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哥,你怎么了?没事,没事,看看我!我是谷雨,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要哭了。”面对彦冬至,谷雨刚刚的戾气顿时消失,用温柔至极的声音哄着。
但是,彦冬至的精神似乎极端不稳定,对谷雨的话完全没反应,依旧不停的哭。然后突然说:“是我!是我杀了她!是我!呜……,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跳下去?呜……,呜……,老师,我对不起你……,我才是……那个该死的人啊!呜……,呜……”
“别胡说,我不让你死,你不许死!你要是死了,我也会跟着的。所以不许!听着!冬至!”谷雨把一直不肯看他的冬至脸摆正,面对自己,用额头抵着对方的额头,用有些沙哑的声音焦急的说:“你的命是我的,听见没有!不要说这么……”谷雨的双眼也被泪水沾湿了。
谷雨的眼泪还没有哭出来,就被吓回去了。彦冬至突然呼吸困难,死抓着喉咙,好像马上就会憋死。这是过呼吸症,李尔曾经跟他提过一嘴,彦冬至有过因为精神创伤而产生的过呼吸症状,但这些年都基本没有发作了。显然这个精神创伤就是今天被揭开的伤疤。
谷雨顾不得擦眼泪,赶紧找来一个纸袋,罩在彦冬至的口鼻,然后温柔的拥抱住他,用最轻柔的声音安慰到:“好的,慢慢呼吸。没事的,你会没事的。我在这里,你不会有事的。慢慢呼吸。”
在谷雨的怀中,彦冬至慢慢稳定了下来,喝了谷雨递过来的安眠药之后,慢慢的睡着了。
那敏儿觉得自己挺没意思的,而且也知道了彦冬至患上了严重的过呼吸症,此刻她感觉自己做的有些过分,加上她再也不想杵在这里看人家秀恩爱了。悻悻然的就要离去。
“等会儿!你说完了就走?拿上你带来的废纸,我们出去说!”谷雨恨不得把那叠报告拍在那敏儿的脸上,但他终究忍住了这种冲动。
谷雨把彦冬至安顿在了卧室后,就带着那敏儿来到了公寓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你看见了吧!无论他曾经怎样都跟我没关系,我就是喜欢他。没有他,我会死。以后别总是拿着这种东西来找我,无论你拿什么来,我都不感兴趣。”
“你说你能给我想要的生活。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呀?我想要跟他一起生活,请给我吧。”
现在,他的内心能够如此平静,他的语气能够如此温和,谷雨自己真的很震惊。他说的所有话都没有怒意,平平常常,对那敏儿即使发怒,他都嫌麻烦。
“我……以后……”那敏儿想知道即使自己没办法成为他的爱人,难道就不能成为朋友吗?
“我们之间没有以后。你今天来我家说了那么一番话,你还期待着有什么以后吗?”
“我真的谢谢您的垂爱。我是普普通通老百姓,跟您这样的,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人不一样,真的求求您放过我吧。你对我,不过是好奇,我跟那些总是对你点头哈腰的男人不一样,对吧?我总是顶撞你,对你很不屑,对吧?你放心,我以后见到你,也一定会对你阿谀奉承点头哈腰。我对自己一直以来对您的无礼感到抱歉,望您海涵。今天的消费,我请。我们两不相欠。”
“……”那敏儿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没能够爆发她的小姐脾气,她只觉得自己无比凄惨。看着谷雨拿着账单离去,她都没有阻止的勇气。
为什么是这种结果?他说的也对,他们阶级不同。即使这家伙喜欢她,她也没办法带去给爷爷看的。爷爷早就给她定了亲,跟王瑞昱的婚姻她是怎么也推不过去的。那么她自己究竟在希望些什么?‘谷雨如果真的抛弃了爱人,跟了我,我就高兴了?不对,我不会高兴的。’
‘对了,我只是希望他是王瑞昱,如果他是王瑞昱就好了。他专一,王瑞昱是花心大萝卜;他有正义感,王瑞昱总是用势力碾压弱者;他有才华,王瑞昱是个废物。但他们都不喜欢我,呵呵……’那敏儿自嘲的笑了笑,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面翻找,她看见了那个名字。
谷雨说完自己想说的就回到了公寓,可是本应该睡着的冬至却消失不见了。
瞥见在狂风中舞蹈的窗帘,他的心像是突然被狠揪了一下。急匆匆跑到窗边向下眺望,还好没有看到彦冬至的尸体。
呼!吓死人了。没事不要把死字挂在嘴边!谷雨在房里急的乱转。拨通了彦冬至的手机,但却没人接,无论怎么拨,手机一直无人应答。谷雨看了一下表,现在是晚饭时间,冬至什么都没吃就出去了,会去哪里?
他尽量让自己不要着急,毕竟慌乱中解决不了问题。坐下来深吸口气,给李尔打电话询问彦冬至是否有去拜访,答复是否定的。
其他的彦冬至能去的地方,谷雨真的不知道了,谷雨懊恼的抱着头,他真恨自己,为什么纠结于过去。就算今天那敏儿不出现,他不是也想揭开冬至的伤疤吗?
作为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有什么资格要求知道别人的过去!谷雨痛苦的不停用拳头捶打着墙壁。
突然,手机响了。是彦冬至发来的短信“谷雨,对不起。我们分手吧。谢谢你,我果然没办法……”
什么?谷雨看到这条分手短信,猛的从沙发上站起身。开什么玩笑!又要逃走吗?谷雨愤怒的紧握着手机,平静了一下,又一次拨通了李尔的手机。
打听出彦冬至一般都会在哪里活动,如果想喝酒会去哪个酒吧。他直奔那个地方,但却扑了个空。
谷雨给的安眠药,彦冬至没有喝,他只是把它含在了嘴里,然后他听见房门关闭了。有些晃神的他,在房间里找不到谷雨,就自我催眠说:“嗯,他走了。知道了真相,他走了。”
他最怕谷雨抛弃他离开,现在真的发生了,他反倒安心了。因为这就是他命运的常态,之前的幸福感太不正常。
接着彦冬至就离开了公寓,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他不想独自一人待在充满他和他回忆的地方。他没办法适应那种空旷。
在街上走着走着,他的脚自动的就带着身体走到了刚回国的时候经常来喝酒约炮的地方。这里是隐藏的Gay吧,在这里他能够稍微心安,毕竟周围都是同类,不会再被当成怪物般观摩了。
“冬至?”
已经喝了几杯,状态微醉的彦冬至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好奇的朝声音的方向望去。
“是冬至吧。”
没戴眼镜的彦冬至眯起眼睛,试图看清楚来人,当他把脸靠向对方,靠的快贴上了的时候,他就好像突然酒醒了,震惊的从吧台椅上站了起来,没有喝完的酒全洒到了身上。
“……老师?”
是的,出声叫住彦冬至的正是翟悦。
☆、高中往事
彦冬至比翟悦小六岁。当年彦冬至十七岁时,翟悦二十三岁,刚刚到彦冬至所在高中任教。本来他教的是历史,但是因为有美术特长,所以也负责对有美术兴趣的孩子进行美术课外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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