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会把枪给你,做刀下鱼肉吗?] 赫卡斜眼睥睨着他,语气狂傲。
大祭祀沉默一阵,居然退让,[好,我相信您不会乱来,请吧。]
赫卡这才带着我和颜歌乖乖上了他们的车回去,我被这莫名的情况弄懵了,不知所措,而赫上车后第一件事就是来察看我的伤势,伤口附近被她一弄,不禁让我痛得倒吸凉气,她看完后轻轻的拍抚我的背,[没事,还好只是擦伤,不要怕。]
我扭头看她,赫卡望着我的眼眸里全是那让人甘愿溺死的温柔和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假期最后一天TAT,5555555,好想继续宅在家,泪目
☆、倒立的圣经(二十五)
我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其实心里真正担心的不是伤口,对于突变的情势,那种未知的茫然让人怎能不怕呢,可是我没有多说什么,在这种时候,再多言语都是多余,我能做的只是静观其变而已。
车子开回了庄园,我们在重重监守下走进j□j纪,在顶楼的大厅内已经有很多人等在那里,有些是见过的祭祀,有些则是陌生面孔,手中都端着黑黑的枪管,场景骇人得厉害,在他们的正中间站着一位老者,一袭黑袍,胡发皆苍白如雪,面色却十分容润,我猜测他应该就是传说中所谓长生的“圣主”。
老者从我们进来眼睛就始终盯着赫卡,赫卡眉眼微挑,毫无惧意的神情中甚至透着丝丝轻蔑。静默须臾,老者首先发声,[赫卡小姐,虽然好久不见,可是还真是没有一点陌生感,因为这张脸实在太熟悉了。]
我不禁吃惊,这老者声音竟然如此年轻,明明就是一个壮年男子的嗓音,然而接下来他的举动马上解开了我的疑惑,他抬手几下,立落的将假发、胡子及易容面具一一拉了下来,然后在身边人的伺奉下简单的清理面部,再揉揉因易容而异常伏贴的黑色短发,勾动嘴角冲赫卡一笑。
圣主教长生的圣主竟然是个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我目瞪口呆,而赫卡淡定依旧,冷哼道,[客套话就免了,说吧,想怎样?]
[呵,和当年一样酷,那我就冒昧的有话直说了,您可以走,我会派人恭敬的送您回去,但是旁边这两人得留下,还有,我们丢失的那个账本应该在您手里吧,我听了手下人的汇报,艾琳那家伙死前来这么一出戏不会是没有用意的,她既然拿了账本,就证明这里必然还有让她托付的人,说实话,我有段日子没有回来,所以当手下人把最近新入教几个教徒的照片拿给我看时,可真是大吃一惊,还以为是哪里搞错了。如果账本在您那里,那请您还回来,您也知道,这东西其实就算流传出去也不会有任何用处,只是我们不想多惹事端而已,假若不在您那里,那就当我没提过这件事,账本我们自己会继续调查,也许内奸另有其人。]
听这语气,似乎这个男人与赫卡是旧识,我想起赫卡之前万分避忌参与圣主教内部事情的态度,隐约开始觉得这个组织好像与赫卡过去的背景有牵连。
赫卡盯着他,手却伸向我,轻轻的说,[把账本拿出来。] 我愣了一下,旋即赶紧把怀里的账本掏出来给她。
一旁的颜歌见赫卡似乎想将账本交出去立刻显露出急躁的情绪,眼看张嘴要说什么,谁知赫卡仿佛连看都不屑看她,左手一抬便将黑冷的枪口顶在了颜歌的脑门上,[你给我把嘴闭上,少妨碍我的事。] 这句话,她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因为说话时嘴唇都未动,威吓的语气如同她绝决的动作一般真切。
颜歌微微喘息,咽了咽口水,从眼神里看得出其实她也有恐惧,毕竟这种气氛下,再无畏的人也会有惧意在心间滋长,这是生物的本性。
赫卡扬手一甩,把那账本像丢垃圾一样扔给男人,[东西给你,人我必须带走,没有商量的余地。]
男人接过账本,也不是很在意的随手翻了翻确认下就递给身边的人,然后揉揉鼻子,为难的笑道,[这恐怕不太可能,您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这两个人绝不可能放走,别为难我。]
[如果我一定要带走呢。] 此时的气氛明显比刚才还僵硬,赫卡边说着,边用没有握枪的那只手紧紧的拉住我,[她们不是警察,最好给我个面子。]
男人的笑容里闪过一丝轻蔑,[呵,对你客气已经是给你面子,说难听点,你已经不属于我们,我凭什么要让你?你觉得以你现在的地位,能对我们造成什么威胁么?]
赫卡眼角微微挑动,目光慢慢变得意味深长,以我的了解来解读,这表明她生气了。她抓着我的手没有放松,反而攥得更紧,稍稍将我向她拉近,此时的沉默如同蟒蛇的缠绕一般让人窒息,空气里的分子不安的滋滋躁动,仿佛到了某个临界点就会爆炸。
男人笑里藏刀,没有半点退却的打算,正如他所说,他对赫卡虽然表面客气,但似乎他并不害怕赫卡。而赫卡,目光如渊,墨森阴冷,嘴角渐渐勾起诡异的弧度。
我摸不清赫卡究竟要如何行动,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眨眼的一个瞬间,超出想象的画面在眼前迸开,赫卡胳膊一挥手中的枪闪过,耳畔嗡鸣,有红色的液体爆出来,然后男人旁边的一个陌生男子软软倒下去,一切发生得那么快,却又犹如慢镜头在我脑海里一桢一桢跳过,让我只能看着眼前的画面,根本没有办法思考这一系列动作的前因和后果。
我傻傻看着人倒了,然后屋内“咔嚓”一片声响,几十把枪顶住了我们的脑袋,我的胳膊疼得接近麻木,因为赫卡一直死死攥着,把我挡在她的身后,我感觉到了她的紧张。死亡的气息好像一下子窜到了鼻息间,那一刻,我真的看到了生命的尽头,心仿佛都不再跳动,然而在死神亲吻我们之前,那个扮作圣主男人的厉声呵喝,将这一切按下了暂停。
他吼道,[不准开枪!!!] 那声音里带着方才没有的恐慌和急切,他的眼神里像要烧起火,紧紧握着拳手,盯着赫卡。
在数只黑洞洞的枪口前,我觉得自己的血液已经全部抽回心脏,晃神几秒,意识和理智才慢慢告诉我刚刚所发生的事情,赫卡竟先开枪了,准确的说是她杀人了!子弹直接射在那个人的眉心,穿过去,崩出腥红的血,然后倒下...赫卡...杀人...
屋内顿时安静得可怕,我用另一只手握住赫卡钳着我小臂的手,发现她的体温冰如死尸,覆上那皮肤,冷的感觉从掌心直窜到胸腔。我一个哆嗦,倒是清醒了不少,慢慢的挪步向前,努力从赫卡的保护中挣脱出来,挺直后背,与她站在一起。
是的,现在我很害怕,全身发抖,但是不代表我就安心的让赫卡用身体为我当盾牌,我没有忘记自己曾经本意想的是在她身边保护她,虽然现在的事态已经远远超乎我的想象之外,可是,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努力,哪怕没能力反过来保护她,也要努力的不让自己拖她的后腿。
毒品,枪,杀人,死亡,自从来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脱离正常的轨道,现在终于达到崩塌的顶点,赫卡杀了人,我们也要被杀,哪怕活下去,也没有任何希望,未来全部崩乱。
我下意识的看向赫卡,再次被整个震摄住,她笑了,微扬着下巴,高傲的冷笑,镇定自若回望着那个男人,没有一丝害怕一丝恐惧和一丝杀了人之后的不安,唯有傲慢的狂色。
此时的赫卡,与我从不曾相识,像是被黑暗世界吞噬掉,散发着被地狱洗礼过的冷酷,即使从前她再如何生气,遇到再变态的对手,就算是刚刚在车内被追杀时,也未曾至此。
现在的她,彻彻底底变成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我看不到一点点熟悉的影子。
男人蓦的打破这凝固的死亡沉寂,[Hecate,你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
倒在地上的男子没有人去理会,血渐渐韵染开来,从那个小小的弹孔里越流越多,他仍睁着眼睛,大大的睁着,仿佛对自己的死亡不敢置信,我一直后悔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因为每每忆起,心灵都会受到猛烈的冲击,见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杀时的表情,再比起往日见过的尸体,瞬间就会觉得从前的恐惧根本只是儿戏,原来真正的恐怖不是死后腐烂的模样,而是死亡的那一刹那。
赫卡伸出舌尖挑衅的舔了舔嘴唇,满是痞气的不屑,[呀,还记得那个名字,那你也应该知道我的style。]
[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 男人的怒气仿佛已经满溢,[你以为你真的还是Hecate吗!再任性下去别怪我不客气。]
[哇~我好怕啊。] 赫卡故意作出忸怩的姿态,眼角带笑,[你开枪啊,我刚刚可是一枪爆头,没救了,你都不帮你亲爱的手下报仇吗,呵,让我看看你怎么不客气,也爆了我的头吧,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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