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见状,欢呼一声,把兔兔塞给李磊,冲到江母近前,蹲下身,把脸埋进老妇的膝盖间,撒娇道:“娘亲,娘亲,宁儿好想你——”话音未落,身旁却突然响起一声突兀的咳嗽声,宁儿一个激灵,赶忙抬头冲江母旁边的江父甜甜唤道:“啊,还有爹亲,宁儿也最最想爹亲了。”
江母从怀中掏出一方素白汗巾,细细的为宁儿擦拭因为奔跑沁出的汗意,边软声冲江父斥道:“好了,老头子,怎么这么大年纪了,还这般老不羞,跟个孩子计较个什么劲。”边说,边扶起宁儿,招呼李磊也一起在旁边的一处长椅上坐下。
李磊恭敬地道了声‘老爷夫人’,然后拉着宁儿规矩坐好。
江母边细细整理着身旁阿凉的衣袖的褶皱,便笑着问道:“宁儿磊儿,今日怎么只有你们俩个,你们尘姐姐和锦鲤呢?”
闻言,李磊不自觉皱了下眉头,答道:“少爷今日一早和替班的夫子换了班次,急急地带了尘小姐去了薛夫人那。”
闻言,江母愣了愣,动作一顿,疑惑道:“薛夫人?”
宁儿接口道:“娘亲你们来亭郡晚不知道,锦鲤哥哥之所以成为夫子,还是源于这位薛夫人的缘故,据说是当日锦鲤哥哥和尘姐姐在为我和磊哥哥寻找学院夫子的半路上相识的。只是这位薛夫人身体总不大好,一直隐居着,宁儿也只远远见过她一次。”不知想到什么,宁儿停了下来。
李磊担心的看了眼安静下来的宁儿,接着道:“的确,薛夫人的身体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今日锦鲤少爷只来得及交代声让府里的人通知换班的林夫子代他去学院讲学就和尘小姐匆匆走了,只怕是薛夫人——”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大家都懂了,这薛夫人怕是真的不好了。
沉吟半晌,江母柔声开口道:“这样啊,不管结果如何,我希望你们两个不要受太多的影响,老婆子活了大半辈子,要知道,总有些离别不可避免——”说到这,江母感觉手心被握住,她侧头与江父相视一笑,然后向宁儿和李磊鼓励道:“但是,只要能有一双可以相握的手,只要能清楚自己不是一个人,就一定能挺过去,你们两个现在这样,很好,以后,也要一直走下去。”
许是被江父江母那相视一笑的画面感染,李磊情不自禁的抓住宁儿的手,握在手心,紧紧地,宁儿被惊了一下,想收回手去,却没能挣脱。她本来心里一恼,想强收回手,却不想看到李磊那眼里的一种炙热的情愫,虽不懂那是什么,她却莫名红了脸,安静下来。
那边的江母见状,和江父会心一笑,江母那时常不自觉微皱的眉心也松了些许,她伸手抚了抚青年阿凉的脸颊,微凉的触感,和她与老头子不大一样,毕竟这孩子,他们的孩子啊,他还有未来。
老天爷,求求你,请再给我们一些时间,请再给我们一点照顾这孩子的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
☆、薛夫人的故事
锦鲤和莲尘由那位叫熙然的灰衣男子领着走进薛夫人卧室,那男子领他们进门后,并未跟进来,只对锦鲤二人点了点头,便退了回去,守在门边。
薛夫人正靠坐在床上,正笑着跟分站在床前的三个贵气十足的男女说着什么。因为床帐和视线的关系,薛夫人并未注意到他们的到来,倒是那为首的男子注意到了他俩,悄然做了个稍等手势,并且阻止了他身旁的年轻女子因为见到锦鲤而想要过来的行为。
锦鲤和莲尘亦见状,便只静静地等在一旁。
莲尘注意到锦鲤异于平时的神色,心中一动,默念了一个传声诀,在心里向锦鲤问道:“锦鲤可是认识那位白衣姑娘?”
听到这直接响在脑里的问话,锦鲤也不吃惊,装作平常的样子,思索着到底该如何向莲尘解释——这白衣女子,正是六年前,宁儿脱口喊出的那位‘小白花’。那日,他们途径那片小道,本已快走过了那片区域,锦鲤却因为莫名的预感,叫林龙停了下来。他悄悄动用法术观察,很快,视野中便出现了那被一群强匪摸样的人,围在中间的2个年轻人,再远些,一些看服饰就知道必是那2个年轻人的亲属手下的人正在飞奔而来。
若是平时,锦鲤怕是暗中帮忙了,但——他那时迟疑了,因为他看到了,那年轻男女体内所包含的气,虽不强烈,但仍是可以认出,是屯守在薛夫人体内,守护薛夫人那油尽灯枯的身体的三道气息中较弱的两股。并不是他见死不救,而是,他怕——怕提早和某些人有了纠缠有了因果。如若没有意外,这二人的未来也定是与那薛夫人一样,算出的一片混沌,只因他们的未来中有他还有——莲尘,正因为事关莲尘,他才不敢冒险。
那日,他一直在等,等,若没有他的插足,这两个年轻男女,会否平安度过这一劫,可结果——
那日在最后关头,锦鲤暗中打飞了向那白衣女子而去的致命一击,然后让林龙出面救助,很快,林龙便领着那两个年轻人来到锦鲤的马车身前,又等了不到半刻,那两人的手下也赶到,按锦鲤想来,他们那时已可以分手各自上路。
锦鲤只道后来的相携而行,是因为那年青人和他们的家人手下太过热心,却不懂,那白衣女子时不时偷觑他的模样和被她胞弟取笑的行为惹恼时,看向他时的那红若胭脂的面色,都是妙龄女子有了心仪之人的表现。结果就是,一直到了京城,再次和那群人告别,他也未多瞧上那女子一眼。
锦鲤从回忆中回过神,刚好,看到那床前白衣女子偷偷扭过头,冲他露出一个害羞的笑容,锦鲤愣愣,礼貌的点了点头,虽不知这姑娘为何被宁儿取了‘小白花’一个称谓,但这姑娘似乎酷爱白衣,这个称谓倒也贴切。
此时如果来个好事之人,硬要问锦鲤对这位姑娘是什么观感的话——‘清晨微光照射下的一滴晶莹的露珠’,锦鲤大概会这么形容——莲尘也好,锦鲤也好,因着原身的关系,虽在凡世几载,但感情之事,仍是懵懂又迟钝,在这方面,锦鲤更甚——
那女子许是怕之前的年长男子发现,悄悄吐了吐舌头,转过头去。
锦鲤因这女子的行为,又愣了愣,直到莲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锦鲤?”锦鲤定定神,回道:“是的,确实见过一面,莲尘可还记得,六年前,我去京城的那一趟,回来时,宁儿不是说我们遇见了一个‘小白花’吗?这位姑娘就是当日我们救下的女子。”
莲尘闻言静默半晌,才继续说道:“锦鲤对方才那位年长些的男子可有些想法?”
听到这个,锦鲤不自觉按了按额头,“没猜错的话,那位该是当今天子。”
是啊,天子,原来,当初停在薛夫人体内的三道金光闪闪的气,就是龙气啊,他当初见到那对年青兄妹,见到他们周身很淡的金色气,只道他们是贵气非常,直到方才看到这为首的男子,那几乎成形的环身金龙,他才醒悟。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一直奇怪,薛夫人那明明病入膏肓药石罔效的身体,是怎么被那三道气缓住的,原是龙气的缘故。只不知,这当今天子一家和薛夫人到底是何关系。
锦鲤莲尘一时之间,再无言语。这时,那被锦鲤视为天子的男子带着那对年轻的男女,走过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莲尘,而后对锦鲤道:“我都听乳母说了,多谢两位对乳母的照顾——”他伸手止住锦鲤要说的话,声音低沉继续道:“虽然不愿,但是,乳母的身体真的到了尽头,她有些话要单独对两位说,我们兄妹就先到外面去了。”说完,领着他的两个弟妹向外走去。只他的弟妹,看似实在不想离开的样子,但摄于兄长的威严,不情不愿的跟着走了。那白衣女子经过锦鲤时,向他羞怯的笑了笑。
锦鲤微笑点头回应,那女子红了脸,刚想开口说句什么,便被她的胞弟恶狠狠扯着走远。
一时间,整个房间静谧下来。锦鲤牵起莲尘的手,缓步走进内室,绕过帘子,来到薛夫人的床前,床上的光景也一览无余。
薛夫人现在的样子看上去好得不得了,面色红润,实在健康不过,但锦鲤和莲尘都不禁暗下了脸色,因为他们都懂,这只是回光返照的缘故。毕竟是熟识的人,两人都不禁有些神伤。
反倒是薛夫人自在的朝他二人笑道:“好久不见了,锦鲤夫子,还有莲尘姑娘。”
莲尘一贯不爱多说话,这时却出乎意料走上前去,抚了抚薛夫人的手,开口安慰道:“薛夫人身子不好,多休息才是。”
薛夫人定定注视了莲尘几秒,复又笑道:“多谢尘姑娘好意,只是老身的身子,老身再清楚不过,两位定是很奇怪,为何我要特地请两位来吧,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老身自知时候不多,所以想找人回忆下往事——”薛夫人示意他二人坐在榻边的椅子上,接着说:“二位可能想不到,老身幼年时,脸上有块几乎占据了大半个脸的褐色胎记。因着这个缘故,老身自出生起,便不受父母喜爱,却也没有短了吃食,更加上,我的兄长——”说到这里,薛夫人怀念的看了眼锦鲤,很快又继续回忆道:“我的兄长,他十分的疼爱我,因为附近的同龄孩子都厌恶我,不同我玩,我兄长便在下学之后,舍弃和他的玩伴玩耍的时间,带着我去小河边摸鱼,去山林间,捉小鸟,捡果子,那是我一生最平安喜乐的日子——”似乎这段日子太过幸福,薛夫人脸上带着温暖幸福的笑容,好半晌才回过神,“可惜,好景不长,我11岁那年,我的弟弟出生了,再加上那年,天灾连连,颗粒无收,所以我的父母便想着把我卖到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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