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抱着宫城耀一路奔去,进了城,顺手抓住个人问郎中所在,而后便狂奔过去。
替宫城耀检查过后,那上了年纪的老郎中摇头说:“老夫无能为力。”
沈迟夙眼眸怒睁,上前抓住郎中的领子吼道:“你还没救怎知道不能救?”
“这孩子的伤虽说并非致命伤,然而你一路过来耽搁了不少时间,如今即便是老夫也是回天乏力。”
“求你救救他,这孩子不能死。”仿似抓着唯一的救命稻草,沈迟夙眼眸通红的低声说。
看着沈迟夙痛苦的模样,老者叹口气说:“罢了,大不了拼着老夫的名声不要,我再试试。”
“多谢老丈!”脸上浮现感激之情,沈迟夙站在一旁看着老郎中把脉扎针,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过去。
末了,老郎中擦擦额上的汗水说:“老朽已经尽力,至于是否能够醒来,就要看这孩子的命了。”
“我去开个方子,让人去熬药,你就在这里陪着他吧。”说罢,老者蹒跚的走了出去。
“耀儿,你千万不能有事,否则你爹一定会疯狂的。”掖了掖被角,沈迟夙坐在床边怔怔发呆。
他介意宫城殷有夫人,介意他有儿子,介意他们之间不同立场,介意他们同是男人。然而此时此刻,他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够活着,他失去一切也无所谓。
正如邬卿雪所言,宫城耀对于自己在乎的人很温柔,然而正是这份温柔,他无法想象,当他知道邬卿雪已死,宫城耀生死不明时会如何的痛苦。
送药过来后,那墨黑的药汁被强行灌入宫城耀的口中,本十分怕苦的孩子没有丝毫动静。
安静的只剩下一坐一躺一大一小两人时,沈迟夙有些疲惫的起身,取了耀儿头上那块有些干的布巾浸湿了折叠整齐放上他的额头。
孩童的身体是脆弱的,后半夜的时候便一直发热,他按照郎中所言用温水浸湿的巾帕给耀儿擦拭着身体。
一日一夜没有合眼,等早上热度稍退后,沈迟夙心里不由用上一抹喜色。喊来郎中做了检查,得到答复说已度过危险期时,沈迟夙觉得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有了着落。
然而,这并未让他完全安心,耀儿一日不醒,他就无法安心。
就这样,他在这方小城一呆便是一个月,整日不曾出门的他,亦不知如今的江湖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故。
当日,与文宣他们一路下山。宫城殷本是随意游纵于江湖,顺便听听如今江湖的局势变化。
初时的几日并且有何值得他注意的事。之后,他虽有些烦躁,却还是想要去见一见沈迟夙。
然而九逍山庄防备甚严,他想要安然混入也有些难度。他猜测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回到暂时落脚的客栈,未等他询问九逍山庄的情况,便得到一个让他震怒异常的消息。
夫人与少主失去了踪迹!
宫城殷即刻发出消息,让四大护法带领人去查看怎么回事。结果,当日九峰山上发生的一切便被揭露出来。
宫城殷悲愤狂怒的独身前往九逍山庄进行了一场杀戮,九逍山庄早有准备,虽然没有料到宫城殷会如此快便获得消息,之后在沈谦的号令下,硬是逼得宫城殷寸步不进。
“好个九逍山庄!”一连串的狂笑炸响在高空,宫城殷大吼道,“三日后,定要血洗九逍山庄。”而后,身影便消失在九逍山庄外。
沈谦阴沉站了许久,而后吩咐:“加强戒备,另外向各大门派发帖子,邀他们一同抗敌。”
而后,沈谦与王伯私下里商量对策。
“这个时候,他们怎会愿意来趟这个浑水呢。”王伯不无担忧的说。
“若是配合的好,说不定就能够一举将黑檀教连根拔除。他们若是如此畏首畏尾,我九逍山庄被灭了,下一个就是他们。看不清这一点,便随他们去吧。”
王伯停了会儿问:“庄主何必为了将少庄主逼走而如此大费周章,最后若是连九逍山庄都赔进去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白白养了他那么多年,难道日后还要将我守护的基业交到一个外人手上?”愤恨的表情让沈谦的脸有些扭曲,藏在心中二十多年的伤疤直至今日得见天日。
王伯看了沈谦一眼,眼神闪了闪,“庄主不怕夫人伤心?”
想到当日听闻沈迟夙背离山庄的事后,沈夫人暗自垂泪的模样,沈谦咬牙切齿道:“他既非我的孩子,亦非夫人的孩子,我如此做已算仁至义尽。”
“老奴知道庄主痛恨少庄主,但是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为何偏偏现在……”
“因为我的儿子已经到了可以接管九逍山庄的年纪。”这是连王伯都不知道的秘密,当年沈谦接管九逍山庄时,王伯只是庄里一个普通下人,沈谦见他武功不凡便收为心腹,多年来王伯对他也是忠心耿耿,只是人与人之间不可能完全透明,沈谦自然不会让王伯知道所有事情。
错愕的看着沈谦,许久,王伯说:“原来如此。”
看不出欣喜还是愤怒,只是一个平静无奇的表情。
沈谦摸不透王伯的心思,于是便说:“王伯可会怪我一直埋着你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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