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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佐……”那个梦中无数次呼唤的名字，此刻却无法吐出。

相似的面容，却是完全相反的神情。会有吗，天底下会有长得这么相似的人吗。

那嘴角，笑得太张狂，太轻佻。

“城野……泉？”他道，“我们认识吗？叫得那么亲密？”

鸣人闭上眼。

不，不对。佐助从来都不会擦香水，不会染头发打耳钉，不会用这么陌生的表情看着自己。佐助已经死了。被自己害死了。佐助是那么正义的人，他不会做贩毒这种违法的事情。他不是佐助。

“呵呵，我们进屋吧。”他放开鸣人，径自推门进去，单手插兜，回身就坐在了总裁室的皮质旋转椅上。

鸣人也跟着进去，回手关了门。依然拘谨地站在屋内，没有说话。

他双手撑桌，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长相平凡的“城野泉”，“你好像很不喜欢我的样子，刚看你见到我的眼神，还以为我们认识。还是，我长得很像……你认识的人呢？”

鸣人深吸一口气，的确，他不喜欢这个家伙。尤其是他长得那么像佐助，自己实在不愿再看他一眼。可是不行，与父亲的约定必须完成，他还不能放弃。鸣人抬起头，态度依然很严肃，“须之佐先生，我来是要和你讨论贵公司的涉毒案，寒暄的话就少说吧。”

他笑了，“那个不急，”他站起身，“我们还不够熟悉彼此。以后合作的事项还有很多，不如先培养感情好了。那么，今天就跟我走吧。”

鸣人蹙眉，他不觉得还有什么比即将进监狱更该关心的，他想张嘴反驳，可是须之佐那双眼眸明明是邀请的神色，他却感觉到一种命令的冰冷。无法反驳……

“以后我们公司要是雇用你，我就是你老板，”须之佐走来，又低下头靠近鸣人的脸，笑，“老板请客吃饭的话，你可以说不去吗？”

鸣人握紧拳头，瞪了一眼须之佐，别过头，“我知道了。”

“很好，那我们就走吧。”他的标准动作似乎就是手插裤兜。满头彩色的头发，当然不可能搭配西服。上身是青蓝色竖条纹的白色衬衫，下身是贴身的牛仔裤，刚走了几步，他又回头，“对了，你抽烟吗？”

鸣人摇摇头。

“那就好，我讨厌烟味。”须之佐，推开门，也不管鸣人在后面跟着，自己走的很快。

他跟着他，脚步很低沉。他很累，仿佛和须之佐呆在一起，比三天不眠不休还要辛苦。他的身体很沉重，他可不可以逃走，每次见到那张脸，自责和悲痛的苦涩就会狠狠咬噬自己的心脏，他无数次梦见佐助被埋在废墟里，血肉模糊的样子。他无数次梦见……佐助为了找自己被坍塌的天花板砸死的样子。

“你怎么不走了，电梯来了。”须之佐探过头，看见城野泉闭着眼睛蹙着眉浑身颤抖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鸣人回神，亮堂的走廊里，那家伙的身影，多么像每次都帮自己打点好一切的佐助。仿佛佐助还站在那里，穿着一身正经的西装，一边按着电梯的按钮一边微笑着说，“鸣人你快点，小心地板滑，别摔倒了。”

他抬头，迈步，缓缓走了过去。

*

觥筹交错，美酒佳人。

鸣人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只是以前佐助都会把自己护在怀里。在夜城，那里比这里还要奢华糜烂。只是，他对面前左拥右抱的家伙实在是……实在是……

“你这家伙很没趣耶，”须之佐接过一旁美艳女子递来的香槟，“满屋子美人，你也不挑一个，都说了我请客。你不给老板面子？”

鸣人生气地瞪了一眼他，不想回答。

一旁的几个女子都看不过去了，“您都好些天不来了，来了就光盯着这家伙看，把我们这群等着你的姐姐妹妹都放哪里啊？”“就是啊！”“佐少您偏心啊！”

须之佐继续安抚四周陪酒的女子，不过眼神还是不时瞟着城野泉的神情。——这家伙，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寻常人见了这场面，早就无法控制了，还是……这家伙太胆小？还是他很有野心，知道我在试验他？就算是这样，他那一副生气的表情又是为什么？我们又不认识。

鸣人终于忍无可忍，即便他告诉自己千万遍这家伙不是佐助，可是他还是无法容忍那张脸抱着别人，笑着对着别人。他是不是很小气，是不是根本就……鸣人站起身，怒道，“够了！随便你怎么做好了，这个案子我不跟了！”鸣人转身欲走，须之佐倒是站起身，“留步。”

鸣人回头，继续仇恨地瞪视。

“我们走吧。”须之佐信步走到门口，与城野泉擦肩而过，“去谈案子。”

鸣人虽有些疑惑，不过片刻又明白了。——他不会是，在试探我？

这家伙，太过分了！

*

“你是说，有三个人在你的歌厅里贩毒被警察抓住，你又给警局高层塞了好多钱来平息，”鸣人抬眼，“勉强把事情压了下来？”

须之佐笑笑，“检方要提起公诉，不过他们证据也不足。贩毒的三个人又不是我们舞厅的员工。”

鸣人合上手里的资料夹，抬头，“所以，你想我单独出面摆平他们。”

“我也正好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和能力，”须之佐说着双手扣向后脑，仿佛在嘲笑的眼神射过来，“我当然期待你的好消息。如果你做不了，大学都会回不去的。实习评价上，我给你一个F的话。”

紧紧攥住资料夹，鸣人的眼睛想冒火。

不过他还是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