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怪大笑数声,负手道:“你至阴之体,想修炼罩阳神功,本就比别人牵强百倍,要想练至化境,更是引火焚身,害人害己。”
我一听话中另有玄机,恐怕这才是这老妖怪此趟赶来的真正用
意,忙道:“敢问前辈何出此言,可否告知其中利害?”
我家掌门回头就骂了我一句:“理他作甚,定又是在花言巧语!”
伯夷老儿微微摇头:“凤尧啊凤尧,一意孤行,绝非会有好下场。你这徒儿通透机敏,体内真气醇厚有力,所以我才想加以培养,免得你到时走火入魔,连累罩阳神功就此失传,直阳宫分崩离析。”
“前辈但请言明,”我往前一站,肃立拱手,“师门有恩,云华不能坐视不理,若真如斯严重,自当竭力阻止,绝不让掌门和直阳宫有损。”
“好!很会说话,倒有点太清的样子。”伯夷老儿一甩袍袖,“小徒孙,可曾听过多年前,武林门派接连被灭门的惨案?”
我略一停顿,微微颔首。这即是那两太乙道士提到过的,罩阳神功大发其威,武林门派元气大伤。
“那是我师父当年,神功练及九重,破关之日六亲不认,大开杀戒,因此埋下的罪孽。”
我心下大惊,原来那两道士所言非虚,江湖中的传言并非妖魔化了直阳宫,而是有这一段惨烈历史,所以我派才被人嗤之以鼻,以邪魔歪道著称。只是练至九重的并非只有过一人,师祖太清亦是罩阳神功的集大成者,为何却安然无恙,从未听过这般传闻呢。
伯夷老儿看出了我的疑惑,继续道:“我师父……他是至阴之体,八重之后,每每发功,之后都阴寒颤抖,痛苦非常。但他痴迷武学,执意修炼神功,最后走火入魔,一度让武林腥风血雨,也算是命中魔障,难以除破吧。”
我听得背脊阵阵寒气,至阴之体,又已至八重,那你的意思,我家掌门这就死定了?我看向掌门铁青脸色,他那模样明显是不肯相信,手上火光阵阵,又是想要发功的前兆,我只好重新问向卖关子的老妖怪:“前辈,你特意赶来,必有破解之法。”
伯夷老儿这回很阴险地笑了:“你既真气纯阳,凤鸟发病之时,搂他渡气一二不就结了。看你掌门如今衣衫不整,这青竹长袍亦不是他那俗气品味所喜爱的,定然是你的吧。师徒情深,你情我愿的,采阴补阳也可增加功力,何乐而不为呢。”
四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不得不说,这老妖怪是在作死啊……!果然话音一落,我家掌门已一跃而起,横眉切齿,气得连连发功。那老不正经也不甘示弱,频频落剑而下,被掌门以阳火震开,一时间,半边夜空火星四溅,砰然作响。
大半夜惊扰四邻,影响治安怎好,我提剑劈开火阵,冲进炎气中拦下掌门:“罩阳神功威力巨大,在此打斗会殃及无辜百姓,恳请掌门三思。”
我家掌门没料到我居然偏帮那老妖怪,气得面色发白:“云华!你这是在阻拦我?”
“云华不敢。”
“你不敢,你有何不敢!”许是气极,掌门身形微颤了一下,额上青筋若现,周围火光也跟着弱了一弱。
我一凛神,上前搭过他的腕脉,被他用力一掌推开:“别碰我!”
内息不稳,肌肤所碰之处冰冷异常,莫不是伯夷老儿说的这般应验,运功之后,确会寒冷颤抖,痛苦非常?既如此,那他一直故意言辞相激,难道是为了逼掌门使出罩阳神功,就此寒毒迸发?
“不可再妄动真气!”我连忙转身挥剑数下,把周围阳火打散,不让其真气聚集。
掌门见我反过来压制他的招数,气得更是大发内力,掌心一展,未及发功,忽然按住胸口,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我连忙回身抓过他的腰,施展轻功,迅速落到地面上,叫他不要妄动内力,他却偏忍不下这口气,这会儿四肢冰凉,本就苍白的脸孔更加如同白纸一样。当众吐血有失颜面,掌门强撑着用衣袖擦过嘴角血迹,竟是还要再继续站起来。
我忍了一忍,回身望向那伯夷老儿,大声道:“前辈所说解救之法,可有虚假!”
空中飘来幽幽言语:“千真万确。”
好,既是如此,做了总比死了好。我向伯夷老儿拱手别过,便转过身来,打横抱起我家掌门,起身就要往回走。
掌门也没料到这忽然而至的举动,立时双目圆睁,破口大骂:“你放肆!”
这时候哪管放不放肆,正如他所说,云华有何不敢。我抱着他一跃而起,夜空中感觉风声阵阵,似有花香。我低头望了他一眼,那人青衫乌发,眉梢眼角皆是怒气,苍白嘴唇上一抹殷红血迹,红若朱砂。
“掌门,”客栈的灯火影影绰绰,“云华明日,再领责罚。”
香帐红绡,明烛滴蜡,本该是旖旎风景,奈何我家掌门
此刻被五花大绑,纵使缩在角落冻得瑟瑟颤抖,还要在牙缝里挤出三言两语:“若用此法,我宁可自绝经脉!”
我除去身上中衣,把他从角落里抓了过来,一边说着“云华不孝”,一边一指点到他的颈后,把周身经脉封住,不让他强行运功。
这点穴之法还是小时在庭云坡,掌门亲自教授于我的,那时正值初春,坡上落英缤纷,草长莺飞,我还记得他一袭红衣,在桃林中向我俯下身来:“刚刚位置不对,试试点我颈后穴位,不可犹疑,快准为佳。”
那时我正儿八经地伸出手,却是一把抓住他身后的冗长青丝,嘿嘿笑了。那人不耐地皱了皱眉:“云华,不可胡闹。”
“胡闹!”我家掌门一手撑着床沿,一手扯住身上衣襟,在喘气声中阵阵痉挛。寒气发作已很频繁,他颤抖得厉害,手上青筋阵阵,指节青白。
我虽没有与男子行事的经历,却也不是无知少年,自然知道我家掌门恐怕不仅是碍于伦常,更惧怕屈于人下,于是我上前抱过他的腰,尽量让语气听上去恳切委屈:“掌门,并非云华故意为之,只是寒气发作,不忍见掌门受苦,若掌门信我,云华定然不会让掌门……吃痛。”
我家掌门登时满脸红涨:“混账!我岂是这等胆小鼠辈,区区疼痛,我凤尧怎会惧之!”
“掌门既如是说,”我不动神色地伸入他的衣襟,那人本就仅着亵衣,只略一探手,便在那处轻易深入一指,“云华自当竭力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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