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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望向窗外时，就有些恍惚了。这是……下雪了？

突如其来的一场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说起来，叶修心里，也像被皑皑白雪覆盖一般，他什么都没有想，空白一片。

他对苏沐橙说自己心里清楚。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对吴邪是个什么感觉。苏沐橙打趣他是看上人家，实际上当然不是。不是喜欢，不是爱。非要说的话，大抵有那么一丝执念的意思——对年少时那一夜曾得到的温暖，以及少年对于成熟男人的向往，最后还有，好奇。认真分析起来，如果年少时就一直与吴邪相处，搞不好真的会产生什么特殊感情，毕竟那真的是一个很有吸引力的男人。可惜吴邪的出现与消失就犹如一枕南柯，快到一切都来不及发生。

他甚至都有些庆幸，这来不及。

苏沐橙说的很对，那是个很危险的人。他不知道吴邪是什么人，在做什么事。可是他清楚的记得当年吴邪第一眼看向他时的那个锐利的眼神，他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过，那种犹如带着血的锋芒。

而多年后的这两次相遇，无疑揭露吴邪身份的冰山一角。那把状似千机伞的凶器，众人口中神秘莫测的新月饭店，对话和动作透露的细节，种种迹象表明，吴邪这个人和他所在的世界，是叶修以及任何一个正常人，不该也不能触及的世界。

叶修默然的对着雪景，抽完一支烟，回过身，继续他的荣耀。

作者有话要说：

☆、清歌断肠

话分两边说。

叶修在接受三大美女的盘问时，霍晴也回到了家。

和心中偶像度过了下午茶和晚饭的时光，小姑娘心满意足。

然而，等她进了霍家大院就有些怕了——解雨臣和吴邪正在厅中对弈。小姑娘正想偷偷从侧边溜了，谁知解雨臣手中落子，口中却道：“玩的高兴了？”

霍晴僵硬的转过身来，此时她正对着解雨臣的后背，与吴邪打了个照面。吴邪好笑的看着她杀鸡抹脖子的对自己使眼色，就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只听解雨臣用棋子敲了敲棋枰，似乎是在催他落子。吴邪没奈何的对霍晴眨了眨眼，随即竟低头开始认真琢磨棋局。

两人慢悠悠的你来我往的对弈，可怜霍晴站在一旁，心中七上八下的，脸上还得维持着波澜不惊的表情。终于，吴邪落下最后一子，而解雨臣赢了棋局，心情似乎不错。他凤眼一挑，“还不错，没带到面上来。”霍晴听他这样说，立马就顺杆爬了上来，“雨臣爸爸，我也就是出去玩了玩，左右今天你放我假的。”说话间她已经蹭到解雨臣怀里，解雨臣也不多言，笑着点了点她鼻尖。小姑娘犹自叽叽喳喳的说着，“我今天得了几张荣耀全明星的票，还是VIP座呢。我带鸭梨哥和万哥去好吗？”

解雨臣管教虽然严格，但其实还是宠着小姑娘的，这些小事，他也愿意答应。

第二天就是元旦了。

吴邪这时节到北京本就是来与老友们一聚的。

宴席照例开在解家大院。霍秀秀的大儿子随她丈夫出席酒会去了，她便只带着小女儿来了。席间黑眼镜和胖子起哄要解雨臣来一段。解家九爷虽然年岁上涨，却仍是一把好嗓子。

解当家执杯浅酌一口，“我今也不耐唱那大段大段的了，便来一阕曲罢。”他起身摆了个身段，眼波流转间，依旧是当年的倾城解语花。

“千门明月，天如水，正是人间佳节。开尽小梅春气透，花烛家家罗列。来往绮罗，喧阗箫鼓，达旦何曾歇。少年当此，风光真是殊绝。”

黑眼镜笑盈盈的一路跟着打拍子，等解语花唱至“少年”一句时，他举杯敬向霍晴、黎簇、苏万三人，长辈们也都跟着举杯敬少年。

不论如何，时光流逝，年华老去。他们早已是手把屠苏让少年的年纪了，人生就是如此，或许惆怅，但并不需哀叹。

而解语花也缓缓的开始唱起下半阙。

“遥想二十年前，此时此夜，共绾同心结。窗外冰轮依旧在，玉貌已成长别。旧著罗衣，不堪触目，洒泪都成血。细思往事，只添镜里华发。”

自这下半阙开唱，场面就渐渐静了下来。霍秀秀面带忧色的看着吴邪一杯接着一杯的自斟自饮，她唇角微动，最终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几乎在解语花唱罢最后一句的同时，吴邪重重把手中酒杯一搁，就起身出院门而去了。

往事太过惨烈，今日在场的除去小姑娘霍晴，都是当年的见证人。那些事以及有关那个人的一切，他们几乎从不在吴邪面前提起。

但今天，解雨臣唱了这样一阕曲……

霍秀秀不禁带着三分气恼，气氛埋怨的看向他。就连胖子也有些不解：“花儿爷，你今儿这是唱的哪出？我可不信你是随口唱的啊。”黎簇和苏万两个小辈此时自不敢开口，唯有默默的融入背景。

却见黑眼镜双目虽隐于墨镜之后，但唇边笑意未减，“花儿爷，可是觉得又是一个十年过去了？”他这样问道。解雨臣走过去，握住他的手，温和一笑，“又是一个十年。吴邪，也不该这样下去了。即使是那个人，也不会希望，用一生换来的是这样的吴邪。”

刚才还热闹的宴席，就这样静默了下来。

解雨臣这一手，虽然理智上是无可指摘的。只是这样粗暴的撕裂旧伤口，来个刮骨去毒的方法，到底是不忍也不舍的。

各人心中各自叹息着。

这正是，欲将沉醉换悲凉，清歌莫断肠。

作者有话要说：

☆、何为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