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堆满了书和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的阁楼里,晗铮正对着面前一堆仪器发着愁,开始还是定定坐着,没多久就开始拼命挠头,把原本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都闹得乱七八糟了。
“我说你在东旭不是学矿业的么,怎么做个炸药都不会?”一旁的苏涵见了,也只有无奈地叹了口气,“难道开山采矿不需要用到?”
“采矿炸的是山,不一样的。”晗铮闷闷地说,“我们要炸的是人。”
“那有什么不一样?我看你根本就是当初没学好。”苏涵说着,凑过来看了看晗铮眼前的东西,“现在可以把引线装上去了,那东西就在你的右手边上,拿过来装上去吧。”
“苏涵,你不是学医的么,怎么也知道这个?”晗铮找了半天才找到苏涵说的东西,又是感激又是好奇地看着苏涵,“难道这东西当医生的也用得上?”
“这倒是我跟学化学的同学偷学到的--现在这世道,治病救人的时候怀里也得揣着两把刀。”苏涵说,“你以为医生要这种东西干什么?现在想想我费那么大力气偷学完全就是为了你。”
晗铮不再答话,自顾自地摆弄起了面前的东西。苏涵站在一旁看着,也没再说什么,许久,才终于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晗铮,你可愿意与我同生共死?”
“什么意思,什么同生共死?”晗铮迷惑不解地反问。
“就是……就是活着在一起,死也死在一起,我这样说你明白么?”苏涵想了想,还是把话说了下去。
“我说苏涵你没病吧,好好的死什么死?”晗铮翻了个白眼,“我们现在不是活着在一起么?要说死恐怕还远着呢。”
“随口说说而已--我当然知道我们现在活着在一起,再说了,只要我还活着你也就不会死,只不过现在我们也是提着脑袋卖命,谁知道呢?”苏涵耸了耸肩,“你还是赶快把东西做好吧,别一不留神把这炸了,那我们可真的要死在一起了。”
“血……都是血……都是血!”
十一岁的孩子在装饰华美的卧房里抱着头不停尖叫,小小的身体在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双眼紧闭着连一秒也不敢睁开。在他眼里,那些红木的桌椅床榻、水红的幔帐、烛台里红色的蜡烛甚至是床上红色的被面仿佛都是殷红的鲜血,泼染得到处都是。恍惚之中他竟还看见了七个血肉模糊的身影向自己缓缓逼近,他们的身躯上早已经没有一寸完整的肌肤,甚至还露出了森森白骨,但它们却浑然无觉地向着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孩子逼近着,甚至朝他伸出了鲜血淋漓的手,露出了白骨的手指极力地想要抓住他的衣袖,甚至将他撕成碎片。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是我……不是我!”那个面无血色的孩子尖叫着狂乱地挥动手臂,仿佛在挡开那些伸向自己的可怕的手,“走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那七个人,便是之前主张推行新政变法救国的七人,他们三天前刚被容秋夫人下令以谋反大逆之罪凌迟示众,因为当时正是重阳,所以他们在人间也就有了“重阳七君子”的称号。而容秋夫人竟然让十一岁的朔寒亲临刑场监督行刑,结果刽子手还没在第一个人身上割足规定的刀数,那人还没断气,朔寒便被血腥的场面吓得当场昏了过去。
容秋夫人以他身体不适为名,说是让他在宫城中较为僻静的望归楼中休养,实际上却将他软禁在此。而望归楼里他的卧房中还大片大片地用上了红色--这时他只要一看见红色就会想起那极度血腥的场面,日夜被极为恐怖的幻觉折磨,可这间卧室里却连被面都是红的!
他觉得自己迟早要被活活吓疯,变成一个心神错乱的疯子。
忽然有一双手臂伸过来,牢牢抱住了他,将他颤抖的身躯抱紧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然后他听见一个温和好听的声音说:“别怕,我在这儿。”
他抬起头,看见了一张清俊的十八九岁的少年的脸,漆黑的双眸中尽是温柔的安抚。少年浅蓝的衣衫上有种好闻的香气,清新得像是风的精魂。
朔寒忽然睁开双眼,刚想脱口喊出星涯的名字,却发现抱着自己的是倾铭。他的手臂牢牢揽着自己的腰,将自己紧抱在怀中,方才梦中抱着自己的自然也是他的手臂了。两人的肌肤毫无阻隔地紧贴在一起,在冬季的夜晚也格外温暖,贴近的肌肤上传来令人心安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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