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曦沫则一身的休闲打扮,白色的一套带钩的运动套衫,松松垮垮的耷拉在瘦削的身子上,一般人穿这种衣服通常会显得尤为臃肿,但华曦沫这妖孽,穿什么什么是味儿,这让沈卓怡感叹不已。
进入她的屋子,四处打量了一番。门口小通道边上是鞋柜,华曦沫打开,随手指了指一双小兔子拖鞋示意后者穿上。沈卓怡一脸黑线,心下思量自己虽然年轻,但早就过了卖萌的年纪,穿这个还不如赤脚上阵,反正这房子铁定有地暖设备。
静静的跟在华曦沫身后,见她将自己带入了客厅,大理石铺的地面黑的发亮。真皮的沙发散发着主人果敢简约的性格。沙发对面有一个偌大的壁炉,壁炉向来只是装饰,上面摆着许多的相框,而里面却没有一张相片。
液晶电视被完美的摆放在黄金比例,开着却没有丝毫的声响。
“我才起来,没想到你们那么早,那么着急。”华曦沫说罢便很应景的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因为太投入,以至于有点再次眯眼睛睡过去的嫌疑。但总归有客人在,华曦沫还是牢牢的挺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沈卓怡总觉得今天对面的女孩有点别扭,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与皇家邮轮上的调皮,与金贸大厦客房里的沉稳都有所不同。她现在所有的仅仅是属于一种大家闺秀的慵懒而随意的气质。
“你盯着我干嘛?”华曦沫窝在沙发上,抱着腿,身边有一床毛茸茸的小毯子,想必她是常常这般窝在这里。客厅里有一扇大大的落地窗门,拉开,便是一片小小的绿油油的平整的草坪。“盯得太久可要收费。”
“我时常在想,Sincerely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沈卓怡好一会儿才开口,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她可以高贵有气质,也可以是一个刚出茅庐的大学生,也可能是多年不如意的公司小职员,还可能是某位外国留学归来的华侨,又或者是像三毛那样随意而洒脱以写作为生的人。”
“我让你失望了?”华曦沫的吐字清晰,眉头微微隆起,漆黑的像是宇宙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沈卓怡摇了摇头,微笑道:“我没想到你这样年轻,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三番两次见到你还未曾发现你就是Sincerely。”
我见你是四次,傻瓜。华曦沫在心里默念,幸而她真的把那夜当成一场梦,否则自己便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Sincerely,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沈卓怡身体微微倾前,这是典型的询问者的姿势,他们渴望获得答案,因而不自觉的迫使自己朝着答案更近一步。“为什么你会在皇家游轮上,又为什么明明出现在见面会现场却不出席,又怎么在那个房间内消失,还有,你的中文名是什么?”
华曦沫瞥开了头,看了一眼落地窗外的草坪,见秋千后边有一人影在挪动,但并不在意。
“我叫华曦沫,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叫我的名字。”
沈卓怡一愣,稍后才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个硬壳的笔记本,翻开,平放在自己的膝盖上。“那么我们的访谈可以开始了吗?”
“不急。”华曦沫端起属于自己的那一杯咖啡,稍稍端正了身子,刚要饮下,却不想一双手伸了过来拉住了自己。“怎么?”
“咖啡冷了,喝下去该肚子难受。”沈卓怡仅仅是触摸到那人的手腕,心跳却莫名的加剧起来,周围的安静越发让她自己觉得无所适从,若是华曦沫再靠近一点点,一定能够听见自己那不争气的心率。
“谢谢,没关系的,我习惯了,倒是你可能已经浪费了我的一番心意。”华曦沫笑了笑。
沈卓怡回头去看茶几,心下了然上面的咖啡早就已经凉透,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对了,”华曦沫放下杯盏,自己则站了起来。朝着电视走去,那下方放了一个空放设备连接着收音机。华曦沫扭动开关,一首华尔兹舞曲便悠扬的吐了出来。“你会跳舞么?”
见后者没有回答,华曦沫便一个人在偌大的客厅中间,在羊绒地板上开始扭动,利索的脚步,妖娆的身姿,饱满而富有弹性的动作使得沈卓怡认为,此时在厅中起舞的并非是人类,而是一只蝴蝶在雨后的阳光下,在草丛间翩翩起舞。她的身后有万丈的彩虹,在瀑布的前面搭建了一个万分妖娆的景象。
似乎觉察到了沈卓怡越发不够平稳的视线,华曦沫停了舞步,朝着沈卓怡微微一弯腰,眼角带着笑,像是天上的一望新月般迷人,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盼望更像是邀请着沈卓怡的加入。
而沈卓怡显然是对跳舞很不在行,几加挣扎之后还是站了起来顺了华曦沫的意思。
谁叫我还要靠她吃饭呢,不能得罪她。
沈卓怡这般的给自己找借口,强烈的掩饰了心里面最不寻常的感觉。
华曦沫拉着她的手,来到厅的正中央,打了一个响指,空放又瞬间变成了缓慢的蓝调。
“咦,这不是收音机么,怎么会……”
“可以声控。”华曦沫抢断她的话语,心下却乐了,通过自己的能力改变声的磁场又有何难处,不过等会儿那电台的播音员可是要遭殃了,哈哈。
她将手很自然的搭在了比自己稍微高一点的沈卓怡的肩上,眼睛盯着她的脸,而对面那家伙显然是觉得不好意思了,故意避开了华曦沫的视线,但脸颊上却诡异的透出一丝红。
华曦沫忍住笑,她知道自己面前这家伙害羞了。
“你会不会跳舞,难道和女伴跳舞的时候手会悬空?”华曦沫决定再逗逗她。
沈卓怡顿了顿,逐渐将悬空在华曦沫背后的手慢慢的收拢,若有似无的贴在她的后背。
华曦沫一下子玩心大起,将手抬高,圈住沈卓怡的脖子。
“采访可以开始了。”
“啊?”沈卓怡这下呆瓜,哪有人一边说和人跳舞一边采访?于是她发现了一个事实,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华曦沫这个女人在整自己。
就知道这个采访没那么容易。
沈卓怡恨恨的诅咒了一回华曦沫,但旋即脚上传来一阵剧痛。只见华曦沫的拖鞋叠在了自己脚上。
“哎,疼!”沈卓怡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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