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大人,”曾老重重叹了口气,起身给廖昌隆行了一个礼,他这一礼沉甸甸的砸在了众人心头,“老夫愧对大人。”
“岳父大人!”
“曾老何必如此。”
廖昌隆没说话,他身后的人倒是开了口。
“郎大人不过是一时小觑了那裴楚,曾老哪里需要行此大礼。曾老是潮州的老官吏了,在座的各位大人以及也是多谢曾老的提携才有今日所成,这一鞠躬,折煞的可不止我家老爷一人。”
“可是……”
曾老还想说什么,廖昌隆总算是起身绕过桌案走到他身前,伸手虚扶了一把:“哪有那么多的可是呢。曾老,薛颙刚才的话就是我的意思,郎兄只是一时小瞧了那人,吃一堑长一智,我想,郎兄是再不敢小觑他了吧。”他说着,意味深长地望了一眼气虚的某位大人。“今天的事大家都听说了,也都了解清楚了,那就先散了吧,聚众久了当心被人盯上。”
几位大人面面相觑,似乎都没料到廖昌隆会突然这样说。
“大人,难道就这么算了?”
“那小子刚来潮州一天,突然就使了这么一招,要我们怎么办?”
“是啊大人,难道真顺着他?”
话说到此,廖昌隆已经不说话了,背过手回到位子上,挺着肚子在那有一口没一口地喝起女婢送来的莲子羹。薛颙笑盈盈看了他一眼,拱手便送客。待到几位大人陆续从书房走出去,跟着送行的女婢离开院子,薛颙收了笑进屋。
门扉阖上,廖昌隆发了脾气:“那个姓郎的有什么用,要不是看在他岳父的面子上,我早就把他罢免了!”
不过以为只是件小事,也就没提醒他要堤防住姓裴的小子,没想到就这么一疏忽,竟然让裴楚在百姓身前显了身份。好一个布衣书生,好一个新任工部郎中,这是当真小瞧了他了!
“廖兄你消消气。”
薛颙笑了笑,随意往一旁的位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明着我们是不能对他做什么了,可暗地里怎样,他还能防得住么?”
“你没看出来,他身边跟着的那三个,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么?”
“那三个人么?”
他拿过桌上的一颗橘子,抛起又接住,心思飞的老远。跟着裴楚的有三个人。看着纤弱的那个不过是个布医施药的大夫,似乎医术还不错的样子。身材矮小的应该是个随扈,话多,看上去没什么大本事。至于另一个。抛橘子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微微蹙起眉头。一直跟着裴楚,几乎是左右不离的那人,一身劲装,眉目硬朗,看起来武功不弱,并不好对付。或许,要暗中对付裴楚,必须要防住这个人才行。
“薛颙,你想到法子没?”
廖昌隆的眉心成了大大的“川”字。他没多少学问,一开始的官还是捐来的,后头靠着一路塞钱以及身边这人的协助,这才坐上了州牧的位子。可不想这个位子做了没到三年,朝廷竟然派人下来了,宫里头那位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廖兄何不顺其自然?”
“什么意思?”
“裴楚不是奉命来造堰的么,”他笑,眼底满满都是讥诮,“那就造呗,廖兄以为造堰是件容易的事么,自然有他忙的,更何况只要我们藏好账本,不出差错,他又能从我们身上查到什么。”
“可如果造堰成功,那每年的赈灾……”
“先不说他一年之内绝不可能成功,便是这一年朝廷不再下拨赈灾金又如何,造堰的那些钱财别忘了可是不少呢。”
“你的意思是……”
薛颙笑:“敌进我退。”
☆、第四十章 薛颙(2)
打更人的声音从重到轻,慢慢走远。连翘抬头看了眼半开的窗外,隔着葱茏的树影能瞧见淡淡的月光。人还没回来。他是有些困了,收拾好案几上的书卷,连翘直起身子,舒展酸疼的筋骨。东方的呼噜声已经能透着并不厚实的木板墙从隔壁传进屋里,药师琛本陪在连翘身边,见公子这是准备歇息了,忙起身收拾好医书告退。
屋子里本就没什么动静,药师一走,更显得有几分冷清。连翘打来水,仔细擦了把脸,湿哒哒的脸从水盆里抬起时,身后的窗子正好被风吹开了好大一块。他淡淡地擦掉脸上的水,说:“回来了?”
“回来了。”
身后的男子站如松,一袭入了夜就分辨不出身形的黑衣,他摘掉蒙面,解开头上的黑巾,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囫囵灌下。
“可别呛着了。”连翘看了他一眼,兀自解开束发的簪子。
“那郎大人果然被训斥了。”青竹说着,如常地走到他身后,帮他更衣,一边手上不停一边讲着,“今日的事,他们上了心,本想着可能不会善罢甘休,不过看样子暂时不会有什么动静了。”
“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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