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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地府的鬼使吗？”晴明轻轻地笑了起来，眉眼完成好看的弧度，让黑羽看直了眼。“鬼使会帮助怨气大的鬼魂完成愿望，不过与此同时也需要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

“你必须接替那位鬼使的工作，成为下一任鬼使，在阴阳两界之中无止尽的奔波，直至下一个满怀怨气的鬼魂出现来接替你。”

“什么啊，就只是这个代价吗？”黑羽笑了起来，晴明发现笑起来的他竟像个大孩子般阳光英俊。“我还以为是更加严重的代价呢！”

“你是这么认为的吗？”晴明不置可否，他站起身，“建议说完了，我也该走了，对了，那张符记得随身携带呀，说不定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喂！等等！”黑羽叫住了他。

“嗯？还有什么事吗？”晴明回身，微微歪头看着黑羽。

黑羽有些扭捏的问道：“刚刚……没听你说就攻击你不好意思啦。还有……我们还会再见吗？”

晴明看着黑羽，那张脸上暗藏的期待让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没事，我已经习惯了。如果你真的成为了鬼使，说不定我们还会再相见。我住在平安京的郊外，一条戾桥那里，很好找的，到那时再好好和你喝一杯吧。”

“哦！那约定好了啊！等我成为鬼使，我们再好好的喝一杯！”黑羽得到晴明的答复，又笑了起来，根本无法想到这般爽朗的青年是被父母虐待致死、心怀怨恨的厉鬼。

“送给你的符记得拿好，在成为鬼使前可别先堕落成恶鬼了啊。”晴明拍了拍手，在一旁静立的小纸人们又动了起来，它们将案桌、矮凳还有酒碟收好后，又飘回到晴明的手心里。

“不会的，我还要成为鬼使，然后来找你喝酒！”黑羽目光灼灼的看着晴明，“你可别忘了我啊！”

“不会忘记你的，黑羽。”晴明微笑着许下承诺。

在快要走出村子时，晴明回过头看了黑羽一眼，黑羽还在远远的目送着他，晴明蝙蝠扇敲了敲手心，自言道：“不过，你成为鬼使后会忘记生前的一切，大概也不记得这个约定了吧。”最后的话虚虚从晴明口中飘出，他看了看灰沉沉的天一眼，淡淡地舒了口气。

而黑羽目送着晴明清挺的身影离开，将得到的符郑而重之地折好放入自己的衣襟里贴身藏好，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晴明身上的淡淡熏香。

“等我报完仇、成为鬼使之后，就来找你。”

令晴明意想不到的是，黑羽因为贴身携带者他送的符咒，居然没有被消去记忆，而是和他的弟弟一同担任着鬼使，为地府奔波着。

在成为鬼使之后，黑羽原本想要马上去见晴明的，可是鬼使的工作以及隐隐听到的那些晴明的传闻让他有些望而却步。

那个人可是安倍晴明啊，驾驭着鬼神的平安京第一阴阳师。而他只是曾经见过一次的厉鬼罢了，作为阴阳师的安倍晴明大概已经见过无数个了。

黑羽只是不想，当自己上门拜访时，得到的只是晴明一个歉意的微笑，以及一句：“抱歉，请问你是？”

再等等吧，他这么对自己说。

这么一等，就是数年。

当听到安倍晴明失忆的消息后，黑羽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恰好又有事端发生，于是和鬼使白找上了门。

即便是失忆了，晴明的笑容一如黑羽初见那般温柔清雅。

尽管曾在远处悄悄看过那么多次，晴明那熟悉的笑容还是黑羽的心又酸又涨。

早知道如此，那个时候就应该来找晴明的。不过只是迟了点，晚了点，连最后的念想都没有了。

原本应该不记得的人还记着这个约定，而原本应该记得的人，却失去了记忆。

什么时候才能履行那个约定呢，晴明大人？

名为黑羽的鬼使可是在等您恢复记忆，然后和你好好地喝一杯。

第7章

最近晴明家的门口，总会有新鲜的鱼装在筐里摆着，一开始雪女还觉得很奇怪，甚至想要拿去扔掉，生怕是不怀好意的妖怪想要诅咒晴明而弄出来的，不过被晴明阻止了，他笑着说：“可不能随便丢掉别人的好意呀。而且鸭川的香鱼可是很难捕捉到的，怎么也不能浪费呢。”

持续几天后，大抵是香鱼已经很难捕捉到了吧，门口送的从鱼变成了水果。似乎是刚从枝头上采摘下来的样子，还带有露水和枝叶。晴明看了看脚边的水果，虽然拒绝的有些可惜不是香鱼了，不过水果也很不错呀，挥挥手让纸人式神把水果搬进了庭院。

一部分进了晴明和式神们的肚子里，另一部分让纸人式神们将水果埋在了庭院里。

那些水果很快就在这块土地的灵脉促发下长成了参天的果树，结出了无数的果实。

接连几天后，似乎是察觉到晴明已经不需要水果了，门口不知名的客人送来的，又从水果，变成了鲜花。

芍药、牡丹、杜鹃……也不知道送礼的人究竟从哪里弄来这些完全不同季节的花。

“果真是非人。”晴明虽然知道这些礼物完全没有恶意，却也不想就这么收下。

鲜花他已经让纸人式神种在庭院的花园里了，大抵会继续绚烂的绽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