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竞霍然站起,将案上地图扫落在地,怒道:“朕亦不能保生母,又何以登上皇位?”话毕犹不过瘾,冷哼一声:“对了,是靠你这个拥兵自重的王爷,将朕的兄弟杀个精光,将朕扶上去的!”
萧鸾立时重重跪下,低着头,一语不发。
萧竞俯□托起萧鸾下巴:“萧栖梧,你给我仔细听着,你若是再自作主张,胡作妄为,就不要怪朕翻脸不认人。”
然后他直起身,在偌大的御銮上来回踱步。他的小弟,他最清楚,脑有反骨的东西,多么离谱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于是停下步,一甩宽大的袖袍,指着他的鼻尖:“从现在起,你就跟朕呆在一起,不许离开寸步!”
看你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直到傍晚大军停驻修整,萧鸾都再没提奇袭之事,只静静陪着萧竞批改奏章。
但萧竞还是没看住萧鸾。
萧竞半夜醒来,发现身边的小弟不见了。
帝王红着眼,趿拉着倒履,粗着嗓子大吼:“李德!李德!河清王呢?!”
太监总管哆哆嗦嗦地跪在帝王脚边:“这不……刚才还在呢……”
萧竞一脚把他踹了个人仰马翻:“要不是看你伺候朕多年,朕现在就宰了你!还不赶快去把河清王找来!”
正当李德团团转地指使人去寻找萧鸾时,光禄勋齐熙来了。
光禄勋掌管期门军和羽林军,一手握着禁宫护卫,虽不说位高权重,却历来是皇帝身边的心腹红人。
齐熙一见到萧竞,就重重跪在地上:“禀陛下,方才河清王手握令符,点了期门军三千人,披挂衔枚,已经连夜出发了。”
“混账东西!”萧竞急火攻心,吼得几乎有点撕心裂肺了,“你怎么当的光禄勋?他要三千人,你就给他三千人吗?你们还把不把朕放在眼里!”
齐熙磕了个头,却是不卑不亢:“臣罪该万死。但河清王持符握剑,无人敢拦。”
“饭桶,一群饭桶!”萧竞孤兽似得团团转了两圈,然后瞪着李德:“把骠骑将军刘豫章和太尉林浥给朕叫来!”
他吼完后,看见齐熙仍旧跪在地上,恭恭敬敬不卑不亢,瞬间恨不得用马鞭抽死他:“齐熙,你还不去追河清王!他要是不会来,你绑也要绑着他回来!要是追不回河清王,你也不用回来了!”
齐熙叩首领命,躬身退下。
这天底下能制得住萧鸾的,向来只有他一个人。但现在这小兔崽子,是连自己的话也不听了。
无法无天!胆大妄为!
仅仅三千人马,不怕连骨头渣子,也被人家啃完吗?!
副帅帐离主帅帐并不远,刘豫章和林浥不多时匆匆赶来。
萧竞额上已出了密密一层汗。
“刘大人,林大人。”萧竞努力定了定神,挥手让两位重臣免礼,“兵贵神速,大军应立时开拔。刘大人,你且率左路大军前往抚冥镇,不必整顿,立时经大泽从左包抄雍城;刘大人,你率右路军经库莫奚攻雍城。”
两个大臣立时面面相觑。
“朕则帅中路大军,再集三镇驻军,正面攻打雍城!”
刘豫章立时跪在地上:“陛下,万万不可!陛下万金之躯,应坐镇军中运筹帷幄,岂可轻上战场?且柔然已结大军于于延河严阵相待,我军立足不稳,何以相攻?我军长途奔波,敌方以虞待不虞,何以相胜?请陛下三思!”
刘豫章是两朝重臣,忠心耿耿,位高权重。白发苍苍的老臣在萧竞脚下重重磕首,逼得萧竞说不出话来。
林浥随后在刘豫章身后跪下:“刘老说得极是。臣来途中已听闻河清王率精兵三千欲奇袭雍城。河清王用兵诡谲,百战百胜,我军只需隔岸布阵,待柔然后方大乱,趁势出兵,与河清王前后夹击,岂不事半功倍?”
萧竞脸色愈加苍白,唯独双眼越发赤红:“河清王孤军深入,朕若不相助……”
刘豫章抖着花白的胡子,截断萧竞的话:“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此时已有大批随行将士官员赶来,此时听了刘老的话,立时纷纷下跪:“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
一时之间,这苍茫的劝谏声竟也大得振聋发聩。
萧竞霎时,有了摇摇欲坠之感。
周围将士擒着火把,照得营地耀如白昼,有又明媚的月光铺天盖地地洒下。这黑夜,当如白天。
萧竞的脸,愈发无所遮掩地惨白了起来,在火光下甚至呈现出半透明的青白色。
一边是小弟,一边是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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