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玺巴结地说:“托胡姐的福,宽敞多了,住得也舒心多了。”
“我说嘛!几个大姑娘怎么能跟父母同住一室呢,太不方便了。”
说到这里,胡菲薇自然不忘在吴玺面前给自己摆功,“小吴啊,你都不知道,自从我了解你家的难处后,我就天天盯着老朱,逼着他给你家的房子调剂一下。当然喽,老朱对你们家林正明也挺器重的。他常说,是不应该亏待企业的技术骨干。”
“谢谢胡姐!谢谢胡姐!我和林正明永远不会忘记胡姐的大恩大德。”吴玺连声感谢道。
“哎,小吴,你家老大云儿二十出头了吧?”胡菲薇突然话锋一转,冷不丁地提出这个问题。
吴玺毕恭毕敬地回答:“云儿刚过二十二岁生日,虚岁都喊二十四了。”
胡菲薇故作惊讶地说:“都这么大了?真是只愁生不愁养,一转眼,到了谈婚论嫁的岁数了。还没有对象吧?”
提到云儿,吴玺脸上写满了骄傲,嘴上却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她呀,是船上人不急岸上人急。我和她爸急着要死。她却说自己年纪还轻,现在不想考虑个人问题。我倒想找个合适的人家尽早把她嫁出去,免得姐仨整天在家叽叽喳喳、打打闹闹,烦死人了。”
“我家儿子文才你看怎样?他今年实足年龄二十五。这小子对象是谈了不少,最后一个都瞧不上。他对你家云儿挺中意的。我也觉得他跟云儿挺般配。”
吴玺听胡菲薇这么一说,心里一阵窃喜。她何尝不希望自家能攀上这么个高枝,这对全家都有好处。
但吴玺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我回去跟他爸商量商量,还要征求一下云儿自己的意见。”
胡菲薇面露不悦之色,她干脆来了个激将法:“你是做不了女儿的主吧?你是不是觉得我儿子配不上你女儿?我家文才可也是仪表堂堂的帅小伙呢。再说我们家这条件,你也知道,在江宜市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
吴玺心里有些慌乱,赶紧奉承说:“那是那是。”她知道胡菲薇得罪不起,于是赔礼似地解释:“我也觉得你儿子跟我家大丫头挺合适的,只是现在是新社会了,孩子的婚姻大事,也得听听她自己的意见。”紧接着她话锋一转,强硬地说:“不过,我决定了的事,她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那就好。那就好。”胡菲薇松了口气,语气也软了许多,“如果我们两家结亲,你林家有什么困难,有什么要求,需要老朱和我帮助的,你尽管开口。”
吴玺怯生生地表示:“别的倒没什么,就是我们家林正明在副科岗位上六七年了。按规定,他这岁数一两年内如果不动一动,就船到码头车到站了,以后就没有什么机会了。我想,要是朱厂长方便的话,能不能给他提携提携。”
胡菲薇很干脆地回答:“这事好办。等老朱回来,我跟他说,让他在一年内给小林换个正科级位子。”胡菲薇的口气和神情仿佛自己真的是朱大运的顶头上司。
“那感情好。云儿的思想工作由我来做,保证水到渠成,马到成功。你胡姐这么富态,一看就是旺夫招财相。我们云儿能嫁到你们朱家是她的造化。她有您的翅膀护着,以后一定也大富大贵。”
“大富大贵我不敢说,至少我可以保证她衣食无忧,不会受苦受累。她要是怀了我们朱家的种,我无论如何都要老朱给她换个工种,不让她倒班。”
胡菲薇发誓般地表完态后,从里屋拿出两个首饰盒递给吴玺:“这是我们朱家给云儿的聘礼。”
首饰盒有些陈旧,但很华丽。两只盒子一长一方。胡菲薇先后打开展示在吴玺的面前,长盒里是金灿灿的黄金项链,方盒里有一枚镶有翡翠的金戒指。
吴玺一见这两件金饰品,虽然平滑的脸上顿时笑起了褶皱,但还是客气地推托着,“胡姐,这礼也太重了,这怎么好意思呢?”
胡菲薇有些不耐烦了,口气又强硬起来:“让你收下你就收下呗。马上都成亲家了,还客气什么?这是我当年嫁到朱家来,我婆婆送我的,说是朱家祖传的。这算我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吧。本来应该亲手给云儿的,就怕她不好意思接受,所以就托你代转了。”
其实,胡菲薇担心的是,她如果直接将这两件饰品送给云儿,云儿要是一口回绝,不仅有失她的面子,以后的局面也很难打开。她想,只要林家收下聘礼,就不怕他们家变卦。反正你们一家都在老朱的手下,量你们林家不敢反悔。
吴玺满脸堆笑,双手接过两个首饰盒:“那我就替云儿谢谢胡姨了。”
胡菲薇抓住机会,进一步对吴玺展开攻心战:“你们林家将云儿嫁到我们朱家,我们也不要你们林家陪什么嫁妆。云儿出嫁前,我们让人夜里把新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悄悄送过去,对外就说是你们林家陪的嫁妆。这既不让你们家破费,又让你们林家体面地把女儿嫁过来。”
吴玺连忙恭维地说:“还是胡姨考虑问题细致周到。”
☆、孤注一掷
李魁最近被几件事搅得心烦意乱。一方面,自从他那天从林家返回后,连续几天彻夜难眠。他的脑子里老是在纠缠一个问题:他送的樱桃林云儿为什么不吃?是不喜欢吃吗?不对呀!如果她不爱吃樱桃,她第一眼看到自己带去樱桃,就不会那样喜出望外,况且她还说过“我喜欢”。是自己亲手喂樱桃给她吃的动作引起她不快么?那她为什么对自己表达爱意的动作那么反感呢?是她讨厌我,对我有戒心,还是由于两个妹妹在场感到羞涩导致神情紧张呢?李魁思前想后,把脑子想得发蒙,发胀,仍然无法确定正确答案。
想起林云儿对他若即若离的态度,李魁就将其中的主要原因归咎于郝仁。他认为,如果他和林云儿之间没有郝仁的存在,林云儿就不会对他敬而远之。郝仁的“发小”、“情敌”这两种关系把他心里搅得如塞了一团乱麻,堵得慌。他渴望梦寐以求的爱情,也不想失去耕耘多年的友情。
此外,李魁对五姐的对象范自大也越来越反感。
李魁觉得,随着范自大与五姐关系的迅速升温,这家伙越来越不把他这个未来的小舅子放在眼里。他曾几次找范自大借自行车练车技,学定车,都被他以各种理由回绝了,让他无法兑现教林云儿定车技术的承诺——自己还不熟练怎么教别人呢?除此以外,他还觉得范自大对五姐也是越来越刁钻刻薄,平时把自己的口袋捂得紧紧的,花五姐的血汗钱却欢畅淋漓得很。所以,他不止一次地在五姐面前说范自大是个抠□□嗍指头的吝啬鬼。
李魁在为五姐与范自大相恋感到忿忿不平时,突然想起跟郝仁学骑自行车时,郝仁曾要自己戏称他姐夫的一幕。他的脑海里立刻异想天开地闪出一个念头:何不将五姐和范自大的关系搅掉,把郝仁跟五姐撮合在一起。这步棋如果下得顺利,走得成功,不仅可以从五姐身边拔掉范自大这根眼中钉、肉中刺,而且还可以实施调虎离山计,促使郝仁移情别恋,让他将对林云儿的情感转移到五姐那儿,这样既可以避免郝仁跟他争夺林云儿,又能够巩固郝仁与自己的友情。岂不是一石二鸟,两全齐美的事。
拿定主意后,李魁决定孤注一掷,他病急乱投医地来到郝仁家里,心不在焉地与郝仁寒暄几句,就直言不讳地问郝仁:“郝仁,你觉得我五姐人怎么样?”
李魁突然向郝仁提出这个奇怪的问题,让郝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只是随口赞美道:“漂亮呀!如花似玉、貌若天仙。你们姐弟俩一点儿也不像。谁也不会想到你这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有一个清秀可人的姐姐。”
“你要觉得我五姐好看,你如果喜欢她,我就把她和范自大戳掉,成全你们俩。”李魁大胆地向郝仁吐出隐藏在心里的话。
郝仁以为李魁寻他开心,就大大咧咧地笑着说:“你五姐跟范自大那么恩爱,那么情投意合,你忍心拆散他们,我还不忍心呢。”
“我不喜欢范自大。”李魁直言不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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