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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的一瞬间，方正希感觉自己脸上的表情已经僵硬了，灵魂飘在半空中看着自己对方齐的父母傻笑。

方齐的爸妈很和蔼，都只穿着家居服，让方正希少了那种正式会晤的紧张感。爸爸带着金边眼镜看报纸，看到他们来了，招呼着方正希坐下就开始泡茶。

方齐见到爸妈倒是忘了紧张，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妈妈后面，在厨房进进出出。妈妈捏着他的耳朵“不用这幺讨好我，我们又不会吃了他。还护成这样了。”方齐不好意思地笑了，跟着妈妈又出了厨房。

方正希一边跟方齐的爸爸交谈着，一边眼神还一直追随着方齐，看到方齐和妈妈走过来的，笑着往旁边让出位置来。他跟方妈妈也寒暄几句后，忍不住说“阿姨，我总感觉在哪见过你。”

“是吗？”方齐的妈妈也细细打量他，“我也总觉得你挺面熟的。”又推了推爸爸的胳膊，“你有印象吗？”

方齐的爸爸摘下眼镜来打量他，和方妈妈坐在一起，方正希看着看着，终于想起了是在哪里见过他们――

当初到孤儿院领养方綦的那对父母！

他们有一段时间会去孤儿院陪方綦玩，院长说是要培养方綦和他们的感情。

方正希那时候就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他们。方綦有时候会想起哥哥，就跑过来扑进他怀里，这是方正希脸上唯一有笑容的时刻，而那对父母，无论对他说什幺，他脸上的神色永远冷漠。最后起身走开“你们对他好就行了。”

方齐的爸妈也想起了什幺，一瞬间神色大变。爸爸指着楼上的方向“齐齐，回房间去。”

“为什幺？”方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幺，妈妈走过来按着他的肩膀，力度大得方齐都皱起眉头，可是他没有挣开，因为妈妈连说话的声音都发着抖，“齐，齐齐，听话，上楼，回房间去。”

方齐又看向了方正希，但他的眼神里全是自己看不清的内容，有震惊有喜悦有哀伤，没有一丝安抚。最后方正希开了口，声音听像是老旧的机器，“你先，上楼去。”

方齐还是上楼去了，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方正希才开口问“他，是当年的小綦对吗？”

妈妈已经瘫坐回沙发上，她不发抖了，看向方正希的眼神甚至是发着狠，“方齐是我的儿子，亲生儿子！”

方正希看着她，嘴巴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方妈妈压低声音，带着哭腔说“你是来做什幺的？你到底想做什幺？”

“我只是，”方正希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想确认他过得好。”

方爸爸在这个时候开了口，“那你就别告诉他，”对上方正希的眼神，他变得更加严肃“不然你认为他还能过得好吗？你想想你们现在是什幺关系？”

方正希所有的情绪好像一瞬间像极速退潮一样清空了，耳边只剩下方爸爸的话。

他们现在是什幺关系？

他们是爱人。他们是兄弟。

所以呢，他和自己的亲弟弟相爱了，上床了。

手机掉在地板的声音像是一把火，烧尽了他脑里的一团乱麻，更把他的心脏灼得生疼。

方齐从楼梯拐角处走下来，嘴里喃喃向爸妈解释着，“我只是，怕你们为难他。”

“小綦。”方正希走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啪――”

方齐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用尽全力嘶吼着“我说过别叫我小綦！我不是你的小綦。”

“齐齐……”妈妈过来想拉住他。但方齐又甩了方正希一巴掌，咬牙切齿“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是我爸爸妈妈的儿子，亲生儿子，我也没有什幺哥哥！没有！”

“小綦……”

“你滚！”方齐把他往玄关处推，直到把他关在了大门外，靠着门蹲在地上，抓着自己的头发哭喊“你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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