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武松被他领着到园子里看花,如今已经入夏,园中的石榴蔷薇开得正好,许多蜜蜂儿嗡嗡地在花朵间钻来钻去,十分劳碌,还有些花蝴蝶也翩翩在花间飞着,这一个园子中便是无人游赏,也热闹得很。
练赤光伸手便招了一只蜜蜂在指尖上,看着那蜜蜂似是被束缚在他食指尖端,仍是不甘心地不住扇着翅膀,练赤光便笑道:“武二,你看着蜜蜂,它在那许多花心中间钻了那几时,一身都是黄黄的花粉,兀自不满足哩!若是让它钻到你那蜜穴中去,只怕它就不肯出来了!”
武松被他几句笑话刺在脸上,顿时臊得面上红一阵白一阵,他被练赤光在地牢中关了大半年,出来后整日也被困在床上,连房门都没出过几次,把那原本淡古铜色的皮肉也捂得白了,虽赶不及白胜,却也称得上白皙,如今一难堪,更加桃红粉白的可爱。
武松羞耻了一会儿,便想起一件久挂在心间的事来,问:“你将我那宋清兄弟怎样了?将他如何处置?”
练赤光放了蜜蜂,拿起碧玉酒杯,仰头便是一杯酒喝了进去,津津有味地说:“自然是给他找了个好女婿!前两日我亲自带着他到江州,郊外踏青时看到了蔡得章,可巧那蔡公子一眼便看中了,当天便成了事,使人兑了钱,一顶小轿将他抬了去,真是‘庭院深深深几许’,从此那宋清被装在套子里,再也出不来了!这铁扇子果然值钱,蔡得章竟肯花八千贯铜钱来买他,果然不愧是宋公明的兄弟,身价就是不同!”
武松见练赤光满脸得意地谈论贩卖人口之事,尤其他卖的还是自己的兄弟,登时更加气恼,一掌拍在石桌上,怒道:“青天白日,你居然如此掠卖人口,将好好的良民变作奴仆贱口,还有王法么?那蔡得章是何人?你若是将我兄弟坑陷给一个薄情寡义之人,我万万容不得!”
练赤光笑道:“我的儿,你莫要焦躁!我给他找的这人乃是名门公子,大家子出身,他是当朝祭太师蔡京的第九个儿子;因此,江州人叫他做蔡九知府。为这江州是钱粮浩大的去处,抑且人广物盈,因此,太师特地教他来做个知府。那人强硬精明,作事骄奢,家中受用得如同王府一般,你那兄弟在那里只要乖乖听话,定然不吃亏!”
武松听了,怔怔地张大了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平生当过的最大的差也不过是个都头,朝廷官员只见过知县,哪知宋清竟是被卖入太师公子的府里!
那蔡太师他岂有不知?乃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只手遮天的一流人物,比之自己一个都头便是云泥之别,自己若是见了这当朝太师,还不知要怎样惶恐,只怕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如今只是想一想便觉得有些肝儿颤。蔡太师的儿子自然也不是好惹的,乃是堂堂的府尹,知县相公见了他也要下拜,自己一个都头更是跪在地上不敢挺直脊梁。
如今宋清被卖到他家去,他胆气不壮,也不知对着一个知府会怎样害怕,亏了自己之前还给他出主意让他托人捎封信回去,或是遇到酒色公子直接逃回去,如今摊上的是当朝大官,纵然捎了信回去,家人带着银子来赎,那蔡九知府一意不肯又能如何?他是个官,到那时若是使个术儿稍用机关,连宋清家里也要挂了到官。那厮们官官相护,其他命官岂有不照应的?索性将宋清一家老小都弄到那无人烟之处,父子兄弟就是死罢了!
纵然偷偷逃走也成不的,那蔡知府只说是抓捕逃奴,发下海捕公文,满世界地搜寻,宋清不是个真能走江湖的,吃不得那等辛苦,也经受不得险恶,到那时又让他到何处去安身?武松为他思来想去,竟是只有从此窝在蔡得章府里给人淫弄这一条路了!
武松想到这里,气愤塞胸,胸膛竟似乎要炸裂开来一般,狠狠一捶桌面,道:“练赤光,你实在欺人太甚!将一个好人活活葬埋了!你让我那宋清兄弟今后如何过日子?这一生难道就这样任人骑压不成?”
练赤光扳过他的身子亲着他脸上,笑道:“我的宝贝,你自家这一辈子都是要给人骑乘的,又替他可惜什么?有这心思还不如顾一下你自己!”
武松被他在口脸上乱亲,脑子一时乱了,过了一会儿终于想起另一件事来,紧张地问:“你,你可是将我那兄弟也弄到浑身无力的窝囊境地?你若是这样毁他,我做鬼也不饶你!”
练赤光笑道:“宋清那软点心也值得我这样费心?他又不比飞龙杨春,本就是个比少爷稍好一点的人物,能有多大汤水?便给他把刀子也不敢杀人,那一把子力气还不够耕田,和他哥哥学的那两脚功夫多加一脚便是三脚猫,能翻起多大浪花?休说知府府衙内的武师护院,便是内宅的壮健妇人,两三个上来按住他,也是动弹不得。有句好笑的话和你说,那宋清比你还怕见官,一得知蔡得章乃是知府,立刻就如同霜打了的菜叶,软烂得不行,瘫在那里泥一样,扶都扶不起来,你还指望着他想法子回家哩!只好在知府衙门内养老,便如同终身监禁的一般。我却也是一番好意,他若是个乖觉的,倒是还赶得上救他哥哥。我的儿,你要知的事我已尽数说与你听,如今你达达却要上你的菊花台了,你把身子调正着,休要动。”
然后练赤光便将石桌上杯盘平平拂去都飞落在草地上,将武松俯趴着放在刻了棋盘的石桌上,也未脱他上身衣服,直接褪下他的裤子,将膏油抹了在里面,抽出长枪便往里面插去。
武松被他按在桌子上,两手扒拉着桌子上的刻线却哪里能够挣扎?如今他可是深知背面的棍棒难捱,只要练赤光一按住他的腰,他便再无能为,下体又光裸着,遮羞的长布套已经掉到脚踝间,由于是俯趴着,两片屁股不由得便高高地翘了起来,把那中间的门眼儿直对着练赤光,生怕他看不清似的,又怎能怪练赤光马上便把东西插进来?
武松哼哼着趴在石桌上,被屁股里那只大鸟顶得不住地抽气,可怜他从前在江湖上纵横闯荡,经过的风雨无数,从未低心下气受过压服,如今却只落得呈贡在桌案上如同一盘肉菜一般任人享用,一个壮健身子只能供人大嚼,便如同一头新宰的黄牛一般。
(注一:这是明朝杨慎的词,大家只当它穿越了吧!大陆拍的《三国演义》就是用它作主题曲,感觉还蛮合适的(*^__^*)
苏东坡的赤壁怀古也很好,只不过比较长,而且用到这里有点不对味儿,没有杨慎的词这样苍凉。)
第十六章
练赤光将武松按在桌子上捅捣了好一阵,这才揪着他的领子将他的身子又拉回到椅子上,因石凳有些凉,便让他光着腿坐在自己怀里。
见武松今日被自己肏过之后不似往常那般仅仅是羞惭难堪,倒有一点懊恼不乐在面上,练赤光摸着他的大腿点头道:“你还在想你那宋清兄弟的事么?亏得你如此长情,经过这一番风雨还念着。”
武松羞愤地说:“我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被你熬煎便罢了吧,宋清却是个老实人,你害他做什么?让人家父子兄弟从此相聚不得,你又好高兴么?”
练赤光笑道:“他若不是有那样一个好哥哥,我原也不起心害他,只当是兄债弟还!你看着人家兄弟团聚,心中好感慨么?”
他这几句话一说,顿时勾起武松的心事来,兜地一股伤心便涌上胸中,鼻尖一酸,虎目中竟泛出一点泪花,只是武松性子顽强,眼皮狠狠一闭,再睁开时又是目光炯炯。
练赤光继续说着:“不但如此,你看到张青孙二娘夫妻两个,也想起你的兄嫂,便感激他两人,从那店子里离开的时候还百般不舍,差一点掉出眼泪来,你定是在想为什么你的哥哥就不能像张青这样生龙活虎、英雄豪杰?为什么你的嫂子就不能像孙二娘这样豪爽干练,夫妻情深?却反而害了你的哥哥,让你们兄弟从此阴阳相隔,再不得见面!”
见武松胸膛起伏,鼻孔中直喘粗气,练赤光便笑道:“须知这世道本来就是强者的天下,书中虽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可你看这天下何曾有这等事?你哥哥吃亏在一个‘弱’字上,却又要使男儿的权力,用链子死锁着一个天仙不放。非但是你哥哥,便是普天下的女子也都是在这上面跌了好大跟头,若是讲扶持弱小,为何不把女子都扶了起来?书也读不得,门也出不得,官也做不得,财也掌不得,一个个便如没脚蟹,也没个见天日的时辰,敢每日只在屋里坐天牢哩!世事如此,怎怪得你嫂嫂心狠,西门庆歹毒?不过是世上通行的道理罢了。你看着张青孙二娘好,他们两个从前杀人无数,若是那些被杀之人的弟弟见了你,你们同为大郎的兄弟,又当怎么说?莫非他们从前当真不肯害为善的人,杀人做馒头之前还要到原籍起底么?却原来一同杀人的便是好夫妻,世间女子倒是都应该学些功夫,伙着丈夫一起在外打杀才好,这样的强男强女也能够般配,这才是阴阳平衡。”
武松鼻翼急促地翕动,咻咻直喘,脸上胀得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堵的,过了好一阵这才闷闷地问:“那些且不说。你总是说宋公明哥哥不好,要在他弟弟身上出气,这又是为何?难道你真的不辨是非,这般不认得真假人?及时雨义薄云天,你还说他是坏人,在你看来,世上岂不是没了好人?你这般害他弟弟,便不怕上天惩罚么?”
练赤光咯咯笑道:“世人今日也有人说宋三郎好,明日也有人说宋三郎好,众人说他的名字,聒得人的耳朵也聋了,都以为其人想必是个真男子,以至天下闻名。这般瞒天过海欺世盗名,三十几年如一日一般戴着假面,倒也是难得。他是真好人!他若真的好,怎的将一批批人都想往梁山上送?好在花荣被刘高拿住了,否则这文秀雅人往日与宋江最是亲昵,定也被他与晁盖送作堆,连妹子也保不住,秦明一家也绝户了。宋公明对你到底有怎样的好处,你这般念着他?”
武松顿时忆起往事,目光便幽深起来,仿佛暗夜灯火下读史书的一般,慢慢开口道:“那一年我在清河县,因酒后醉了,与本处机密相争,一时间怒起,只一拳打得那厮昏沉,当时只道他死了,因此,一迳地逃来投奔柴大官人处来躲灾避难。住了一年有余。后来打听得那厮却不曾死,救得活了。本欲回乡去寻哥哥,不想染患疟疾,不能够动身回去。正发寒冷之时,在那廊下向火,被宋公明哥哥跐了锨;吃了那一惊,惊出一身冷汗,病却反而好了。我早就听闻宋江哥哥的大名,只是不曾得见,那时节正心里凉得很,却一遇及时雨便立刻暖了起来,百般受他照应,便如同三九天得了棉袄一般,宋公明哥哥待我如此之好,我怎能不念他?”
练赤光抿嘴笑道:“依你说,你在柴大官人庄子上待了那许久,却怎的不感念他?”
武松脸上露出不愉之色,道:“柴大官人虽好,只可惜虎头蛇尾,编筐编篓却不会收口。我初到那里时也曾当过‘客官!’也曾最相待过。后来却听庄客搬口,便疏慢了我,正是‘人无千日好!’好汉总是被小人所害!却哪知那一日正冷落时便遇到了宋江哥哥,我当时只不信那日早与兄长相见!当真奢遮杀!当时宋江兄长便携着我的手一同到后堂席上,唤了他兄弟宋清与俺相见,又让武二一同在上面坐地,最后俺坐了第三位,天可怜见,自从不被待见,俺武松有多久没坐在酒席上了?宋江兄长在灯下拉着我的手,和我说了好一阵子话,也不嫌武二粗卤,眼睛看着我只是欢喜,夜里留俺在西轩下做一处安歇,真令人心死!过后看俺的衣裳旧了,又要拿银两给俺做衣服,被柴大官人截了过去,拿料子给俺们做衣裳。从此后在柴大官人庄上有宋押司每日带挈俺一处,陪着武二饮酒说话,我这才过得好了,柴大官人也重又看重武松,总算不遭人白眼。过了半月,俺想回家看哥哥,便辞别了大官人,宋公明和他兄弟宋清两个单独送我出来,令武二眼中心上,一跳一跳也。他们兄弟两个一直送我八九里路,兀自舍不得,直在酒馆里饮酒到红日半西的时候方才相别,临走又送了我十两银子。宋江兄长如此识人爱人,‘士为知己者死’,我便为他杀人放火也是值的!”
练赤光便如同听孩童讲大话一般不住地乐,最后见他唏嘘着讲完了,便轻飘飘笑着说:“听你说话的口气,吁嗟哀叹九曲回肠的,倒仿佛那些事情已经过去几十年了一般,你如今又不老,怎的像老头子讲古一般苍凉?”
武松正自慨叹往事,听他这么一说,情绪便陡地一卡,斜着眼睛看着练赤光,暗道:“可不是么!自从遇到你这魔头,前尘往事果然仿佛是前生的事情一般,让我一下子便年老力衰,仿佛被使唤了一辈子的耕牛一般!”
这时练赤光接着又说:“你道是柴进有头没尾,不能始终敬重你,却不看看你自家的脾性?你在我这里有时候还要使性子,呼唤人时来得略慢了些你便要瞪眼,在那柴进庄上时,定然是但吃醉了酒,性气刚,庄客有些管顾不到处,你便要下拳打他们;因此,满庄里庄客没一个道你好。众人只是嫌你,便都去柴进面前,告诉了你许多不是处。柴进倒也不曾赶你,只是相待得你慢了。宋江是个阴柔之人,一意怀柔,提携带挈着你,才让你不恁冷清了,否则你这个性子谁肯理你?
宋江只温柔软款地陪了你十几日,前前后后不过花了十两银子,你便如此感念他,柴进收留你一年有余,庇护你的官司,又供你吃住,连宋江作势要给你做衣裳也给他忙忙截了债桩过去,自取出一箱缎疋?绢,门下自有针工,便教做你三人的称身衣裳,临走时定然也送你盘缠,还请你吃个分别饭,他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钱?只可惜柴大官人出身高贵,哪懂人心的曲折,不会这些小巧手段,虽是出手大方名满江湖,却总是花冤枉钱,可是你那位宋江哥哥却是小吏出身,与你那使女出身的嫂嫂却有些相通之处,都是惯会小意儿,做小伏低,把平常事情都做得像唱戏一般,因此他只花十两银子,便抵得过柴进上百两银子一年多时间的情分,这就叫好钱要使到刀刃上!
你虽然暴虐,倒是个真情实性之人,哪看得穿宋江一生皆假?他若是个表里如一的挚诚之人,怎的这一次发配去江州,半路被梁山泊劫了要他入伙,他抵死不肯开枷,路上无有别人处却自开了枷锁?此等人时时是假,处处是假,然真者终为小卒,假者终为大王。世事如此,何可胜叹!我的亲亲,你还蒙在鼓里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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