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干枯而又苍老,但是仍然干燥温暖,他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今天的事,和你没关系,别自责。”
“爷爷……”
“以后冉冉就交给你了。”
喻星河抬起头,怔怔的看着他。
“那孩子有点责任心太重,太喜欢为难自己,偏偏又很有主见,谁的话也听不下去。”
徐靖轻轻的叹了一声,又缓缓闭上了眼睛:“你们也别伤心,漱华等了我太久了,我也该去陪她了。”
“满满最爱重您了,她在回来的路上,您不能抛下她走。”
“……哎,那孩子……”
徐冉是最后一个赶回来的,凌晨1点,医院里已经安静下来。病房里,徐海面沉如水,翻看着病历,其他人都沉默着坐在一旁。
她推门进去,病床上的老人似有所察,颤颤巍巍的睁开眼,朝她笑了一下。
徐冉沉默着走过去,在病床前,低头看着他,似笑非笑的抿了抿唇,轻声说,我回来了。
往事的潮水扑面而来,她曾经送走过亲人,因为她的过错,十年都忘不掉的过错。
病房里白色的灯光和苍白的墙壁互相映衬,白的刺眼。消毒水的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刺激着鼻腔,恍惚之间,似乎就回到了多年前。
直到有只温暖柔软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
徐冉一转身,就撞进那双最熟悉的眸子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担忧,纯净又无辜。
可她的手是暖的,就这么握着她。
终究是没能再留老人多几日。
在弥留之际,老人一一和亲人说话。最后,他握着孙女的手,眼皮都睁不开,已经口齿不清:“不、不要自责,以前的事情……不、不是你的错……”
徐冉泣不成声:“爷爷……”
老人颤抖着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而后又落下去,寻到她的手,将她放在了喻星河的掌心里,轻声说:“你……们,好好的……这辈子,不许离婚。”
医院的治疗进行了将近一周的时间。癌细胞扩散的很快,但真正致命的是老人心脏功能的衰竭。
老人已经神智不清了,瞳孔中似乎滑过一道彩光。
在光芒里,他看见自己还是个少年,穿着白衬衣和墨色长裤,就等在小巷口。
即使听见那阵轻快的脚步声,也假装没听见,直到少女忽然扑到他的背上,勾住了他的脖子,笑吟吟的叫他名字。
他才借势背起她,小心翼翼的揽住她的腿,却故作责怪的说:“总叫我等你,以后换你等我!”
谁知道就这么一语成谶。
他去留学,她在国内等他,每隔几日就给他写信,说他再不回来,她就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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