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公子见状也不赶上来继续,不知想到什么好主意,重新摇了摇折扇,狐狸似的狭长双眼眯了眯,笑的好不自在,“看来胖小子很是喜欢锦鲤夫子啊,这下就好办了,姐夫最近公务繁忙,托本公子好生照顾他,但是,本公子也是个不得闲的人啊,所以——”
“所以?”锦鲤淡淡的接话。
华服公子闻言笑的更开怀了,“所以,就麻烦贵书院了,听闻锦鲤夫子还开办了个集体食堂,想必偌大的书院,定是短不了这个胖小子一份吃食的,那我二人就过些时候再来接他回去和姐夫团聚了,告辞。”说完,便招呼一旁仍试图骚扰白胖娃娃的红袖上车。
很快,原地就只剩下锦鲤和怀中仍微微抽噎的白胖娃娃了。
锦鲤望望那闪的比谁都快,拍马都追不上的主仆离去的方向,再低头看看,扑闪着红彤彤的眼,可怜兮兮揪着他胸前衣料的精致孩童,长叹口气——
这来去匆匆的主仆,行为举止出格的怪异,一直到现在他也没明白他姓甚名谁,至于这孩子——
锦鲤维持着抱着他的姿势,边向院中走去,便温声问道:“乖孩子,别哭了,你告诉夫子你家中怎么称呼你的,还有外人都怎么称呼你爹爹的好不好?”
胖娃娃打了个嗝,回答道:“回夫子,我叫古瑜,字俊誉,他们都叫我爹亲为古知县。”
果然啊,虽然之前就猜到了几分,想想他这学院夫子还没正式上任之时,就被告知俸禄由官府承担了呢,这其中内情,恐怕只有问那薛夫人和知县了,只是不知这知县是当真不知晓那华服公子的性格,亦或是根本就是乐见其成呢。唉,不管他们是抱何种想法,只这古辞,以后怕是要和宁儿他们一块了。
罢,想必莲尘必是欢喜得很,这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吧,锦鲤摇摇头加快步子向前走去——
只这时的锦鲤尚不知晓,他内心里,文静内向的莲尘亦给他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锦鲤走进去的时候,里面霎时寂静下来,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宁儿。
“锦鲤哥哥,这个跟我的兔兔一样红眼睛的弟弟是谁?”宁儿抱着她的小兔子小跑到锦鲤跟前,仰头问。
锦鲤放下古瑜,弯下腰,摸摸宁儿的头,顺便拍了拍站在宁儿身后的李磊,“宁儿磊儿,今天辛苦你们了,来,给你们介绍下,这是古瑜,恩——”锦鲤顿了顿,接着道:“古瑜弟弟家人很忙,拜托我照顾他些时日,以后你们要生活在一起了,你们俩个是哥哥姐姐,要好好照顾弟弟知道吗?”
宁儿欢呼一声,“哇,弟弟,宁儿有弟弟了,宁儿做姐姐了,来,弟弟,我把兔兔给你玩。”说着把怀中的兔兔塞进古瑜的怀中。而一旁的李磊则小大人的摸摸古瑜的头,红着脸把一个萝卜状的木头递了过去。
锦鲤欣慰的点点头,“宁儿,磊儿,你们带着古瑜去临时课堂房间那里看看,去跟那里的孩子们打个招呼,我待会就过去给你们开课。”
望着宁儿三个出门走过拐角,锦鲤才收回视线,迎向方才一直静静看着他和宁儿互动的人们。锦鲤示意大家重新坐下,环顾了一下,发现这些人的面色确是比先前好了不少,松了口气之余,锦鲤对家长们那边做了个稍等的手势,然后对王婶和钱伯露出个歉意的笑容,“王婶,钱伯,事出突然,我也是想到王婶一大早就做了准备,所以才有了这番安排,只是实在辛苦您二位了。”
王婶自是爽朗一笑,“公子哪的话,老婆子忙活了大半辈子了,闲着反而会全身毛病,公子有事尽管吩咐。”
钱伯摆摆手连说‘应该的应该的,不妨事’,边说边偷偷瞅着王婶。
锦鲤见状一愣,薛夫人那个略突兀的建议突地冒出头来,看这情形,难不成是钱伯对王婶有意?
这些日子府里的情况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这王婶倒是早年就孤身一人了,不存在家人问题,至于人言什么的,薛夫人既然有那样的提议,想必是把这里的人们的世俗的宽容度都考虑进去了才是,这样一来,若是王婶也有意,倒也是一桩美事。
锦鲤点点头,将此事在心里重重记了一笔,然后,目光对准那徘徊在微挤成一圈的家长们的圈子的最外围的憨厚汉子,没记错的话,之前被推举出来打算打招呼的也是这个人,锦鲤沉吟2秒,问道:“不知这位可是领头人?”
作者有话要说:
☆、走上正轨的书院(下)
那汉子听锦鲤这么一问,摸了摸头顶,讷讷的答道:“啊,领头人?这个,也不算,真要说领头人,鲁大爷才算得上是呢。锦鲤夫子也许不清楚俺们那的情况,俺叫宋大壮,这些年不知道为什么,小溪干涸了,井里面也不出水了,重新打的井不管挖多深,也没有水上来,俺们吃水都得越过几座山去很远的地方挑水,村里能走的有亲戚投奔的都走得差不多了,俺们村的村长也被城里有了出息的子女接走了。俺们这些人其实不是一个村子的,只是相隔不远,加上村里情形大多一样,经常打水的时候能遇到,才会慢慢熟悉了,俺只是天生力气比寻常人大很多,有时候能给半路上实在走不动的人搭把手一起下山,所以大家比较熟悉我。这次能送孩子们来,其实还是俺村的鲁大爷组织的——”
说到这,宋大壮用手指了指身后紧紧攥着他衣袖只冒出个头的小孩子,“这个是豆豆,是鲁大爷的小孙子,鲁大爷的老伴早年身体就不好,留下豆豆他们的爹亲之后就走了,后来豆豆他爹在河边捡到了豆豆他娘,在豆豆2个哥哥出生这些年本来都好好的,但是豆豆出生的前3年,突然天灾连连,河水湖泊井水慢慢地都干涸了。一直到豆豆出生那时,豆豆他娘身体情况愈来愈差,在那种情形下坚持生下豆豆之后,到底是伤了身子,又没有更好的条件帮她温养着,身子越来越差,弥留之际,拜托豆豆他爹带她回家乡看看,豆豆他爹眼看着豆豆娘不好了,隔天就用不知从哪弄的马车带着豆豆他娘上路了,豆豆他爹隔了3个月回来的时候,人就只剩皮包骨了,终日只抱着豆豆娘的骨灰不言不语,鲁大爷老泪纵横地劝他,就算是为了豆豆他们也要好好活下去,可豆豆他爹也不知学了谁的性子,竟是个难得的痴情种,所谓哀莫大于心死,不过1年,豆豆爹就走了,临走之时,拜托鲁大爷把他和豆豆娘合葬在一起,唉——”
说到这儿,宋大壮用手抚了抚豆豆的小脑袋,“豆豆这孩子能记事的时候爹娘就不在了,周边人走的走,散的散,竟是常年没有个开心的时候,长这么大好好用水泡个澡的时候也少有,鲁大爷这次下功夫游走劝说村民的大伙来送孩子上学堂,多半也是为了自己的这个小孙子,老人家硬挺了一辈子,终是希望这最小的孙子能有个快乐的年月,就算不能有大出息,也能识几个字,算算账,不至于将来饿死。”
一番长长的话下来,周围都没有人说话,只是面色上或多或少浮上一层哀伤。
锦鲤一只静静的听着,边在心里思索着:豆豆出生的3年前?他观这孩子看上去瘦小的可怜,但恐怕比宁儿他们还要大上些许,这么说,宋大壮所说的天灾和水源干涸是发生的时候,竟是差不多与薛采夫子去世的年月同步,这之间是不是有些什么联系?天道酬勤,凡间亦有天无绝人之路,因果报应一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一环扣一环,不可或缺。是否在豆豆出生的那前几年,发生了什么有违天和的事情?
这一番思虑下来,宋大壮已是安静下来,只巴巴的看着锦鲤,许是这么一个壮硕的大汉,做出这样的表情太过怪异,锦鲤不禁莞尔一笑——
罢了,天道什么的,还是太远了些,他和莲尘自下凡起便注定已身在网中,逃脱不得,既如此,随心一些又何妨?想罢,锦鲤只觉浑身上下一阵轻松,只觉得自当日见到那不知底细的薛夫人起就形成的阴霾,一下子拨开云雾见月明,天朗气清起来。
周围的人看到锦鲤的笑容不禁愣了楞,不知这年纪轻轻的夫子因何发笑,只是这笑容实在温暖人心,让人觉得再困苦的事,也不是那么的令人绝望,所以不禁也是面色缓和了些许。
锦鲤收到王婶递过来的揶揄眼神,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道:“咳,实不相瞒,在下家中老父常年研究风水之说,略有心得,而小子也学了个皮毛,各位若不嫌弃的话,待小子寻个日子去各位家乡的泉眼之处看个究竟,虽不知能否有根治之法,但约莫是能找出干涸的原因所在的——”用手示意因为听了他的话而骚动起来的大家不要激动,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很急,但是这个事我还需要做些安排,所以还请少安勿躁,现下最重要的事是,安置好这些孩子。”
锦鲤看了看大家不明所以的神情,解释道:“或许大家不知,这所学院的前任院长薛采夫子,一生都在致力于让孩子们得到更好的学习和生活,在弥留的那一年,其实学院已经有了学子住舍的雏形,在下前些时候接手书院职务的时候,就做了些安排,将那些住舍在原来的规模基础上,改造修缮了,另外也开了集体食堂,方才一直招呼各位的王婶,便是这集体食堂的管事,我本来想着先把集体食堂安上正规,日后慢慢再把学子住舍安上日程的,但今天看到各位,我便改了主意,决定这俩个地方都一齐运行起来,毕竟它们的存在本就是为了让孩子们学习生活得更好。只是,为了日后越来越多的孩子的到来和各种日常的琐事,我想我还需另外聘请一些人手来才行,这样钱伯还有王婶亦能更轻松些——”
锦鲤说道这里,突地一声清亮的少年音打断了他。“那,夫子,请问,你说的聘请的人会有多少月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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