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唇微启,像是松了口气,他笑了,嘴角微挑,道:“终于看见小友了。”
他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更加低沉,犹如屋外如墨深沉的夜,也像恋恋不舍在大地来回拉扯的风。
我只呆呆道:“道长...的眼睛...真是好看。”
他笑的更开心了,微微侧开双眼,笑颜终于使得他的脸部线条柔和:“谢谢。”我仿佛看见了从前的他与从前的我,场景虽变换却仍是一样。他一样的温柔,我一样的伪装。
我不知如何言语,他道:“小友果然如我想象一般。”
我终于缓慢恢复了冷静,道:“不敢。”
他抬头打量了周围一眼,站了起来,走向门口,他揉了揉眼睛,看着这真武外一成不变的云海,忽然深深吸了口气。他看着云海说:“我从小就在真武长大,每日除了练剑就是看着这云海中的日升月落。我以为我都看腻了这一切,然而当我得知自己能够重新看见的一瞬间想起的却还是这片云海,这云海,云海上的真武,云海下的江湖,这一切,都好像烙着,忘也忘不了。”
我想起我问他是否怨过,我想有,他可能也怨过不知事实的人为何就这样冤枉他,可能也厌恶过这一切,然而在他心中还是这天下苍生更重,所以他可以忍受下来,他依然是那个会为了正道赴汤蹈火的人。
我常听人说他也可怜,就这样平白担了所有人的恨。
我也明白他并不可怜,他并不需要谁来怜悯他,他有自己的道义,不因此而变。
然而恢复了光明与清白的他仍是在山海楼,虽然他如今可以离开,但我也少见他离开。
偶尔我或者他的朋友去的时候他会亲自煎茶煮酒,除此之外他就只在山海楼将那些书籍一遍又一遍地看。
我觉得很庆幸,他终于将天下苍生这么大的背负丢下。
然而我还是按着他喜欢的路线去八荒大地各处,请文士绘制各处的画作,回去了也就带回去给他。他总是笑着将我带去的画卷收起,我曾问他是否愿意同我一道去看这天下,他只是笑笑给我又倒了杯茶。
他并不需要陪伴,也并没有对这世间都失去希望。
他在这八荒大地的朋友都会将一切告诉他,仿若他还在这江湖之中。
谢巧樱师姐如愿将璎珞送给了他,然而他也只是好好收着,并不用,就好像我送他的那些画卷他也少拿出来看第二次。
我听张天虹师兄说他每日依然对着云海练剑,一次次练着起手招。
我去的时候一个小师弟坐在他身边,我离得远了没听他们说什么,那小师弟看天色晚了于是走了,我这时才过去,他仍坐在台阶上。
他手上还拿着双剑中之一,剑鞘和另一只剑放在旁边不远的草地上,我还没说什么,他先说了:“他问我为什么总是练着起手招道法天地,是不会接下来的驱影吗?”
我愣了一下,笑道:“那他一定不知道你的驱影使得很好。”
他转头看着我,用着最平常的表情,说道:“是啊。”
我猛然怔住,发现自己失言。他在我面前始终没有用过真武的招式,我如何知道?
他并没有再什么,背起剑鞘,将剑放了回去,独自走回山海楼。
我仍会去真武看他,他也当作并未发生过什么一样与我聊天。
很多年之后我去到真武接到的却是他的死讯,我没有参加他的葬礼,只是在旁边看着,也没有带走什么,对于他的遗物如何处理我也丝毫不关心。
山海楼内依旧是以前的模样,就好像他只是外出练剑一样。
那个曾经对他好奇的小师弟如今也长大了,也了解到他的过去。张天虹师兄将他的剑鞘与双剑放入墓中。
我在他下葬的那一天离开的真武,真武难得下了雨,不算太大,没有影响到他的长眠。我走的时候与来的时候一样,一把剑,一个人,一块玉佩。
雨后的夜很明朗,我去到杭州,在一条小路看见天上繁星点点,如同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到他。
他乘马而来,夜风温柔地流淌着。
在他还未到来之际,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微不可查。
“阿晔。”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
【本来就这么短的文为什么还会有番外啊】
【他】的第一人称
“阿晔。”对面的人叫了我一声。
好的,衣服有血,剑也有血,真是狠心啊,为了赢取我的信任似乎什么都可以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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