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薄茧的手指拂过那一摞纸张的一角碾过,整张白纸瞬间变成粉末,一阵清风拂过,当真是一点痕迹也没有。旁边的黑衣侍卫,那微微低垂的脑袋更加向下了一些。眼眸中则是对眼前人的敬佩与炙热,当然也有显而易见的恐惧。魔教之人,服从于强者,更加敬畏强者。
此时一名穿着白色衣襟的少女端着一些糕点走到了阎龙的面前,精致的面庞就算是穿着最纯净的白衣,也染不上圣洁的味道。这是一个极为妖娆的女子,衣襟几乎掩盖不住她那完美的身体曲线。就这样一个尤物,看向阎龙的视线可谓是脉脉含情。
行走之间近乎于无声,显然也是一个武艺高手。她不仅仅是一个侍女,而是魔教现在的四大护法之一,含芜。至于对其是否是忠心耿耿,阎龙并不在意。事实上,现在的魔教在他看来,也不过是一个还很有用的棋子。就算魔教毁灭了,也不过是需要麻烦的再从头开始而已。
没有将丝毫的视线放在含芜的身上,倒是抬头看了一眼跟在含芜身后的黄衣侍女。
“那位大师,近日可好?”
听到阎龙开口,黄衣侍女事无巨细的说起仲云的每一个动作,甚至是每一句话。只是,他的生活事实上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每一天都枯燥到要命,除了养伤还是养伤。但是阎龙每日却不厌其烦的听着……
尚修筠自然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然而并没有什么需要在意的。现在他的身体有些虚弱,除了修习内力之外,根本没有办法练习任何的武艺,只能够在脑海中熟悉一遍。
他与众位武林正道中人一起围攻魔教,自然不可能带着自己的包裹。所以他那些好不容易采摘下来的草药,根本就不在他的身上。他身上也就只有离开少林寺之前制作好的药粉。然而,那简单的药物,他并不认为能够控制阎龙多长时间。更别说这庄园中,除了阎龙之外,还有不少明里暗里的侍卫。
以他的武艺,能够偶尔发现的,怕是也是他们有意为之。
除了一日三餐,按时用药之外,他往往都端坐在自己房间中修习内力。在他极为焦躁的时候,也会念上一段佛经,便很快能够让他的心情平复下来。出家之人,六根清净,想来也不仅仅是说说而已。
不知阎龙是什么打算,将他带回庄园之后,除了他醒来时见了一面,其他的时候就仿佛这庄园中没有他这么一个人一般。他倒是相信,这一切不过是暴风雨来之前的宁静。
微微闭上眼睛,享受着清风拂面的感觉。一张如玉的面颊,在阳光的印射之下格外的圣洁。他的身上不再是那少林的统一服饰,而是侍女为他准备的一袭白衣。而他那一身僧袍,则是被他珍而重之的收起。
“大师近日了还安好?”阎龙礼貌的敲门,得到允许之后,这才走了进来。在他身后,两位侍从正抬着一架琴,将琴放置在屋外的桃花树下。此时正是花开的季节,倒是别有一番情趣。
以尚修筠的眼光,自然便看出来这架琴虽然没有多少古代遗留的韵味,但是明显是名家手笔。仲云对琴棋书画都有一些接触,但是并无一精通。
武林正道的人物中,有不少的男子喜欢附庸风雅,仲云便是其一。而尚修筠,他太多的时间都用在了医术上面。对于古琴,脑海中是满满的理论,但是实际上并未亲自动手。而他脑海中的底蕴,也实在是到做鬼的时候,无聊打发时间才懂一些。
他是被束缚在自己的衣冠埋冢之地,任何实物都无法亲手碰触。只能够随着居住在他周围的人一起观赏。所以,很多时候想要做什么都不是他能够选择的。索性,似乎是由于风水的问题,居住在他坟墓所在地的人,医者居多一些。甚至最后还成为了一座现代的大型医院……“阿弥陀佛,一切安好。”尚修筠视线从琴上扫了一眼,便没有太多关注。眼眸与阎龙四目相对,让人很容易产生自己是他眼眸中唯一一人的感觉。
“大师还算满意就好。近日来在下实在是有些繁忙,抽不开身。今日阳光明媚,不妨一起在这宅院内走走。也让在下尽一下地主之谊。”
仲云点了点头,他现在寄人篱下,实在是没有摇头的道理。此时的阎龙一身冷漠的气息收敛了些许,看上去只是有一些冷漠。行为举止之间,无一不透漏着其良好的修养。也难怪他能够吸引那么多女人的视线。
现在,他的身边很快便有第一个女人了吧。魔教的四大护法之一,最阴毒,也是给他了最大助力的含芜。含芜这女子的智商就如同她的面容一样,可以用一个字形容——‘妖’。
跟随在阎龙的身旁一起参观了一下他的庄园,事实上这庄园比之尚修筠预料中的大了许多。而且那缜密的布局,也让他更加打消了逃离的念头。这庄园表面上看上去风景宜人,但是对于他来说,绝对是处处危机。
作为一本种马小说的男猪脚,阎龙也的确是有他的个人魅力。至少,他想要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可以细致到平日里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小细节。似乎是因为顾惜到他的身体刚刚好转,所以阎龙的脚步总会刻意的放慢,让两人能够并排而行。而且只要在他稍微有一些疲惫的时候,阎龙便会停下来。表面上是观赏风景,实际上却是让他休息。
他做的仿佛是不着痕迹,却又是能够让他发觉的程度。
尚修筠面上的表情越发轻松了一些,阎龙见他动容显然也很满意。或许阎龙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导游,但是他身后的侍卫却能够完全担当这个角色,而地位与权势带给人的飘然之感,怕是更容易让人沉迷。
和尚,也不过是普通人,与其他人的区别只是,他们将自己圈在严格的束缚之内。但是这束缚,却并非不能打破。
这一个庄园两人步行走完,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时辰。毕竟是魔教在一个地方的据点,自然是豪华的。当然,这庄园名义上是某个富豪的产业,与魔教没有半分关系。
再次回到院落的时候,尚修筠看着那桃树下面摆放好的素菜,也不免有了些食欲。在运动之后,人进食的欲·望总会变得比平日里强烈一些。更何况尚修筠现在的身体还处于重伤未愈的状态。
当然,他是不会将这种迫切的欲·望展现在自己面庞上的。
“不知大师可否赏脸与在下把酒言欢?”阎龙这般说了一句,很快便察觉到了不对,“应当是饮茶才对,差点害大师破了戒,当真是罪过。”
“阿弥陀佛,应当是小僧多谢龙施主款待才是。”尚修筠看着侍女将摆好的酒水换成沁人心脾的茶水,便回应了一句。阎龙并没有说让他饮茶,他自行饮酒,而是选择了迁就他一起饮茶。这般作为,倒是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龙施主称呼小僧子觉便好。”
“子觉…大师。”阎龙将‘子觉’这两个字在舌尖翻滚了一番,掩下了眸中的神色。将杯中的茶水饮尽,是上好的清茶,却是让他觉得有几分寡淡无味,就如同这满桌的素菜,让他兴不起半点食欲。
而那台在一旁的古琴也发挥了一些作用,只见以白衣女子端坐在古琴前方弹奏。那张妖媚的面容当真是秀色可餐,那格外清澈的琴声,似乎在她手中也变成了能够吸引人堕·落的靡靡之音……
尚修筠不动声色的用着膳食,当真是贯彻了‘食不言’的方针。若是单单听琴声,当真是赏心悦目。
一顿午餐,看起来是宾主尽欢,但是实际上却是各有心思。阎龙品着杯中的清茶,手指摩擦着杯沿。洁白无暇的瓷器引出他那漆黑中隐隐有几分红光的瞳孔。
含芜弹奏之后自然而然的站在了阎龙的身后,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对阎龙的爱意。视线在扫过尚修筠的时候带上了几分寒意,教主对她关注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教主因为他去关注一个女人,这就让她无法忍受。
尤其是那个谭雨薇无论是样貌还是能力都与她有的一比,这更是让她十分不安。
“大师养伤期间切不可随意动武,若是实在无趣,在颂完经书之后倒是可以学习一下抚琴。琴音,可是极为陶冶情操的。”含芜的声音带着几分甜腻的感觉,明明是普通的言语,但是在她说出来,却如同云·雨之后的情话,当真让人有几分脸热。这个女人,对于男人来说是一剂毒药。
“多谢女施主。”
含芜有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之上的感觉,这和尚不念经反倒是去研究声乐可不是不务正业吗?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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