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接过孩子,把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失而复得的喜悦和作为母亲的慈爱交织在一起,她由是显得格外美丽,让我看了很是羡慕。
顾惊鸿和白扬书眼见孩子回到云阳的怀抱,暂松了一口气。没有了筹码在身上,我知白扬书定是无所顾忌了。
“来人,将这一干人拿下!”白扬书高声斥喝,面色阴沉。
我冷笑一声,拔下头上的簪子,“白扬书,你莫不是以为我就这点手段吧!”簪子一头已被我磨的锋利。我抬头看一眼安安,小声道,“对不起。”然后将细长的簪子送进安安的心窝。这一动作我练了不知多少次,心口上已不知留下多少疤痕,利物入肉所受的阻力和流出的血量清楚的告诉我,我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这一刺,避开了安安的大动脉,只算皮外伤,不伤根本。
众人皆愣住了,尤其是白扬书和顾惊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下一秒,安安捂着胸口靠到我身上,顾惊鸿同样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子诚!”白扬书慌忙扶起他,只瞧的见他满脸的疼痛难忍,额上的汗珠一颗接一颗沁出来。白扬书扶着他,冲我吼道,“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禁卫军推门而入,我凝视他,他回头道,“都给朕出去!没朕的命令不准进来!”禁卫军沉默地离开,顺手带上门。
我瞥一眼殿外黑压压的铁甲禁军,扶住安安。安安勉强能支撑的立着,脸色虽然刹白,神色却颇轻松。她长吁一口气,“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我握住她的手,笑道,“你不会死的,安安。”我转头对白扬书说,“你看到了,顾惊鸿的反应与安安一样。他俩中的是‘连心蛊’,死一成双。这种蛊一旦种下,无药可解,除非其中一人死去,另一人才会死。陛下,我先前给了丞相一道选择题,现在轮到你了。陈安安和顾惊鸿,您选择谁?”
“林、白!”白扬书咬牙切齿的喊道。我今天第二次听到挟着无穷愤恨的语调唤我的名字,话语里的感情过于强烈,冲击到我的神经。“朕当真是小瞧了你!”
“好说。”
顾惊鸿咳了两声,艰难的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蛊?”
“三哥访我的那晚,你在我房里喝了一杯茶。茶里就放着‘连心蛊’。”
“我是……我是气狠了,忘了……不能动你房里的东西……”
“对啊。我房里稀奇古怪的东西一堆,你一动我便再也找不着了。所以我一直说,不要动我房里的东西,会有危险。”
“这个……怪我……”顾惊鸿喘着气,继续,“可是安妃娘娘,怎么中的蛊?……是陈季平?”
安安在一边嘿嘿笑道,“这个我回答好了。”她看向白扬书,目光恳切真诚,“说是三哥,其实也不完全是他!无忧,你要怪就去怪容妃好了。说真的,三哥在我夜宵里下蛊的时候,被容妃看到了。本来梓桃还拿错了碗,要端给我无蛊的,是容妃乘梓桃不注意将有蛊的那碗换给了我……这样的阴差阳错,只能说是天意了。”
三哥倚在百夷王怀中,接口问,“若当时容妃不曾看到,你那小丫环依旧拿错,现在该如何?”
“一定会到安安那里的。”我回道,“无论中间经历怎样的曲折,‘连心蛊’一定会被安安吞下,顾惊鸿的命也一定会和安安的命连在一起。”我和安安相视一笑,“这是游戏确定好的过程。”
“嗯?”
“命中注定。”
白扬书抱着顾惊鸿,粗哑着声音低喝,“你算尽机关,究竟想干什么?为陈家报仇?要报仇冲着朕来就好,何必牵连无辜?朕才是做决定的那人,与旁人无关!”
我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我站对了西皮,忧的是国家的皇帝成了情圣,国运堪忧啊……
“人死不得复生,我报仇能得到什么?纵使我此刻报了仇,杀了你,得一时心宽。之后东璃无主,必将大乱,无数冤魂又得摊到我头上,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我摇摇头,开启嘴炮模式,“我不会报仇,可也不想看你、你们好过。连心蛊,多好的东西,对不对?只要安安和惊鸿的命连在一起,你哪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奈何不了我们一根汗毛!既保自己性命无虞,又能恶心到你们,何乐而不为?”
白扬书和顾惊鸿脸色刷的惨白,不见血色。顾惊鸿稳稳心神,突然笑道,“的确是两全其美的方法……可若我自己求死呢?”他忽的拔出藏于身上的丽影剑横在脖子上,“林白,我平生最恨别人威胁我!”
他说完就势要抹脖子,丽影剑剑锋锐利,不用太大力气,血便顺着白皙洁净的脖子流下来。可他没有死成。白扬书离他最近,他手臂用力之时白扬书已然抓住他胳膊制止了他。丽影剑丁当掉在地上,流出的血滴到衣衫前襟上,月色缎面上多出几点鲜红,像极了冬日里的红梅,艳丽绝伦。白扬书将他困在怀里,久久不肯放手。顾惊鸿紧了紧放在他胸前的手,声音迷茫,“……为什么?”
白扬书揽着他,柔声劝慰,眼神却紧盯着我。我冷眼旁观,僵着面皮。安安倒是挺兴奋,瞄一眼白扬书和顾惊鸿,再瞄一眼三哥和百夷王,捂着嘴窃喜。
反派大BOSS嘛,哪能这么快就退场?
我冷笑,“顾丞相,原来你也不过如此!我一女子尚能忍耐十多年,将你二人算计入圈套;你一顶天立地的男人却效法女人抹脖子。你是走投无路了还是走投无路了?顾惊鸿,你敢不敢再矫情一点?想死,简单啊……安安的《亡赋》里百多种死法,你不妨一个个试过来,看看日后史官会如何记你一笔!”
“最恨别人威胁你?顾惊鸿,你为相十载,受过的威胁还少?未得相位之前,别人辱你威胁你,你挺过来了;得了相位反而充起了白莲花!你敢不敢再装一点,装成玲珑剔透的玻璃娃娃,让白扬书护你一辈子!”
“有陛下恩宠了不起?有陛下恩宠就拿命不当命?有陛下恩宠就作天作地的装?你称的上什么惊才绝艳,温润如玉!你我恩情已断,管你是死是活。你伤害自己,疼的是真正疼你的人的心,又不是我的心!”
顾惊鸿抬起头,面色铁青,眼中却有些许赧然。我知这一激过后他大约会断了自绝的心思,便觉着轻松。转过头,三哥在百夷王的照顾下已不似方才那般虚弱。我于是上前卖萌,“三哥,曾经你答应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你是想要兑现承诺了?”
“嗯,以前不知道要什么,现在知道了,你还愿不愿意给?”
“你说。”
我看一眼百夷王,他全身心放在三哥身上。我笑道,“我要的礼物得百夷王保证——在你有生之年,百夷不得入侵东璃,两国修好,互通有无,缔结邦交。”
我这一说,众人又是一愣。三哥显然未料到我会要这样的礼物,他皱起眉,问,“……为什么?”
“因为我想三哥你好好的活着啊。”我笑道,“你可是百夷王后啊,不去养个王子玩玩,难道真想百夷和东璃打起来?”又对着百夷王,“我不知道三哥的具体病情,但是东海里有一种天然玉石,名海如意,传是蛟龙修练千年结成的内丹。以海如意为药引,辅以人参、紫灵芝、建木藤、银杏叶则可解一切病症。东璃临海,今年进贡时,海边渔民就打捞到了一颗海如意,是天地间唯一的一颗。”
“……真的会有效?”百夷王殷切地望着我,我点点头,“三哥,你看,我被四哥念叨了那么久的不务正业,今儿总算派上大用场了。我曾问过悬壶堂的华大夫,这方子是他家祖传,只因从未见过海如意,故而当成传奇说与我听了。海如意与珍珠相类,却要晶莹剔透的多。——丞相,陛下把海如意赏给你了,你把它嵌在了孩子的小鞋上。”
顾惊鸿讶异的睁大了眼睛,云阳听此去解裹着孩子的襁褓。小孩子的脚上套了两只绸布鞋,鞋面上抽象化了的虎眼上正嵌了两颗珍珠。乍一看似无甚差别,可细细察查才可见那几颗珍珠中有一颗是青碧的水色,玲珑剔透,内部隐约淌着水息,在光亮处微微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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