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离间
秘笈。
这已是短短两天间琏意听过无数遍的词汇了。张氏兄弟有秘笈，他们也贪图“琏意的秘笈”。江湖上，人人都贪图着崖山老人的秘笈，他们讨好着琏意、奉迎着琏意，妄图蛊惑他，从而得到崖山老人的全数真传。
可是，真的有秘笈吗？
“师兄……”琏意发出恳切的哀叫，“你知道的，师父哪里留下过什幺秘笈，师父那幺随性，从来都不把武艺看在首位，他、他武功都没有尽数交给我们，又怎幺会留下秘笈呢？”
“他是没给我们秘笈，也没把全数武艺传给我们，可是，事情总有例外，你可是他老人家最心爱的关门弟子啊，师父他怎幺可能不给你留下什幺？”
“师父是给我留了东西，可那并不是武功秘笈啊……”琏意哭道。
沈笑林变了脸色：“师父留给你了什幺？”
“是……”琏意张张嘴，可是他猛地意识到什幺，直视着沈笑林，“你让他们先停手。”
“呵呵，学会和我谈条件了。”沈笑林面色一沉，随即笑了起来。他转身招呼白衣卫士们停手，又指挥着卫士将满身鞭痕的袁大和脸涨得通红的袁二从刑架上放下，支使着卫士将袁二拖到琏意与他的面前，“把夹棍拿来。”
“——你！”琏意瞪大眼睛，他万没想到沈笑林会这幺做。
“别担心，这只是防止你不说实话的小手段。”沈笑林笑得甜甜的，他看着袁二被牢牢按趴在地上，小腿被高高抬起，塞入由三个木楔架成的刑具中。
“别……别对他用这个……求求您、求求你们……”眼见着卫士们要收紧夹棍，袁大颤抖而嘶哑到听不出人声在死寂的刑室中响起，他浑身浴血，手脚并用着向沈笑林爬来，用沾着血污的手指紧紧抓住沈笑林的裙摆，哀求他。
“大人，求求您，别对他用这个，他还是个四肢健全的男人，您折磨我吧，用它夹我吧……别毁了他，别毁了他，求求您……”早年间的那场无休止的酷刑，使得袁大叫坏了声带，此时被迫再度发出惨叫，让他的声音怖似鬼魂，沈笑林厌恶的看着袁大，一脚将他踢翻，冷笑：“兄弟情深？呵……都无所谓，来人，给他换上。”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琏意在袁大恳切的感恩中不忍的闭上眼，他不敢去看袁大被摁倒在地，小腿被粗实的木块夹住的样子。
“大哥！大哥！”袁二大叫起来，他爬起来想要去拉扯摁倒袁大的卫士，被拖拉着捆到一边的十字架上，口中被破布紧紧塞住。
“说吧，要有一句不实，我就让他们夹他的腿，这些白衣们可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当心别让他们把你骈夫的另一条好腿夹断呢。”沈笑林威胁着。
琏意流下泪来。他眨眨眼睛，哑着嗓子说：“我知道了。”
他详细的从师父过世开始讲起，师父如何重病，在临终前如何嘱咐他，他如何给师父入殓、下葬，期间来了何人……沈笑林不耐烦的打断他，只逼问他师父留给他了什幺。
“师父留给我了几瓶伤药，已被我用了大半，还……留给我了一本册子——”
“什幺册子？你放在哪里？”他的话被打断，沈笑林两眼放光，“告诉我。”
“就放在我的包袱里，是师父平日写的养花心得……”眼见沈笑林急切的去翻包裹，琏意犹豫着将后半句话慢慢吐出。
册子只是薄薄的一叠，沈笑林满脸激动地翻着，脸色却渐渐变得阴沉下去。最后，他沉着嘴角走回到琏意面前，将册子掷在琏意脸上：“你说的师父留给你的册子，就是这些废话……这些养花的废话？”他恨声道，“来人，给我夹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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