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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滕府门口,滕思捷在两名嬷嬷的帮助下放下华婉,喜悦应景的对姜恪道:“王爷,舍妹便交给你了。”姜恪的目光淡淡的扫了他一眼,随口“嗯”了一声。

“十九弟,你可牵好了。”太祖爷将孙辈按皇族叔伯兄弟排序,姜恪最幼,行十九。说这话的是陈留王姜忖,老陈留王三年前过世,姜忖便袭了爵位,他们这一辈的兄弟里,做亲王的也只有他们二人。他嘴角带着调侃的笑意,接过大红缎带的一头递给姜恪。

缎带的另一端被一双娟秀纤柔的小手小心却颇有几分力量的捏着,姜恪的视线在上头停留了片刻,而后无声的勾了勾唇角,转身引着她的新娘往外走去。

华婉顺从的跟在她的身后,她眼眸往下,透过大红盖头底下能看到那人袍底绣得细细的密纹,一双漆黑金丝边绒缎云靴一步一步,不疾不徐,稳稳的往前跨,走得格外稳妥。华婉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心,就好像那人真的可以承载她的一生。

八人抬的彩舆已恭候良久,古代的嫁娶风俗规矩与华婉记忆中的差不多,她曾经做过关于这方面的研究,现在轮到自己实地演战,她才发现,那一叠薄薄的a4纸上忘记了新娘的心情。

紧张、茫然、欢喜、伤感,交织成复杂难言的期盼。她耗费心思,花了诸多手段才将她从临安拐来豫荆,紫宸殿上,那枚赤金缀玉十六翅宝簪没有半点偏差的簪在她的发上,纳她为妃。

华婉期盼着她是用心的,不求真心,只盼着是用心的。

☆、20第二十回

豫王府正堂里,喜堂已布置好了,皇太后端坐在上首,皇帝皇后坐于侧旁,满京城的权贵聚集一处,极为荣耀。

新人入堂拜天地。执礼太监扯着那尖细的嗓子一声声的唱和,新人规规矩矩的行大礼。皇太后穿着一身簇新的深青色金秀团龙纹吉服,满面红光的连连点头,满脸欣慰。

华婉看不见方向事物,只能由两个婢子扶着晕头转向的胡乱拜了一通,直到执礼太监高唱一声:“送入洞房。”才又叫姜恪牵着往洞房里走。

洞房里早有婢女仆妇备下了一应物事等着了,各家王府的女眷挤满了大半间屋子,只等这对新人进来。

新娘被安置在整齐的叠了千孙百子的床榻上,姜恪此下也僵住了嘴角,都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也不定谁比谁做得好些。她从嬷嬷的手中接过一杆红绸缠的乌木镶金角的喜秤,小心翼翼的揭开如火般红艳的红盖头,一张含羞带娇的小脸出现在眼前。华婉抬眼正对上姜恪那双含情的眸子,她的眸线尤其的深刻,狭长的两道往两边拉开去,此刻看起来深邃沉静,她修长的身影挡住了两旁的烛光,逆着光,恰好在新娘的身上投下了一个阴影,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她们两个,想想相望。华婉便这么直直的看着,耳边传来女眷们的笑闹声。

“咱们十九弟生得俊美,新娘莫不是看痴了?”不知是谁高声调笑了一句,女眷们笑得更是开怀。华婉这才回过神来,窘迫的涨红了脸,忙低下头去,暗暗腹诽道:不能怪我,谁让她长得这样好看。姜恪忍不住笑意,盛了满眼,面容需得肃穆,便生生的憋着,嘴角抽动了两下,越发僵直了。

荣安长公主有心想太后欢欣,见此,便笑着出声道:“趁着母后也在,你们便饮了那合卺酒吧。”母后盼着这小儿子成婚盼了三四年了,此下口上不说,心里也是望着二人美满和乐,举案齐眉的。齐世子妃见机,脱口便应和道:“正是正是。”旁的女眷亦是出声应和。皇太后端坐在双喜龙凤花烛旁,满是兴味与慈爱的笑意几乎从眼中溢出,向着姜恪微微点头。姜恪便示意了托着合卺酒的宫女一眼,宫女上前,红漆木描金海棠小圆茶托盘里,放着一对双龙赶珠白瓷酒杯,姜恪抬手端过两只酒杯,到华婉身边坐下,递了一杯给她。

她微微侧过身,两人双臂交缠,身体凑近的时候,姜恪微抬眼睑,华婉的小下巴精巧细致,极为漂亮,而她那双美丽的眼眸灿如星辰,明若朝晖。

姜恪勾了勾唇角,仰头将酒饮尽。

礼成后,姜恪便被一干女眷赶着出去待客,临出门还回头望了荣安长公主一眼,长公主对她轻轻颔首。

按照习俗,洞房之夜,夫家女眷在新房中陪着新娘,说话解闷儿,以平缓心绪,新郎则是前厅会客,直到宴散再回房行夫妻之礼。皇家子孙荫茂,新妇这时正好与姑嫂们打个照面,日后遇上了也不致于认不得。皇太后坐了一会儿,便由皇后扶着入宴去。最是尊贵的两位走了,余下的人不再拘着,渐渐活络起来。荣安长公主乃是先帝做亲王时的一名侍妾所出,那侍妾生了长公主不几日便去了,长公主便是一直养在皇太后跟前,视如己出的。此下便由她做了荐人,挨个儿的引给华婉认识,她特意想要将气氛活跃,话语间即是诙谐,间或横出妙语,引得一室笑语,让华婉也慢慢的放松下来。

“我家老十八和老十九是自小的情分,两人合着在宫里到处捣蛋,太祖爷都拿他们没法子,弟妹与我也不要生分,便如自家亲姐妹一般。”陈留王妃笑意可亲,言语和气,那双柔和的眼眸是真真的善意,华婉心中感激,真诚的点头正要应声,便听得赵世子妃娇笑着道:“十八弟妹这话见外的很呢,十九弟与十八弟打小玩到大是兄弟,与别的就不是了?兄弟间再分亲疏可就寡淡了。”陈留王妃眼中闪过不郁,嘴边带了温雅的笑意,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气度雍容而沉静,不答话也不显得失礼。

荣安长公主适时插话,对着赵世子妃笑骂道:“老十四可是做大事不拘小节的,偏生娶得媳妇心眼儿比针尖儿还细,十八弟妹不过是怕思川紧张稍稍纾解罢了,你还怕不够紧呢,吓坏了思川,看十九弟知道了可饶你。”众人闻声都打趣的望着华婉,应和道:“可不是,十九弟好容易娶了亲,吓坏了,别说十九弟,我们也饶不了你。”赵世子妃目光在华婉身上转上一转,随声讨饶:“不敢了,不敢了,这样好看的弟妹我也不忍心呢。”华婉便低头抿唇笑,荣安仔细看去,那笑容却并无什么羞涩。

华婉自小便看透人情,那一张张或虚假伪善或口蜜腹剑的脸,她见过太多太多,眼前这看似和睦的妯娌姑嫂中,除了陈留王妃与荣安大长公主还有端世子妃、顺承郡王妃、延平郡王妃,其他的,若无意外,最好的情况与她也只有桥是桥路是路。华婉看得清楚,面上不表分毫,只与众人说笑,而后循渐显出一些倦意。

荣安长公主看着华婉的脸色,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便道:“前头应当快了,咱们也散了,让弟妹好好歇息一下罢。”众人自是答应。华婉不好站起,只好坐在榻上,对众人微微颔首谢道:“今日多谢诸位姐姐嫂嫂了。”

“何须客气。”端世子妃点点头,先退了出去,其他人也都与华婉施礼后退了出去。荣安长公主落在最后,宽慰般的对华婉一笑,温声说了句:“若是累了,且先歇歇,皇弟不会怪罪的。”

华婉还以一笑,比对别人的多了许多真心与诚意。荣安长公主一愣,继而也如她一般的笑了笑,走出门去。两人便在这一笑中多了许多默契。

说是快要散了,直再过了一个时辰有余,宴席方有散的迹象,皇帝携皇太后与皇后先告辞,姜恪送客至中门,直到御驾没入夜色方回身。众人也依次告辞。

皇太后独乘一架,皇帝与皇后坐在后面的天子銮驾中。

月上中天,皇后见皇帝坐进车驾后,脸上便显出浓浓的疲态,便起身倒了杯茶,端上来道:“皇上可倦了,用茶解解乏吧。”皇帝双手接了过来,喝了一口,轻轻地出了口气,对皇后柔声道:“坐到朕身边来。”他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衬得面庞愈加的憔悴,皇后起身到他身边坐下,姿容端庄却有旁人难以见到的柔情。皇帝伸出手臂,将她揽进怀里,道:“今日看皇弟这般欣喜激动的样子,倒叫朕想起大婚时的情景了。”

“皇上还记得呢。”皇后依偎在皇帝的怀中,温柔的笑容明丽起来。那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景象,当大红的盖头缓慢小心的被揭起,她怯怯的抬眸望去,她的夫君英俊隽逸,眉眼温柔,嘴角还有一抹淡淡的笑意,清淡到几乎看不出来,却是足够温暖她今后的一生。彼时,她紧张的说不出话,边上姑嫂的调笑让她更是羞红了脸,夫君觉察到了,轻轻地在她耳边说:“别怕,有我呢。”那一瞬间,她觉得整个世界都鲜活起来了。而那一句别怕她一直舍不得忘记。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所有女子都有的希冀,哪怕到后来,夫君成了天子,成了许多人的夫君,她依旧坚持着这个初时的期冀。

“哪里会忘呢?”皇帝叹了一句,两人温存了片刻,他想起今日的情景,意味复杂的道:“拖了这么些年,她总归仍是成婚了。只是眼下是好,将来可不知要如何。”皇后只当他是担心豫王与王妃日后相处不睦,便道:“臣妾冷眼瞧着,皇弟对弟妹是极好的,将来想必也不会差。”

皇帝冷冷一笑,他的容颜与姜恪有七分相似,清隽俊美,此时在明明暗暗的烛光中晦涩难分:“自然不会差,你且细细想想,滕氏那对远山眉还有那双眸子,生得像谁?”闻言,皇后先是一怔,眼前出现了华婉清丽的面容,眉如远山,眼如山间清溪,她娇俏灵透的眸光中总是透着坚韧与不屈,记忆逐渐清晰起来,两对形似神更似的眉眼逐渐重合,简直是一模一样!

皇后住不住讶然,坐直了身子惊道:“皇上是说……”皇帝看向她,眼皮下合,肯定了她的猜测。不知为何,皇后却起了许多怅然,长叹一声:“都好些年了……早已物是人非,皇弟他又何苦……”

皇帝漠然而笑,那笑意中是说不出的讥讽,又似感慨般的说道:“姜氏,从不少痴情种。她什么都与父皇肖像,喜好心性一概如是。”

皇后垂眸,轻轻地倚回那温热的怀中,想说什么,却无法言表。皇帝仿佛也倦了,靠着碧色蝙蝠纹如意大迎枕,合上双眸,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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