的!我在呢,我在呢!”一遍遍地顺着她的脊背,一遍遍的在她耳边低喃,怀里的人总算不再僵着身子。

黑暗中章浅语也舍了矜持,两手圈紧了身旁人的腰,将脸深埋在林易胸口,呼吸着那熟悉的清清淡淡的薄荷清香,似乎如此便能抵抗那不断传来的雷声。

过了一阵子,林易感觉外面的雷声渐渐停下了,雨却越下越大,怀里的人在他胸口处蹭了几下,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

“七岁那年陪祖父回本家,也是夏日,正好碰上大雨,我们躲在一棵大树下,那时候也是像现在这样打着雷,震得整个地面都在颤抖,我躲在马车里,后来一个炸响,我从车窗口看到一条银色光柱直接从天上降下,就冲着我们躲着那棵树而下,刺得我睁不开眼。”

听到这里,林易手臂不自觉地收紧,虽然明知她最后会没事,可心脏似乎跳得有些不受控制。

“那拉车的马也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总之就像疯了一样,车夫也控不住它,就这样跑了出去,几乎就是那一瞬间,后面的那棵树和那树下的护卫家丁,就被一阵光亮给笼罩了,然后就成了黑乎乎的炭,整棵树一瞬间从之前的葱绿变成一片焦炭,那些人……那些人……”

章浅语话到这里哽咽不能言,大约是想到那时候的事,身体也轻轻的颤抖,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胸前那里一片湿凉。

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林易长舒了口气,他无法想象,如果不是那匹马突然的失控,现在还有没有章浅语这个人,幸好,幸好!

拥紧了怀里的人,他继续听着她述说着。

“自那以后我对雷声就有种恐惧,凡是打雷的时候都会无法入睡,初初那几年,每每到了雨天都会做噩梦,如果碰上打雷情况就更坏,似乎总是能看见那树、那些人一瞬间都变了焦炭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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