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事情都跟罗伯特有关,本来他就讨厌那个毛头小子,现在更是深恶痛绝,想想就气,气得卷毛胡子又开始飘了。
伸手,捋了捋胡子,气愤道:“我认为…陛下还是尽早选一位王子结婚的好,您这样大张旗鼓地护着罗伯特,当心他得意忘形,难道您那么想嫁给他吗?看看舞会上他耀武扬威的样子吧,真以为自己就差一场加冕……”
一边催婚一边滔滔不绝地数落起小白脸,那模样就像个唠叨的老父亲。
“够了,威廉。”
不耐地打断他的话,挥了挥手,“我很累,你下去吧。”
结婚这个字眼就像一根扎在她心头的刺,拔不掉,且时不时疼一阵,就算百般敷衍回避,也终究要去面对,可是她越来越不能像之前那样从容且心平气和地讨论这个话题,心里像是堵着什么,虚的很。
“唉……”
塞西尔面色凝重地叹了口气,躬身行礼,捋着胡子离开。
纸上重复着的方块字占满了她的视线,脑海里浮现起一双明亮澄净的黑眸,扰乱了她本来清晰的思绪。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当她心情烦躁的时候就会坐下来一遍遍地写那个女孩儿的名字,写着写着,心渐渐地安静下来,变得柔软。
而她,开始贪恋这种柔软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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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奥洛成了宫里的常客,在她强迫症般的细心照料下,江心言的伤势好得很快,虽然还不能下床走动,但是可以坐起来自己吃东西。
肩上的伤口仍隐隐作痛,偶尔会痒,夜里总是睡不好,可是看着奥洛和珍忙前忙后地关心她照顾她,莫名有些感动,身体的不适便也没有那么难捱,长久以来不安与孤独感似乎少了许多。
然,她最想念的还是伊丽莎白。
那个女人很忙,却仍每天下午来看望她,陪她说话,告诉她发生了哪些有趣的事情,偶尔讲几个恐怖故事吓唬她,虽然她知道自己应该知足,但是,心就像个永远填不满的无底洞,渴望越来越强烈。
太贪心不好,江心言这么告诫自己,压抑着。
可是今天都傍晚了,伊丽莎白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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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第n遍叹气。
吃过晚餐,珍把餐具收走,不同于往日的轻松欢快,她这些天都不怎么笑,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江心言问她也不说。
“陛下…”
外间传来珍有些惊慌的声音,遂闻急促的脚步声渐近,一抹高挑的白色身影出现在门边,影子被烛火光芒拉得很长。
“伊丽莎白,你……”欣喜,溢于言表。
视线扫过女孩儿怔愣的脸庞,走到床边坐下,眼里不自觉流露出温柔笑意,握住了她的手,“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来了?”
“嗯…”羞赧地点点头,红了脸。
“我回了趟哈特菲尔德宫,拿来了这个。”
伊丽莎白举起手里的东西,漆光油亮的梨状木身在烛火的映衬里,泛出一丝古朴气息,看上去似乎有些年代。
“这是……?”
“我母亲用过的鲁特琴。”淡然的语气里带有些微惆怅,笑容似片刻的凝滞,恍然出神。
母亲,安妮-博林王后吗……
“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好…”微怔,受宠若惊般地点头。
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流泻出一缕清亮音符,伊丽莎白专注的神情隐没在昏黄的光线里,晦暗不明的灰蓝色瞳孔浸透了缥缈的伤怀,随那悠扬曲调轻启朱唇,轻声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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