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星涯,还有什么是他能够拥有的呢?这个苟延残喘的庞大帝国从未属于他,那些所谓的帝王荣耀也不过只是徒负虚名,而这一切都将在这个夜晚之后覆灭,曾经重如泰山的,这时也不过轻若鸿毛,又何况是那些对他来说一直虚无缥缈的东西?这个垂死的帝国,这些与他无关却又被强加于他的所谓荣耀,在这一夜过后就要与他一起毁灭了。到了这最后一夜,他才终于明白,到头来自己拥有的,却还是这个在他十一岁那年毫无征兆却又顺理成章地出现在他生命里,从此就再也没有离开过的人,到了最后,他能够抓住的,也只是星涯。
他们一直都只有彼此,至少在这冰冷的宫廷里是这样。
他无意识地呢喃着,在星涯身下喘息颤抖。这一切却又像极了他大婚那天的夜晚,那个寒气逼人的深秋的夜里,他们亦是这样如同藤萝般紧紧缠绕在一起,那是一种多么绝望的姿态,仿佛在这个世间除了彼此便已一无所有。当他们生命的航船即将停泊在幻灭的口岸,当他们拥有过或从未拥有过的一切都要灰飞烟灭,能抓住的,也只有彼此而已,就如即将沉没的船,船上的人能抓住的,也不过是那船锚的铁链,但纵然是船锚,也无法阻止航船驶进那片命中注定的,暗礁遍布的海域。就如同他们无力阻止这一切,那就是他们的宿命,他们注定如此。
而朔寒的渴求也有了回应——他分明感觉到星涯将他的双腿分开,然后进入了他的身体。星涯的动作依然温柔,像是怕弄疼了他般一寸寸深入,但仍有些许疼痛袭来,像是扎在手心的蔷薇花的刺。
就在那一瞬间星涯忽然觉得心痛与酸楚,它们瞬间堵住了他的心口几乎令他窒息。也正是这窒息感让他陡然失去了控制,他紧紧抱着朔寒,在这少年体内不管不顾地冲撞起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那令他窒息的心痛与酸楚。
是的……这是最后一夜了,或许过了今夜,他就再也不能拥有朔寒了,他们再也不能像今夜这样相拥乃至缠绵了。
“啊……轻、轻一点……星涯……你、你轻一点……”
单薄孱弱的少年在他身下呻/吟,喘息早已支离破碎,环住他肩背的手臂也越收越紧,尖锐的疼痛从背上传来,竟是朔寒的指甲将他的肩背都抓出了缕缕血痕。但他的动作却更加猛烈起来,温柔之中却带着无法抗拒的暴戾。他只想拥有朔寒,只想像现在这样占有朔寒,只想把朔寒永远留在自己身边,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想。
“不……你、你住手……啊!……”
朔寒紧紧抱着压在自己身上的青年外交官,他仰起头几近嘶喊地呻/吟,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也许是因为痛楚,也许是因为悲伤——他确实是感到悲伤的,这已是他们能在一起的最后一夜了,他如何不感到悲伤?也许明日就是生离死别,那么这个夜晚自然就是诀别的前夜,这无疑让他感到悲伤和无助。他唯有像藤萝一样缠绕着星涯,才能令自己稍稍感到温暖和心安。
纵然是七月炎夏,他也感到如坠冰窟的寒冷。
“还想要么?我知道你还会想要的。”星涯在朔寒耳畔低语,轻柔地吻去了少年眼角滑落的泪珠,“我也想要你,朔寒,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
他把朔寒抱得更紧,更加疯狂地占有着身下颤抖着的少年。少年的身躯令他宛若重生般舒适——纵然只是这一夜而已。
正因为明白也需要面对诀别,他们才如此不顾一切地享受着这最后一场爱,不顾一切地掠夺着彼此身上仅剩的温暖。悲哀与痛苦正是他们在彼此身上演奏的乐章的主旋律,因为这一夜之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夜晚了。
“星涯……星涯……不要走……我、我要你……”
朔寒梦呓般地不住呼唤星涯的名字,汗水淋漓的身躯更加贴近他迎合着他的侵占。他只是觉得冷,只是觉得有种想要哭泣的冲动,面颊上早已泪痕交错,泪水却仍泉涌而出,泪滴滑落唇边时,他却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他们一直纠缠到彼此都筋疲力尽之后才终于停了下来,朔寒更是早已全身无力,但他的双手却仍然紧紧抱着星涯,而星涯也将他揽在怀里,一手拉上了被子盖住了两人浸透了汗水的身躯。他像往常一样将左手垫在朔寒头下,任由他水藻般的长发缠着自己的手臂,然后合上眼睡了过去。
在这时他们终于只能彼此原谅了——事实上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这个大厦将倾风雨飘摇的乱世不会宽恕他们,这个末日将至的帝国王朝不会宽恕他们,所有人都不会宽恕他们。没有谁能原谅一个不能力挽狂澜的亡国之君,和一个祸乱朝纲的臣子,他们只能拥抱着给予彼此原谅,哪怕在那之后,他们还是逃不脱宿命早已作出的判决。
但至少这一刻还能彼此拥有,至少,还有这一刻。
林志清在这个深夜忽然听到歌声,彼时他正站在城墙上,而那歌声便被微凉的夜风吹送到了他的耳畔。那是一个带着沙哑的男声,沙哑与磁性的交织自有一种难以抗拒的魅力,宛若黑夜里暗香迷离的黑色鸢尾。那是倾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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