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辰达微微一笑,玩味的看着眼前的清冷少年,倔强而骄傲,孤寂却清寒。
“楚兰庭,你学的是仁义之道,习的是治病救人之法,不是没有脑子的莽夫。”柳辰达放低了声音,丝滑中多了几分醇厚,带了警戒的意味,“你记着,你可以手段狠厉,但是你的心,不能迷失!”
鞭子抽在背上,说不上有多疼,楚兰庭早已习惯了剧痛加身而面不改色,只是他的目光,微微垂下。
他真的迷失了吗?
他也不知道。
如果他不这么狠厉,只怕今天也不能站在这里挨打了吧?又谈何去保护竹儿?
他真的害怕,害怕有一天竹儿……而他只能无力的看着这一切。
可是柳先生说,他的心。
他是克亲克友之人,柳先生就不怕吗?
是了,柳先生和师父,是一样的人。
鞭子抽开了胸前的衣服,风灌进,冰凉。楚兰庭猛地回过神,掩住了衣服向门外大步走去。第一次,这个从头到尾冷静自持的少年脚步有了一丝慌乱。
柳辰达轻叹声在身后响起,“所以,互不相欠了吗?”
楚兰庭站住,他慢慢的整理身上的衣衫,再向外走时,再看不出一丝慌乱。只是面色,异样惨白。
柳辰达默默的目送少年的背影,楚兰庭的胸前有一道狰狞的剑伤,还没有完全结痂。
大哥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心狠。
受了这样重的伤,楚兰庭居然提都没有提,情愿他误会也不肯辩解一二。
骄傲的少年。可这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柳辰达苦笑一声坐回椅中,双手枕着头,若有所思的仰头看着天上的流云和逐渐黯淡的霞光,双眉不自觉的微微蹙起。
竹儿守在门外不远处,心里盘算着待会儿请师兄去哪里吃饭,又去哪里玩乐,京城的夜色可是比小镇要好上许多,就是有趣的小玩意儿也分外的多。想到得意处,竹儿唇角忍不住露出几分促狭的笑意。
远远的看到了楚兰庭,竹儿欢喜的向前走了几步,却又忽然站住了。
师兄的面色有些不正常的惨白,目光中的孤寂那样深,悲伤又是那样重。
究竟发生了什么?师兄在他面前,永远是从容笃定,清冷果决的。他从来不知道师兄眼底的哀伤也可以这样深重。
沉默了片刻,竹儿转身消失在人群里。骄傲如师兄,一定不想让自己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竹儿强迫自己不再回头。总有一天,他想,总有一天他会变得足够强大的。
回王府的时候看到了躲在树丛里的小载润闪了出来,拉着竹儿的手小声,“大哥小心,父王在生气。”
小载润是府上庶出的四子,母亲木讷寡言,他在府上也多不得意。竹儿每次回来都会给载润和他的母亲带些有趣有用的东西,这小家伙也便极是亲近自己,时不时还会来通风报信。
就算是载沣载沐,如今在他的刻意经营之下关系也好了很多,他不求能够如亲兄弟一般,至少名面上,在这个府里载沣必须要退一步,给他留一个位置。
竹儿拍了拍小弟的脑袋笑道:“知道了,夜里风凉,你不冷呀?”
霜影乱红凋
大厅里灯火通明,满桌的佳肴,却听不到一点说话声。
张墨瑛轻咳一声,放下筷子,“明晚,浛儿随我入宫赴宴。”
竹儿早在王爷放下筷子的时候放了筷子,此刻起身恭敬的应了一声是。明日是中秋宴,也是两国使臣觐见的日子。
竹儿下意识的看向王妃,正对上夏氏的目光。
“父王,那二哥呢?二哥也满十岁了,是不是一起去呀?”载淳仗着年纪小,肆无忌惮的问道,天真烂漫的模样带了小小的委屈,“载溶载涛总是笑话我,说……说我和二哥上不了台面。”小载淳说到这里,眼里蓄满了泪水,却又咬唇低头,乖巧的样子。
张墨瑛沉着脸对载淳的话无动于衷。竹儿暗叹一声,温和的笑了对载淳道:“谁这么嚼舌根子,大哥帮你去教训他!载溶是吧?口无遮拦似个泼妇,这话你也放在心上呀?”
“放肆。”张墨瑛沉声喝道:“你是怎么做长兄的?嘴里不知道个禁忌?”
“王爷!”夏氏笑道:“打从浛哥儿祭祖回来到如今,王爷就没有一天不骂他的,真要是个好孩子也得被骂傻了。”
“傻了总比聪明过了要强。”张墨瑛若有所指的淡淡哼了一声,“他如今入了族谱,再如往日一般没个规矩,岂不是辜负了皇上一片心意?”
“王爷就知足吧,前儿个什么花宴,您是没听到,多少贵妇说起浛哥儿来那神色,啧啧,谁个不羡慕妾身有个好儿子呀?”夏氏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那九弟妹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浛哥儿是仙童下凡,巴巴的缠着我要……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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