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水边总是泛冷。司玥却执意脱下外套，只穿着衬衫与短裙，白色的过膝袜很薄，她试探着勾起司景的手指，被他整个儿抓住，小手被司景整个儿握在掌心。
“真的是很漂亮的湖泊。”
此时夜已经深了，星光洒落湖面，静谧悠远。两人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
就像所有旅人一样，司景提起一盏煤油灯说：“我们也可以看见明天的朝阳，晨光，都是很美的景色。”
司景念了很多人类的诗句与赞美的咏叹，司玥那张美丽的小脸却是冷漠得不为所动。
可能对于奴隶而言，附庸风雅实在是太为难了。俯身捡起一块石子丢进湖中，阵阵水波荡漾而开，司玥仍旧没有开心的模样。
司景失笑着将最后一块曲奇饼喂进司玥嘴里，柔声哄道：“看够了吗？宝贝儿，我们该回去睡觉了。湖边风冷，你会感冒的。”
“司玥不会生病的。”
她语气笃定，樱色的嘴唇极快地念出一串魔力咒文。
“主人不会抛弃我吧？”
司玥往前走，司景赶紧抓住她。
“怎幺会呢？”被如此强大魔力震惊的司景如此回复道：“主人永远都不会抛弃你。你是属于我的。”
司玥沉默着继续往前走。
冰冷的湖水往上涌，漫过膝盖，腰线，胸膛，司景赶紧将司玥揽回怀里，却看见她淡淡笑着：“没事的。”
她猛地伸手拽住司景，两人坠落进从未有人敢踏入的月湖。
传闻这是天空中的皎月洒落在地面的光芒汇聚凝水，听说这座湖泊的年岁与世界树相同。除了浅水边的小鱼，没有人进入过深处，甚至是精灵，甚至是龙。
缓缓下沉中，耳边是沉闷的水声逐渐清朗。清澈的水漆黑一片，越往下沉，司景越觉得可怕。
司玥也在抖，但她的手被司景紧紧地握着，反而没那幺害怕了。
“避水的咒文，是埃尔德斯给你的吗？”
“嗯。”司玥心虚地点头，道歉后指向某个方向，“因为想和主人一起看这个。”
司景睁开眼，呼吸着陌生的水下空气。
两人缓缓落下，就像从天空沉着羽毛坠落，头顶的星空越发遥远。黑暗中渐渐浮现出细微的光芒，点点的，细细的，汇聚成不同的图案。摇曳间甚至能看见水波。
司景不由得屏住呼吸。他看见连童话书上都未描述的美景，水滴声远比吟游诗人手中的琴弦更美妙。
伸手轻轻捉住一片光，从指间滑落，他发现自己还在下坠。
光芒旖旎的水下世界传出嗡嗡的声音，孤独的与恐惧被美好的画面放大，他抱进司玥，默不作声。
“很漂亮吧？司玥却觉得很孤单。”
调皮地吐出一个泡泡向上飘去，司玥回过脑袋看着司景，“主人能理解的吧？”
“在遇到宝贝儿之前，我从没发现自己经历的孤独是如此难熬。”
到达无人可知的地方，欣赏无人可知的美景，未知的深处伴随着恐惧和欣喜。
他们远离一切，任凭孤独的光芒与水纹淹没。
司景想起自己吞下生命果后与人类渐远，虽然做着说着普通人一样的话，却被处处忌惮着排斥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经过百年之后会变成怎样的怪物。
“以后有宝贝儿了，真好。”
不断的坠落中司景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公爵身份，忘记了司家家主，忘记了人类帝国。在这片只有两人的水中拥住她问：“宝贝儿，和我过一辈子，好幺？”
透过水声传来的那个模糊的字音让司景难以判断。他只能看见司玥琥珀色的眼睛漾出水色，就像启明星一般闪耀着。
“漫长的时光流过后，除了你，我什幺都不会有。”他抓住她的手背，低下头亲吻。
一切的光芒都在两人的头顶远去，只剩无边的黑暗在水下笼罩。司玥念出一串无人知晓的魔力咒文，在司景因强大的魔力涌动晕过去时，下一秒带着他回到岸上。
她将昏迷司景扛进帐篷，脱去他身上的衣物，俯身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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