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瑕不由得噗嗤一笑,上前拉她在桌边坐下,道:“放心,我不会骂你,娘也并未如何责怪你,反而在自责呢。”
何葭一听这个反倒急了,面红耳赤道:“这如何使得?本就是我的错,婆婆哪里需要自责呢?”
若说王氏一点儿怨气都没有,那是假的,可都这样了,眼见着何葭自己现就要把自己自责死,若杜瑕再实话实说,后果真不堪设想。
打定主意的杜瑕也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只是话锋一转,叹道:“你还年轻,我也不过是这个年纪才怀上的,你又何必着急?”
话音未落,何葭眼眶里又带了泪,也是一半后悔一半焦躁的道:“可,可你我前后脚成亲,毛毛都这般大了,我如今连个动静都没有。偶尔回娘家,我娘也是着急,便是那些亲朋,也时常问起,我,我哪里能不急呢。”
“傻丫头,这种事情急是急不来的!”见她一张手帕都要哭湿了,杜瑕连忙掏出自己的来与她擦泪,又叹道:“儿女缘,儿女缘,这种事情讲究的都是缘分!旁人就罢了,难不成何大人也着急?”
“父亲倒是从未催过,”说到何厉,何葭面上总算显出点感激和安慰来,道:“当初姐姐生育时,父亲也是去了的,听见喊声十分害怕,又想起来当初母亲生产之时,更是怕的不得了。你不知道,有几回他还偷偷同我说呢,有些后悔叫我们嫁人了……”
没的说,若放在后世,依照何厉的地位、能耐及影响力,一准儿就是个轰动全国的女儿傻瓜!
“既如此,”杜瑕听了又是笑又是叹道:“你又何苦!”
何葭也十分难为情,可对着杜瑕,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倾诉道:“到底说出去不大好听,逢年过节的”
她没说完,杜瑕已经明白了后话。
逢年过节的,还能有什么?不就是那些可恶的七大姑八大姨自己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非要跳出来挑刺儿,说什么别人家这不好那不行的,便是没有问题都能给你折腾出点什么来!若是一味当真,先就把自己怄死了!
杜瑕说不出的愤慨与厌恶,安慰了何葭一回,因言辞犀利,何葭听着也十分过瘾,忍不住跟着吐槽起来,又低声骂了几句,自觉心头郁气都去了五六分,眉眼也舒展不少。
杜瑕也道:“早些年你我认识的时候,你何等洒脱肆意,我都羡慕的了不得,如今嫁了人,越发该张扬才是,何苦如此!”
她的本意是想让何葭重拾早些年的朝气与锐气,哪知何葭听后却有些羞涩的笑了下,低声道:“当年不是小么,如今嫁了人,自然不能那样没轻没重的了。前儿我打马球伤着了,母亲还说我来着,若非早些年我传出去那样的名头,九公主何苦会找上我……”
杜瑕一怔,直接呆住了。
这算什么理论?
早前瞧着赵夫人挺开明的,怎么如今听着也不大靠谱了?这同后世那些事故发生后不谴责施暴者,反而先责怪受害者自己不小心的行为有何分别!
两家往来的时间不短了,杜瑕自然不怀疑赵夫人对小女儿的爱,可不容否认的一点是,赵夫人的确更加偏爱长女何薇一点,便如何厉更偏爱何葭一样。这种偏爱的程度在正常情况下估计相差甚微,几乎难以分辨,可一旦遇到特殊情况,就非常明显了。
她那么说何葭,未必是真心怪她,可也必然是本能反应,归根结底就是赵夫人自己本身就不大喜欢小女儿的性格,正好出了事,她就下意识的拿着实际厉害说教。
也许赵夫人并无恶意,可这种拿着自己的爱好硬性规范别人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杜瑕表示不敢苟同。
何葭已经算是性格开朗的了,可也被母亲那一顿说搞得留下了这样深刻的阴影,若是换了一般心思更加细腻、性格更加内向的姑娘,说不准抑郁症都出来了!
杜瑕是个直性子,何葭又不是外人,自然有一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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