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年,你总是会有办法对付那个人的。”他笑着看着脚边爬动的兔子,“肉肉,你说对不对。”
便是烧了这座大好山河,他也要那人无路可走。
相府书房。
沈如负手立在窗前,秋色至此窗前的竹也黄得差不多了。
“爷,王公子这一路只带了随扈一名,便是那驾车的老李。”
随手折了窗外一叶,眼神冷冷地望向天空:“便只有一人吗,他倒是胆大。”稍停了会儿,又道,“那个人有什么动作。”
“许是公子金蝉脱壳之计太过成功,汴凉那边并没有过多的动作。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沈如皱眉。
“据说那人就要班师回朝,而且西京侯也会一同归京。”
那人说完话,小心抬头看了眼沈如的表情,依旧是平静的,可是明显能让人感觉到不悦。“爷……”
“西京侯吗。”沈如笑,眼神一时阴冷无比。不愧是那个人,居然连西京侯也一起带回京城。只是……
子年,这样的人你要如何对付。
“爷,小的多问一句。既然西京侯也要上京,那么公子的事该如何进行?”一直立在案边侍茶的少年突然开口。
沈如低笑,声音低沉:“鸣泱,你太小看他了,不过是一个西京侯而已。子年,自然有他自己的办法。你以为,他真是一只兔子吗,软软的,没有任何威胁。”停顿半会儿又道,“便真是兔子,他也是不吃素的兔子。”
若是那人难招惹,子年,你也不比他弱。
☆、第二章 狐狸(1)
王子年也真的是在丞相府安生地呆了几天,府里下人们来来往往的,总是能看见一人像是得了软骨病,一整天就那样软塌塌地趴在水榭的围栏上,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的。身边也只有一个下人,是相爷从身边拨过去的青竹。清冷冷的像块冰,只是偶尔出手帮睡着的那人驱驱虫蝇。
这一主一仆,倒都是合乎性子的怪人。
“那位王公子睡了有一天了吧?”
“是呢,早晨起来后只喝了碗白粥就趴在这边了。”
“中午那餐是青竹去厨房端来的吧。”
“是啊,也不见公子动个身,就着青竹的手就把一碗鸡汤给喝了。”
经过水榭的过廊上,婢女交耳低语,不时轻笑。水榭里,那趴着的身子稍稍挪动了下位置,好像又是睡去了。
“站在这里做什么?”有人从身后走来,婢女一惊看清来人躬身叫道:“鸣泱公子!”相府里,除了大人是爷,爷身边的几名随扈从来都不是下人可以平起平坐的对象,一律恭称为公子,便是已经拨给那人的青竹也是如此。
鸣泱凝眸看向水榭,那人还趴在那睡觉,青竹倒是清醒着看向这边。“王公子这样多久了?”
“回鸣泱公子,已经……已经一整天了。”
一整天?鸣泱沉吟:“去请王公子宴厅用膳,就说爷回府了在等他。”爷近日加紧人手护院,又将连他们这帮随扈都觉得深不可测的青竹安置在此人身边,为的也就是护他周全。然,此人倒还真的是安生得发慌呢。
婢女已经恭敬地走进了水榭,试着叫醒王子年。青竹就在一旁看着,也不出手帮忙,视线淡淡的停留在水里的红鲤鱼上。青竹,爷会让青竹跟在公子左右,倒让不少人吃了一惊,不过……鸣泱突然笑起来,身边跟着冰块似的青竹,也难怪公子会一整天瘫在那里不想动弹了。他看见王子年终于动了动起来,一双凤眼朦朦胧胧,有点远,声音听起来软乎乎地没有力气,那去喊他的婢女已是红了耳朵。这样的容貌,也只有爷和他们才不会动了其他心思。男人太漂亮也是祸害。
跟随沈如多年,鸣泱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的相爷还认识这么一个人。王子年,怕也是位不能得罪的爷。
鸣泱转身要走,眼睛瞥过水榭,正对上青竹的眼,下意识一愣,点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然后走掉。虽同为相爷的随扈,但青竹,却是个谜。
水榭这边,王子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顿时舒服了筋骨,凤眼更是因为哈欠泪光涟涟。“你说阿如回来了?啊呀,终于等到晚膳了,青竹,咱们吃饭去!”
第一次听王子年直呼沈如“阿如”时,下人们都愣住了。便是老夫人在世时也不曾这样喊过自己的儿子,当事人却是连一点不悦都没有,似乎早习惯了这样的称呼,更是将他时不时扑到背上来的行为彻底无视。次数多了,下人也就习以为常了。
“公子。”婢女突然喊着他,惊觉自己的失态慌忙低头,“公子在水榭小憩了一天还不曾洗漱……公子的这身衣服了……”
王子年茫然地摸摸脸,又动了动手,不觉有什么地方是不妥当的,于是扭头问道:“青竹,我的脸可是脏了,衣裳可是皱了?”
青竹没做任何回答,冰冷冷地看向那说话的婢女。那女子也是识相的人,当即应声道:“公子赎罪,公子的倾城容颜怎可能脏了,只是相爷素来爱干净……”她微微抬头,小心翼翼地去看府上的这位贵人,他正歪着头打量,似乎在考虑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王子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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