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花火
5.
过了两天就到年三十。史今埋怨高城歇个探亲假也不回家看看，跟自己在这儿瞎耗时间，高城说反正现在也来不及了，那就这样吧。
于是就这样了。
这两天叶梓陌没去地铁站唱歌，天天做模范男朋友，俩小情人白天出去玩儿，到了晚上回屋门一关开始互诉衷情。史今和高城呆在宿舍，一天到晚见不着那二位的影子。高城望天长叹：“今儿啊，要不咱俩也出去玩玩儿？”
“你自己去吧，我得干活，快过年了，屋子怎么也得收拾收拾，做做卫生。”
高城瞥史今：“宿舍而已你至于吗？”
史今温笑道：“你自己去吧。”
“唉，我自己还去个什么劲儿啊……”高城仰面往床上一躺，杂志盖住脸，“睡觉！”
这个年啊，过得还真是冷清，不过有他在身边……挺好。高城美美地想。
除夕夜，满城火树银花，爆竹炸响，烟花冲天。
春节晚会上演的是年年差不多的戏码——繁荣昌盛一片祥和，人民安居乐业，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虽然说弘扬主旋律一点没错，可这种戏码看太多就有点味同嚼蜡的感觉。子夜将近，高城拉着史今去楼下放鞭炮。史今说放炮污染环境，现在不提倡，高城将手里鞭炮一扬，笑道：“少放点儿，应个景！”
俩人放完鞭炮，顺便透透气，寒冷的气流吸进肺里，顿时让人精神一振，火药味却有些呛鼻。
砰地一声，一朵烟花冲向夜空，炸出几道流光，来自长安街的方向。史今仰起头，眼神有些痴迷：“真漂亮……”
“我知道，你又想说每个人心里都得开朵花儿。”高城在一边嘀咕，他最受不了此人偶尔流露出来的这种类似于文艺范儿的傻样。
“可不是吗？”史今收回目光凝住高城，不大的瞳仁里燃烧着两朵小小烟花，“多漂亮啊！”
一瞬间魂与神授，高城感到心尖微微颤抖，轻声问：“这么喜欢烟花？”
史今用力点头。
“走！”高城一把挽住史今胳膊。
“干啥？”史今一怔。
“去我公寓的露台上看，那儿位置高，能看到更多，包你满意。”
史今的眼睛更亮：“走！”
尽管是除夕夜，街上人并不很多，三两稀疏的身影大概也是出来放鞭炮的。于是人们诧异地看着两个男人在寒风里自由地奔跑，像两个单纯快乐的孩子。
两人冲进街对面的小区，飞奔向露台之上。露台上已经聚了很多人，原来大家都想到了这个绝佳的观赏烟花的位置。人群里不时传来女孩的尖叫男孩的惊呼，那些充满朝气的年轻声音，高城感叹当今社会的文艺青年还真不少。
天空仿佛就在头顶上，眼界也开阔了，烟花越来越多。五颜六色璀璨的花火布满天空，映进人们眼里，宛如无数个绚烂的梦。史今望着烟花，高城却一直望着史今，平和的五官干净的笑容，在这除夕夜的盛世烟花之下，高城觉得自己的心彻底被身边这个家伙偷走。
新年的钟声如约响起，人群欢呼沸腾，高城在这新年的钟声里与自己的心做了一个约定。
不知过了多久，人们渐次散去，露台上越来越安静，到最后只剩下高城和史今。
史今仍是一脸迷醉的神情，傻乎乎的像只温顺的绵羊，把装甲老虎那传说中钢铁铸成的心脏都看化了。
“今儿。”装甲老虎叫绵羊的名字，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连长。”迷醉的眼神，充满蛊惑的嗓音。
目光交织在一起，凝视，长久的胶着……
高城脑中嗡地一声，热血上涌，突然一把搂住眼前的人。
搂住，搂紧，手指按在挺直的脊梁上，到此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胸口与胸口相贴，两颗狂乱的心渐渐平静，最终在同一频率上跳动。
两人都没有说话，仿佛时间静止，仿佛他们本就该这样紧紧相拥，如此坦然。
……
“连长，能松手了吗？”不知过了多久，高城听到耳边有一个温吞的声音，呵出的气息弄得脖子痒痒的。
松开怀里的人，很自然地笑开，脸上硬朗的线条变得柔和，眼中满是欣喜。
“那个……明天下午，有个同学聚会，跟我一块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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