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欺一掀袍角,大步跨过门槛,随后回身唤他。
薛岚因心里有点忐忑。夜时的镇剑台里阴森诡秘,甚至连支蜡烛也不曾燃起。两人手里就那么一盏灯笼,招魂似的亮得瘆人,薛岚因便忍不住在晏欺身后道:“……你不怕把师祖吵醒了?”
“醒不了。”
晏欺拉他转角走向右室,步伐又轻又快,最终停在那一扇水墨屏风前,伸手将它往旁微微撇开一段距离。
薛岚因低下头,见那原是搁有丰埃素剑的特殊结界里,竟还同时躺着晏欺往日里惯用的涯泠剑。
“师父,你……”
晏欺毫不避讳,干脆利落将那三尺寒剑取了出来。铮的一声——剑鸣出鞘,似雪的白光顷刻漾了薛岚因满眼,却也在同时,将他一双沉黑的双眸衬得清亮。
“涯泠剑伴我这么多年,往后失去体内修为的掌控压制,我便再用不了它了。”
晏欺垂眸凝视那细长锋利的剑身半晌,眼底却没有半点不舍的意思。
“徒弟。”
他难得唤起这样含有特殊意义的称谓,面上的神情也是低淡而又温柔的,恰如冰雪最末时的消融。
“……我没什么东西可以给你的。”他说,“你说你想杀一个人,我只能给你递刀。你若说你想放下一切不惹纷争,我也只能陪你远走高飞。”
“我适才问你那些话,只因我自己也不知晓,按照最原本的路线发展下去……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但不管你将来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我这个当师父的,都会予以最大的支持。”
“……永远都会。”
“所以你……不必抱有太多负担。”
晏欺一口气这么长一段话说下来,放在平日里,铁定是能直接要了他的老命。
然而他这个人,憋不出什么动听的情话,喜欢和爱更是执拗着挤不出口。于是他只能以一种很笨拙的方式,正对自己面带茫然不知所措的徒弟,说着大段大段拐弯又不着边际的傻话。
反正晏欺这一条命,磕磕绊绊吊到现在,他已经知足了。之后再要怎么样,是死是活,都可以由着他的徒弟胡乱折腾。
——至于薛岚因本人,已经在晏欺开口说完第一段话的时候,完全彻底地傻掉了。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时竟险些咬着舌头。明知道这些话要出口,对晏欺而言究竟有多困难,到了关键时刻,一向巧舌如簧的薛岚因,偏笨得像个没脑子的哑巴。
也许错过这一回,以后就再也听不到晏欺此番心口如一的实话了。
“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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