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直接回寝室换了朝服就上朝了,这会儿回来才看到大堂一片狼藉。
小竹说,“是晦亲王。小的……也不知道该不该收拾。”
詹念看着被砸的什么也不剩的大堂,从心里感到无力。他摆了摆手,道:“全收拾了。”
小竹犹豫着,道:“王爷,昨个儿晦亲王一宿没阖眼,您是不是去看看呀。”
詹念头疼,道:“再说吧。”
回到寝室躺了不消一刻钟,小竹就敲门道:“王爷,宫里传话,陛下请您去宜宁宫。”
詹念猛然坐起来,心砰砰砰的跳。
邵谦几乎是没好气的回到府中,管家说江丞相的千金江小姐来过。邵谦“嗯”了一声。随后便觉得不对,问道:“你说谁?”
管家道:“江丞相的千金江浣湫。”
江浣湫?!她怎么回来……不对,昨天他已经知道了,皇帝皇后领着江浣湫和詹念逛御花园。真是气的都糊涂了,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
管家又道:“李忘年在后院的凉亭中。”
邵谦顿了一下,向后院走去。
李忘年是邵谦的食客,天生的好相貌,就是眼睛太过狐媚,随便瞥一眼,旁人就当他在调情。但邵谦说他是个烂人,贱得很。前年喜欢上了一个男人,死缠烂打的跟人上了床,第二天却翻脸不认人了。李忘年住在晦亲王府的事没几个人知道,而被搞上床的人竟然是礼部尚书的小儿子沈帘鹤,沈帘鹤为了找他,把半个京城都掘地三尺,闹得满城风雨。李忘年死性不改,在青楼里与小倌调情的时候被揪住,听说当时的沈帘鹤气的都快炸了。那个小倌被按了个罪名发配做军奴了,而李忘年便被囚禁起来。
快要气炸的当然不只沈帘鹤,还有邵谦。他得知前因后果时,满口的牙都快咬碎了,却也不得不拉着脸去礼部尚书家要人。
这事本来就闹得礼部尚书颜面无存,一得知李忘年是晦亲王的人,有了台阶,连忙把李忘年送回去了。才几天的时间,李忘年就被折腾的快没有人样了。而邵谦还不解恨,他可从来没丢过这么大的脸。又命人打了李忘年十几十板子。
这一折腾,李忘年躺了小半年没出府。
让邵谦想不到的是,这人刚好了伤疤,又四处沾花惹草了,一点也不记得教训 。幸好的是,沈帘鹤找人的时候没有说出李忘年的名字,揪住李忘年的时候也没多少人在场,他是亲手将人扔进马车就回府了。因而京城里也鲜少有人知道沈帘鹤找的是什么人,长的是什么样子。加之礼部尚书和晦亲王都不想让事情闹大,二人联手将事情压下去,但这却让李忘年更加无所顾忌了。
邵谦虽然不齿,但这人着实有一肚子的才智,让他恨也不得,爱也不得。然而说到底,邵谦也不记不得当初为什么会同意让他住进王府来。
赏花节过后李忘年窝在晦亲王府,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连素日好友相邀也推了。邵谦倒是好奇了。这人不是一向标榜自己“权贵如粪土,知交重千金”的么?
平时伶牙俐齿,这时候竟也不理会邵谦的调侃。过了一日,邵谦面色凝重的回府,李忘年见了连忙问:“是不是曲太医死了?”邵谦讶于他料事之准。可邵谦刚点了头,却见他连滚带爬的逃回自己的院子了。
李忘年当然知道邵谦的疑惑,可是现在不是为他解惑的时候。李忘年是詹念的人,是詹念安排他去辅助邵谦的。这次邵谦走了最下下策的一步棋,李忘年当时也不知道,等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詹念就是要他管着邵谦,别让邵谦和邵旒对上。可是他却让这种事发生了,詹念还不抽了他的筋!
然而李忘年躲了许多日却不见任何动静。好友再次相邀,他便大着胆子出去了。
李忘年结交的酒肉朋友中倒是有个真才实学的人,此人名为解平西,当初是个进士,因为没有背景和钱财,在京城里做了许多年的无名小官,现在还在司农寺里做个录事混口饭吃。其实以他的才能如果外放做官也会比现在好得多。
李忘年也观察他很久,确实是个有能力会办事的人,便有意介绍他投晦亲王门下。这个人居然一口回绝了。他嬉笑道:“哎呀呀,在下已经穷到一文不名的程度了,再丢了最后一点读书人的气节,可真就成了穷光蛋了。”
李忘年装着阴沉了脸,道:“你就不怕我说给晦亲王听吗?”
解平西吓得扔掉酒杯,跪伏在地上道:“哎呦李兄,这可着实吓到小弟了。玩笑开大了玩笑开大了。”
之后李忘年绝口不提此事,但也没有就此罢手。
而李忘年的酒肉朋友中也只有他是做官的,到了酒楼就拽着他询问曲太医的事。李忘年不敢问邵谦,只怕邵谦会从中察觉出什么。
解平西也小声道:“我也只是听旁人谈起。说曲太医拿了宫里的药材私卖出去,贪了不少银子。”
“这太荒谬了。他又不是药膳局里的小太监。御医的俸禄可比那些药材多多了。”
“谁信呢?谁都不信,更何况他还是主诊圣上的御医。可听说,是大理寺卿亲自押着人证,在曲太医家中搜到的赃物。在场的人可多着呢,人证物证俱在,不由人不信呐。”
李忘年沉默了一阵儿,又道:“听说曲太医是死在牢里的?”
“嗯。才审了一回,什么都没问出来。有人说他是被毒死灭口的,也有人说是畏罪自杀。不过这事牵累不到家人,善亲王做主,让曲家人带着尸首回乡安葬了。这可是天大的恩惠啊。”
这么一说,李忘年就明白的七七八八了。詹念的手段实在是高,就这么“铁证如山”的弄死了一个皇帝身边的御医。曲太医八成是被毒死的,以他对詹念的了解,詹念会亲自把邵旒喝的毒药加倍分量熬上一碗,然后亲眼看着曲太医自己喝下去。
李忘年甚至能想象到詹念那双秋水一般的眼睛,又柔又亮的看着曲太医,嘴里却是最阴毒的话:“只要你乖乖喝了,本王保你全家老少平安回乡,还给你个全尸。”然后他还会温柔的微笑,把玩着邵旒给他的玉佩,接着说:“如果你不喝,本王也保证,让你每日见一位你的家人。不会让他们死,本王会慢慢的折磨他们到你愿意自己喝下这碗药为止。”
“你……你这样做,大理寺卿不会不管!”
曲太医会发抖还是会发呆李忘年不知道,但詹念那温暖的笑脸已经浮现在李忘年的眼前了。
最轻柔的语气说着全天下最锋利的话:“你可以试一下。”
李忘年认识的詹念就是这么温柔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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