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字又写了一个。
昭昭如日月之代明,离离如参辰之错行。
她写的是“之”字,他写的是“错”字。
陆福生闭上眼睛还能想到那晚他写字的模样。那字刚毅端方,漂亮极了。隔了数月,可脑海中依旧是那字的模样,墨气鲜润,好像是新写的一般,偏偏还写在了她的心里。可写到她心里的,又何止这一个字呢?
错了,到底是错了。
她不该和他定亲,不该为他解蛊,不该有攸宁,更不该嫁给他!原本说好的要报仇雪恨,谁知竟是她自己泥足深陷。可能就连最开始她认识他都是错误的。若是她原本就不认识他,或许父亲母亲不会死,或许她不会和哥哥分别,或许那些苦难她都不需要经历。
可是这一切全都发生了。她爱他,这份爱里裹挟太多的仇恨、肮脏和屈辱,沉重且难以启齿。
丫头见陆福生久久不语,还以为她没有听清,又重复了一遍:“小姐,镇宁王府的世子爷前来拜访,说是要见您。少主说要问一下问您自己的意思。您要见沈公子么?”
陆福生摇摇头,道:“不见。”
沈子忱知道陆福生不肯见他也没有气馁,一次二次不成又来了第三次第四次,倒比刘备三顾茅庐还要殷勤些。陆皖耐不住他烦,见了他一次:“沈公子,你自己也听到了,是福生自己不肯见你,你又何必苦苦纠缠呢?”
沈子忱道:“赵氏死因已经查清楚了,跟福生没有关系,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该接她回去了。”
陆皖道:“福生就是我十几年前走丢的妹妹,现在她叫陆映雪。我已经查清楚了,映雪也已认祖归宗。”
沈子忱自然不肯被这样打发走:“她是陆兄的妹妹又能如何?她嫁给我了,我是她丈夫。沈某纳妾那日陆兄也曾到席的啊!”
陆皖怒道:“我吴州陆氏名门嫡女怎可嫁你区区沈氏为妾?就算是明媒正娶为正室尚且委屈!之前不知道也便罢了,如今我们既已相认,我如何肯放自己的妹妹做人妾室?”
沈子忱道:“可我与福生已有夫妻之实,她曾经有过我的孩子,她不嫁我,还能嫁给谁?”
陆皖一时气结,怒极反笑:“什么便宜都给你占尽了,你还纠缠什么?”
沈子忱默然不语,良久才道:“这些年是我对不住福生,可我是真的喜欢她。她既是贵府千金,那在下愿重新提亲,三书六礼、八抬大轿迎她入府……”
沈子忱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沈公子不要枉费心机了。即便是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妾也不愿嫁。”
单听声音沈子忱就知道是陆福生。沈子忱扭头看着陆福生拨开珠帘,一步步走过来绕过他站到陆皖身侧。陆皖笑了笑,摸了摸陆福生的头顶。陆福生轻轻叫了声“哥哥。”
沈子忱看着陆福生后背的头发只觉扎眼。这才几个月,她竟连发髻都放下来了,该做未嫁女的打扮。
沈子忱略有些错愕:“为什么?福生,我走之前,你说过会等我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现在所有问题都解决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障碍了,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娶你……”
陆福生道:“谁要你娶?我那时不过是敷衍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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