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红玉嘴角勾出一丝苦笑，她似乎也瞬间明白了些什么。只是，她是否该告诉她们清洛的去处呢？
犹豫间，秋海棠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迟疑的开口问道：“如果清洛不在，那么文书娴她在戏院了吗？”
“文书娴？”肖红玉眉梢轻挑。
“文书娴，她，没有在清洛身边吗？”王诗雨接口问道。
肖红玉的目光扫过秋海棠和王诗雨，看来两人都是认识那个叫文书娴的人。只是，为何她们会认为文书娴会在清洛身边呢？想到秋风赏月楼里的那个月舞，肖红玉突然间也觉得头疼起来。
算了，不想了。肖红玉看看渐明的天色，既然想不明白，就让眼前的两人告诉她吧。而且，清洛还没有回来，她也想知道最后的结果。
“我不知道你们说的文书娴和清洛口中的那个人是不是同一个，我只能告诉你们，那个人如今在上海最大的风月场，秋风赏月楼，对了，她的花名叫月舞。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她，清洛也是昨晚去找她至今未归。”肖红玉淡淡道。
“海棠，我们……要不在这里……”王诗雨转身想说在这里等清洛，然抬眼，秋海棠眼底的焦虑和担忧让她的话卡在咽喉，怎么也说不下去。
她，想去找清洛。王诗雨苦涩的地下头，眼底是化不开的伤。她，怎么如此傻，以为海棠在安乐村最终来找她，愿意和她同甘共苦，就会放下那个人。其实，那个人一直都在海棠心底。她，只是一厢情愿罢了。
“麻烦你带我们去找清洛好吗？对了，忘记介绍了，我是秋海棠，她，是王诗雨。我们都是清洛的朋友。”秋海棠瞅着王诗雨失落的表情，心中泛起难以言喻的疼，然想到清洛，她又伸不出手拉住王诗雨，更的说不出半句安慰的话。
“我是肖红玉，也是，清洛的朋友。”肖红玉低声道，声音中有着几分嘲弄。说实话，她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清洛的朋友。
深冬的黎明像是被一场永远化不开的雾气笼罩，白色的水汽在翻滚着，遮挡着视线，就好像迷途的人，怎样也找不到了回去的路。
秋风赏月楼。后院。
当晨曦的光洒落，文书娴早已经起身，梳妆完毕。身旁不远处，是沉睡中的清洛。凝望着如孩子般安详的面容，文书娴目光柔和而凄美。
桌面铺陈着白色的信纸，黑色的砚台，砚台上搁置着刚刚醮了墨水的笔，文书娴的目光从清洛的睡脸上移开，沉吟半响，开始写信。
晨曦的光稀稀疏疏穿过纱窗投影到狭小的房间，文书娴轻轻的拉开房门，再回头望了一眼，门被轻轻的扣上。
院子里，天空还是一样的灰白色，斑驳的光影透过门前大树的枝桠倾洒下来，密密的将四周遮盖，仿佛如同文书娴此刻的心情。
叹息一身，文书娴再回头看了四下一眼，迈开了脚步。
秋风赏月楼的嬷嬷瞧着文书娴的一身打扮便知道她要离开，心中尽管不舍，但她依旧没有开口说出挽留的话。她见过太多的人，像文书娴这样的人，注定应该不属于她们这里。
“之前我们说好的，我可以随时离开。月舞今天来，就是像嬷嬷辞行。”言罢，文书娴盈盈一拜。“月舞谢谢您之前在荒郊野外救了我，还给了我安生之地。月舞无以为报，这些东西是我在秋风赏月楼得到的，就留给嬷嬷，算是答谢的一分心意。”
蓝色的锦帕摊开，上面是琳琅满目的珠宝和发簪，还有几张银票。
嬷嬷看到锦帕上的东西，忍不住暗自叹息，这些恐怕是月舞的所以了吧。“珠宝和发簪嬷嬷我也就不和你客气了，这些银票你就拿着吧。毕竟，这也是你辛苦所得。何况你身体里的毒……”
“谢谢嬷嬷，只是，月舞……”文书娴想推迟，但嬷嬷已经不由分说的将银票塞进了她手中。
“我虽然爱钱，但是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你来我秋风赏月楼也为我赚了不少，做人也不能贪得无厌，何况，我也年轻过，也知道一个女子在外的不容易。这些，你就拿着吧，嬷嬷也就能帮你这些了。”
文书娴握住手中的银票，眼眶泛起微红，点点头，收了下来。
再无任何留念，文书娴离开了秋风赏月楼。剩下的路，该是她一个人去面对了。
雾气还未散去，清冷的街道，路边泛着水珠的小草，一切都在文书娴眼底变得越来越模糊。似乎又回到了很久之前，那个她离开苏州的清晨，文府那门前的两口大狮子也是如此，渐渐的在她的丝线里消失。
太阳出来了，薄雾散开，纤细的背影在街道初升的朝阳里，缓缓消失在远方的尽头。
长街冷冷清雾薄，残酒未尽光阴漏。
重寻归路两茫茫，执手当初一梦来。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码的好累啊~~~求安慰~~
☆、第十八章 北风起
第十八章北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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