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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亟苍却是丝毫不畏惧自己的父王，赫连国主宰的隐怒，沉声道：“如你所见，父王，我爱他，我爱夜。”

“你……”赫连王有些气急，声调也不自觉的拔高，“你可知，你如此公然承认与这男子互相爱慕，于朝堂，于天下，该是如何交代？”

赫连亟苍却是冷哼一声，“哼，交代？我为何要向其他人交代。夜与我相爱，这并未于任何人有碍。况且，我要做的事，没人能阻止，即便是天下。”说话间，一股睥睨世间的傲气蓬勃而出，即便是上座那做了半生国王的男子也有一瞬的错愕，惊颤。叹息一声，“苍儿，你，这要如何向先贤交代。”

“为何要交代，父王，难道您忘了？我赫连一代先祖，便是立了一位男后啊。虽然之后便不再出现这等情况，可是历代男妃不断。”

赫连王一愣，似乎也想到了赫连国，乃至整个世界的现状，若有所思的低喃着，“的确，当今男风盛行，豢养男宠几乎已经成了官宦人家，有钱公子的嗜好……”

话未说完，却猛然感受到一股冰冷至极的气息，心中一惊，抬头看去，却是赫连亟苍满脸怒容，寒声道：“父王，不要把夜与那些娈宠相比，我爱他，尊重他，绝不将他做豢养奴宠看待。他与我，是平等的。”

赫连王似乎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已经这样霸道，即便是自己，面对他时也能明显地感觉到一股压迫心神的强霸气息。心中突然有些担忧，自己虽然还不是十分清楚这个儿子真实的实力。但是，凭感觉，知道他绝对不容小觑。若是心中有异想，莫说是太子，即便是自己，也不能奈他何了。心中蓦然一寒，强迫自己转头，看着那自始自终面色沉静，仿佛立身于另一个世界的白衣男子。心中又是狠狠一颤，这男子，气息好沉谧，在苍儿那样的气势压迫下，竟然丝毫不见难受狼狈，一派坦然。即便是自己，也做不到这样平静。难道，现在的年轻人已经成长到这般地步了么。身体微不可见的一震，强自稳定身心，缓缓道：“你方才，对着云霓说，她是你妹妹？”

“是，我说过，我是西罔夜冥。”

“西罔乃西罔国姓，可是，在孤的记忆中，西罔国没有一个叫做西罔夜冥的王子。”赫连王一脸冷然，没有因为刚才的插曲影响他作为王的威严。

“的确，在世人看来，甚至是西罔王室，在几个月以前，并不知晓有我这样一个西罔国第九王子的存在，除了他……”

赫连王皱皱眉，神色间催促着夜冥继续说下去。

“西罔国二王子，也必定是西罔国下一任的王，西罔御瀚。”

“你说西罔御瀚？他知道，你的存在？”

“是，只有他。”西罔夜冥微微出神，思绪仿佛飘到了遥远的国度，声音也变得有些空洞，平缓，“所以，在我心目中，西罔国，我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西罔御瀚。”

眼前一身白衣的人似乎天生便有一种让人信服的能力，赫连王心中几乎坚信，他说的，是真的。看着他们，天下间，怕是再也找不到如此般配之人了吧。他们，说是神仙眷侣也不为过了吧，自己又怎能残忍的强制要求他们分开。况且，以自己的力量，要反对他们，怕是也不可能了。这两人，超出自己想象太多。忽然之间，心中竟生出一股无奈，一丝悲凉。自己，真是老了么……轻轻一声叹息……

察觉到那蓦然间变得苍凉的气氛，两人同时抬头，扫一眼上位那似乎在一瞬间变得苍老的身影。却又在同时转头，凝望着对方，灼灼的目光胶着着，难舍难分，仿佛，要把对方揉进心里，再也不放手一般的执着……

“唉，罢了罢了……”赫连王累极了，轻轻摆摆手。没有说话，却渗透着无限疲倦与苍凉。两人心中一跳，却是再度相视而笑，提步往外走去。

前行中，赫连亟苍稳稳抓住那只渗透着温凉，纤长白皙，却又骨骼分明的手。没有看他，却是仿佛誓言一般的说道：“夜，我知道，我爱上你了。所以，这一世，我不会放开你的手。”

西罔夜冥轻笑一声，反手紧紧地握住那只带着薄茧，温暖宽厚的手掌。感受着彼此之间互相传递的温度，那份安心，却仿佛胜过千言万语。

门外的人不知道里面在那仿佛半生的半个时辰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忽然弥漫的悲凉与苍茫，缭绕不息。而那脸上各自带着醉人的微笑，牵着手缓缓而出的两人，却让人似乎有看见了仙人的错觉。那两人的笑，仿佛能融化天下至寒的坚冰。心中霎时，便暖了起来。明明都没有看着对方，却知道，这两人，是为了对方而开怀。他们的温柔，他们的笑，只属于对方……

两人的心，满满的，都是对方，再也装不下其他。自然地忽略了那一道道或是惊艳，或是赞赏，或是失落的眼神。

直到主子去得远了，十六特侍与那四大舞者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呼喊着。

“公子，等等……”

“别留下我们啊……”

“公子……”

跳脱的喊声冲淡了那凝重的气氛，搅乱了一片静谧的波纹，在高远的空中久久回荡，慢慢远去了……

第四十三章　相知相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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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镜花’楼三楼，淡雅的房间中，两人静静地对坐着，深深凝望。两只纤长的指互相描摹着对方那隽挺的眉眼，红艳的唇瓣，似乎要把对方深深地刻进灵魂深处一般认真，深情。

“夜，夜，夜……”细细的呢喃，像极了奈何桥头深切的呼唤，让人不由得想要沉醉其中，想要与那一份深情翩翩共舞。

“赫连……”殷红的唇流泻出空山清泉般的灵动，让人不自禁的想要采撷。那一抹红润，几乎迷醉了幽深的眼。赫连亟苍眸色蓦地一沉，不待西罔夜冥有任何反应，便是猛地欺身上前，攫住了那双轻抿着的红唇。

在如花瓣般细致光滑的唇上细细磨砂，仿佛在安抚彼此莫名的急躁，担忧。温柔，却又霸道。流连忘返，细细勾画那不再薄凉的唇，为他丝毫的不抗拒而感到莫名欣喜。然而，心中却不再满足，想要得到更多，想要攫取更深……

小心翼翼的，舌尖穿过轻抿的唇，碰触到了阻碍。瞬间，察觉到夜冥身体微微一震，心中知晓，他这是，有些害怕。赫连轻笑一声，左掌撑着桌面，右手却是穿过那细凉顺滑的长发，轻轻箍住了那在不知所措中几乎想要轻摇离开的头。安抚似的，舌尖温柔的按压着每一粒贝齿，细细描摹着温柔与坚定的痕迹。终于，那微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清亮的眸子眨了眨，无辜的看着面前不断舔舐着自己，眉头轻皱，但却又满脸欣喜的男子。自己，该怎么做？

仿佛能读懂对方眼中的诉求，赫连亟苍轻笑一声，舌尖轻轻撩拨着那紧闭的齿，诱惑着他。终于，仿佛无意识间，夜冥松开了禁制。赫连坏心眼的轻笑一声，仿佛感谢这一排禁制的放行，舌尖轻叩那微启的贝齿内侧。从未尝试过如此的夜冥有一瞬错愕，全身不可抑制的一颤。

然而，等不及夜冥有所反应便紧紧地封住了那几欲推拒的唇。似乎知道他于此事上是一张白纸，赫连耐心的教导着，并不急于突破，他想要自己爱的人与自己一同享受。他希望同一件事，两人都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欢愉，沉浸其中。

舌尖缓缓地掠过禁地般的口腔内壁，像是挑逗，又像安抚，每一次轻柔却又不失劲力的按压都能让夜冥瞬间轻轻战栗。温润的脸上泛起羞赧的薄红，在赫连看来，竟是美得惊为天人。温柔，但却绝对强势的勾住那有些不知该往何处闪避的舌。邀他共舞……

小心翼翼的触碰那条火热的舌，有些好奇的随着它的指引向未知的地方探去……

夜冥那微微的纵容与共舞几乎让赫连把持不住，低哼一声，便是再也忍不住，在那温软的地方与自己心中所爱厮缠起来。那无言的纵许，生涩的回应，那潮红的脸颊，氤氲的眼眸，无一不在消耗着赫连亟苍所剩不多的理智。

细细的丝线从两人嘴角溢出，牵出一线淫靡的波光。

夜冥胸膛剧烈起伏，几乎便要窒息，赫连终于仿佛意犹未尽的松开了那微微有些红肿的花唇。此刻，经过一番蹂躏，双唇微微开合，竟是别有一番消磨人理智的诱惑。几乎又要控制不住，赫连亟苍微微一声轻叹，捧着那张不知是因为情潮，还是源于缺氧而泛着隐隐红光的脸。比之平日里的白皙清冷，竟是别有一番诱惑的绝美。深邃的眸缭绕着一层浅淡水汽，让这一汪寒潭在瞬间变得更加幽深，静谧。痴痴地盯着眼前的人，看不懂那里面蕴藏着的，是怎样的妖娆，又是怎样的清绝，魅惑着世人，即便是消失在他这般神情中又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