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那边忽然传来有些走形的人声,秦修“喔!!”一声往后吓退了一步,才认出那声音是沈彻,那家伙喊他名字到一半,连打了两个喷嚏。
秦修蹲下来,往那条缝里瞅,看见小麦卷身上披着件什么东西,正在揉鼻子,本想问你怎么突然变人了,死之前的回光返照?不过多了个心眼没当下出声,而是悄悄瞅啊瞅,瞅到那家伙屁股下面一截蠕动的狗尾巴。
秦修咬着嘴唇使劲瞅,他挺想看那狗尾巴是怎么从屁股上面冒出来的,边瞅边笑,心说你要长个狗屌那才好玩呢。
“你瞅什么呢?”阿彻一低头看见缝隙那边咬着嘴角一脸亢奋的秦修,那色迷迷的表情不太符合性冷淡美人冰清玉洁的形象。
秦修退远了点儿,又变回了冷傲美人:“你身上披的什么?”
“哦,是桌布。”阿彻低头看了看,把自己找到餐厅厨房的事儿告诉秦修。
不过秦修的注意力似乎不在这话题上,只清了清嗓子:“这桌布挺漂亮的,你站起来我瞧瞧。”
阿彻心说一张桌布有毛好瞧的啊,还是想在共赴黄泉前满足北极熊所有的任性,正要站起来,想想不对,又把披在肩上的大桌布绑在腰上,这才站起来,转了个圈给秦修看。
秦修只看见一小截尾巴尖从桌布裙子下露出来,心里特别不愉快,不冷不热地看他一眼:“嗯,你坐吧。”
阿彻坐下来,这才又把桌布披在肩上,我靠冷死了。缝隙对面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阿彻奇怪,低头一瞅,脸扑哧就红了,秦修不知道什么时候脱了外套,正低头解开白衬衫的扣子。
北极熊把衬衫脱下来,也不说话,就闷头往缝隙里塞,塞了半天才隐忍一般冷声道:“你拉一下。”
阿彻脑子里还是秦修脱衬衫时的样子,看不见整个人,只能看见秀气的下巴和清秀的鬓角,被灰尘染脏的衬衫领子一打开,露出出尘不染的锁骨和胸口,那样子好像裸体,挺容易让人脸红的。他红着脸把白衬衫扯过来,老老实实穿上。秦修这件衬衫虽然是贴身的款式,但是他这会儿穿在身上还有点紧,又一想这就说明秦修确实比自己瘦,不知道怎么的还小得意了一下。
“……对不起,”穿好衣服后阿彻后悔不迭,“你要是不来找我,就不会遇上这种事。”
缝隙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沈彻,你为什么跑进来?”
“我约了人见面,看那人没出来,担心他出了什么事……”狗青年供认不讳。
“你约人见面的事和我参加摄影比赛有关吗?”
阿彻被问得一怔,无以言对。
秦修换了个姿势,曲起腿背靠着墙坐着:“我决定去参加比赛了。”
阿彻一眨眼:“真的?”
秦修不看都能想象对方惊喜地凑到缝隙前,抖着狗耳朵的样子:“真的。”
“那资金……”
“不需要资金,我自有办法,”秦修斜瞄一眼墙壁,“所以你别再一天到处乱忙活了。”
“什么办法?”狗青年俯下身子,脑袋凑到缝隙前边瞅边问。
“出去就知道了。”秦修说,敲了敲墙,“喂,尾巴借我玩一下。”
以为沈彻要扭捏半天,结果没想到一会儿,那根毛茸茸的狗尾巴就从缝隙里钻过来。
阿彻刚把尾巴塞过去就被大力地一扯一捏,狗青年吃痛地捂着屁股:“哎哟你轻点啊!”
秦修没应他,只是过了一会儿从缝隙那头递过来一只白色耳塞。
阿彻接过耳塞果断扔进大耳洞里,摇着尾巴道:“就你这心态咱们肯定死不了!”
缝隙那头低声“嗯”了一声,秦修把音量稍微开小了一点,点了播放:“沈彻,你只要睡觉就好了,醒来就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秦修略显沉闷的声音淹没在木吉他熟悉的和弦里,阿彻蓦地认出耳熟能详的旋律,那是一首他找了好多年的歌。小修用爱华随身听放给他听过的歌,本来以为已经找到这个人就应该释怀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当女歌手的歌声响起,好像又被带到那一刻,即将分开十六年的那一刻,鼻子一下就泛了酸。
I wish I had soone who suddenly arrived我希望某一天遇见一个人Show how the flrow带我看那些花朵e out in the winter field如何从隆冬的土壤中破土而出I wish I had sooeo my heart我希望某一天遇见一个人,温柔地对我Soone who shares precious ti和我分享我最珍贵的时刻Sodayyou’ll find in the hands of the wind有一天你会在徐徐微风中遇见我Sohow you’ll lead to the warr night那一天你一定会带我去往温暖的夜Sodayyou’ll find in the hands of the wind有一天你会在徐徐微风中遇见我Sohow you’ll lead to the warr night那一天你一定会带我去往温暖的夜Love you best最爱你了Love you best最爱你了
在灵犬镇的小山上,他和小修并肩坐在大岩石上,看着夕阳一点点落到地平线下。随身听没有循环功能,每次听完一遍,小修就咔哒按一下,再咔哒按一下,他好奇地睁着狗眼睛看卡带在随身听里刺啦啦旋转,然后那首熟悉的歌就又回来了。
可惜时光不能倒带,你和我都只能听一遍,它让我把一日的幸福记挂一生,也让我把一次的错过铭记一世。
也许这就是和秦修待在一起的最后一晚了,他多想告诉他从前的事,但最终还是决心至死不说,只是闭上眼轻声问:“你能一直循环这首歌吗?”
“嗯,好。”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缝隙那头一点动静都没有了,秦修停下音乐,小声问:“沈彻?你睡着了吗?”
竖起耳朵,能听见专属于这个人的呼吸声,一下下,大狗一样,睡得特别安稳。
秦修趴在缝隙前,沈彻的背挡住了缝隙,想看他的脸却看不见,他把手指伸进缝隙里,轻轻挠了挠小麦卷热乎乎的背,他知道沈彻这段时间在为他想办法,这家伙不分白天黑夜地折腾,是真的很累吧:“……地震你都不会醒,爆炸应该也不会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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