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以绿知道姜没药有抑郁症后,对姜没药那种“生无可恋”的观点见怪不怪了。她怕自己再听姜没药这样讲下去,自己也该变得生无可恋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姜姜,把你电脑给我。我们来听歌吧!”
姜没药点点头,没说什么。因为过来的时候,把她的笔记本电脑也一起带来了——知道以绿躺着无聊,清醒点的时候,还可以上会网打发时间。
姜没药把小巧精致的电脑放到以绿面前,以绿欢天喜地地准备上网——却在看到姜没药暗红的屏幕的时候,募得尖叫一声!
“啊!”以绿一脸惊吓地指着姜没药电脑的屏幕,“姜姜!你屏幕那是谁啊!?”
姜没药的电脑屏幕上,是一个小女孩。穿着雪白的婚纱,浑身是血地趴在桌上——桌上有一个蛋糕,蛋糕上都是零零星星的血……除了那些血,蛋糕上到处都是残缺的金鱼……
那些金鱼很漂亮。此时却被肢解。金鱼头,鱼鳞,像是精致的摆饰一样,布满整个蛋糕,还有血迹斑斓的桌上……
小女孩的脸色苍白的吓人,眼睛很大,此时正麻木地对着镜头……小巧白皙的手上握着一把同样血迹斑斓的刀……
整个画面,阴暗,血腥,却异常……唯美。
可是,以绿却在那一刻,身上开始起了鸡皮疙瘩,错愕地望向姜没药,忽然想到了一个词——心理变态?
姜姜是心理变态吗?!
(旁白:……)
以绿无法想象,一个正常的人会把那么血腥的东西摆在电脑上做屏幕?
想到这里,以绿望向姜没药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恐惧……
而姜没药面对以绿投过来害怕的眼神,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很坦然地对上以绿的眼神,轻轻地说了一句:“这是一个艺术家张鹏的油画作品《浮花》。”
“画……画的真吓人!”以绿脸色有些苍白,可是又忍不住去看,“但是……很漂亮。”
姜没药扬起嘴角,坐到以绿身边,从文件夹里点开一个文档给以绿看:“去年我去北京看了他的油画展。他的作品表达了一种对于伤害的成长主题。一个专家说,他能把这种伤害性提升到一种唯美的极致性。你自己看看,我很喜欢他的作品。”
以绿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瞄眼去看——《浮花》这组照片里,画的都是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眼睛很大,透着脆弱和对时间的麻木,让人忍不住去猜想,她遇到过什么伤害……
那些照片里——
有小女孩穿着带血的婚纱绝望地倒在沙发上,细白的小腿上满是伤痕……
有小女孩目光空洞地坐在全是血的浴缸里……
有小女孩蹲在鸟笼里,嘴角带血,渴望地望着镜头,仿佛那就是自由……
有小女孩穿着京剧衣裳,华美地上演霸王别姬……
这组作品视觉冲击力很强,气氛压抑逼人。
腥红,惨白,和幽暗的黑,组成了这个凄美的主题——青春、血、暴力和性。
那一张一张的照片——没有一丝的战栗和紧迫,反而是平静的如同止水。而画面里小女孩的大眼睛传达给观看者一种唯美的伤感,仿佛已沉溺在一种超现实的空间外……
……
以绿不忍再看下去:“太震撼了。很血腥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唯美感觉……让人忍不住去深思。”
姜没药关掉文档,轻声说了一句:“喜欢吗?”
以绿面对那些照片已经有些无言:“看了感觉心里堵得慌。”
“这才是艺术。”姜没药说,然后想到杨小问,顿了顿道,“小问看到了应该会欣赏。”
“我也欣赏这些作品。”以绿小心翼翼地又偷瞄了一眼屏幕,“只是普通人第一次肯定会有些接受不了……会觉得这个作者心理变态。”
“所以这才是艺术家和普通人的区别。”分不清姜没药这句话里淡淡却异常有力的暗讽意思。
以绿还未说话,姜没药又继续说了一句:“艺术家都有一颗善良的心,不管他的作品有多抽象。”
艺术家都有一颗善良的心,不管他的作品有多抽象。
就因为这句话,以绿的心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一样,一脸“遇到知己”的握住姜没药的手——是的。这种感觉她能理解。
就像她创作音乐——如果她的音乐被人挖苦,被人排斥,没有人看得起她的音乐。
又因为自己坚持的东西,没有得到任何人的赞同和鼓励,那该是多么无奈和悲哀。
大概就是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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