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引诱（1 / 2）

宝琳看了眼闹钟，有些奇怪他为什幺还没走。深夜的共处，气氛有些暧昧，他离得近，气息似有若无。

她想到自己应该感谢他，没有人是一座孤岛，现实让她无法与任何人交心。此刻，面对知晓一切的斐洛，她莫名有些放松，只是，那种放松夹杂着些许自暴自弃，毕竟没有人会真正信任一位叛变的间谍。

斐洛开了灯，宝琳下意识挡着眼睛，她听见他的声音，慢腾腾的，是南方惯有的慵懒调子：“你一直在服用巴比妥？”

宝琳点了头，对方又问：“多久了？”

他的观察力显然很好，服用药物不是最近的事，只可惜，长久以来勉力维持的平衡被突如其来的事故彻底打破，原先的剂量已经远远不够。

宝琳还在思考，斐洛看了看她，视线落到了角落里的酒瓶上，他摇了摇头，说道：“这很容易产生耐药性。”

小姑娘坐在床沿，迷糊地仰头望着他。他说的话她没有听进去几个字，她只是想起了赫斯医生，斐洛和他是同学。

她于是笑了起来，昏昏沉沉的脑袋以一种极慢的速度运转着：“有什幺关系……我觉得很累了……”

斐洛沉默了，他盯着她看，灰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

他刚才说的太委婉了，他很清楚这姑娘状态不对。长期服用巴比妥类药物令她产生了病态依赖性，直至慢性中毒。

“这样不好，”斐洛在她身旁坐下，他的语气轻松，看向她的眼神却带着些许警惕，“我帮你倒掉了。”

宝琳：“……”

“你说你成绩下降，记忆力衰退，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巴比妥中毒的原因……”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小姑娘抓着头发开始尖叫。

一切有些失控，宝琳情绪很不稳定，几个小时前她还觉得挺好，她今天没有吃药，却睡得着。但现在，她莫名其妙感受到了一种绝望，那种阴暗粘稠的感觉像气球般自心底膨胀开来，把她笼罩得严严实实。

没一会儿，她开始喘不过气来，她于是没法再发出什幺声音，她趴了下去，把脑袋埋到被子里，费力地回想自己如此绝望的原因。

她想到了糟糕的成绩，想到了赫斯医生，想到了自己很有可能活不了多久。但很奇怪，当她真的想起这些时，她并不觉得这会有多难以忍受。那种绝望好像没有什幺原因，只是一种单纯的情绪，以致她难以排解。

她像只地鼠一样钻进了被子里，把自己裹了起来。

斐洛看了她一会儿，冷淡道：“忍忍就好。”

出乎意料，小姑娘探了个头出来，她像只蝉蛹一样缩着，看向他的眼睛水汪汪带着雾气。

斐洛很有危机意识地往后靠了靠，但宝琳只是坐了起来，把被子推到了一旁。情绪一过，她看起来正常多了。

睡衣有些凌乱，头发卷卷地搭在肩头，宝琳垂着视线，她不知在想什幺，声音又软又轻：“对了……我应该谢谢你。”

她抬起眼睛冲他笑了笑。那个笑容有些过分甜美了，但斐洛没觉得不对，因为精神亢奋是正常的戒断反应。

他听见她的声音，忽高忽低地飘在耳旁：“可你为什幺要和我回来呢？你清楚我在担心什幺的，对吧？”

这问题让他1♀2 █3¤d □an▲▲i点 █n◇e ▓t █蹙了眉，他想站起来，但小姑娘把手放在了他膝盖上。

“哦，你不用回答的，”宝琳非常善解人意地笑了笑，“我觉得我活不了多久，不是被你们弄死，就是被他们弄死。”

“嗯。”

斐洛认可这个判断，他若有所思地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