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福伯走到门口,哽咽叮嘱她保重身体时,她才像触了电一般跳起来,尖声嘶喊:“福伯你真的要走了吗?”她原以为那是哥哥的气话,福伯不是下人,而是他们的家人,从小照顾人们长大的家人啊!
然而所谓的照顾,也只是照顾她一个罢了。对于患有情感缺失症的洁癖症的薛家大少,他总是避而远之的,感情不过如此。
“我不要福伯走!哥哥,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你快让福伯留下!”她眼泪汪汪地朝薛子轩扑去,却被他厌恶地推开,然后用餐巾纸反复擦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
周允晟捧着碗,旁若无人地吃饭。
薛静依好半天爬不起来,干脆蜷缩在地上哀哀哭泣,一面哭一面求。福伯等人连忙跑入餐厅,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想把她扶起来又怕碰碎了她,急地满头大汗。由此可见,薛静依这个养女才是薛家的宝贝,薛子轩这个亲生的反倒像外面捡来的。薛子轩闹出再大的动静都没什么,薛静依却只要喊一声疼,所有人都会围着她转。
这待遇,标准的命运之子啊。周允晟夹起一块回锅肉,酸溜溜地暗忖。薛子轩也继续优雅地进食,对蹲在自己脚边的一群人视若无睹,更听不见少女凄惨的哭声。
福伯又气又痛,哀求道:“少爷,您让我走我立刻就走,养老金也不要了,您过来看看小姐吧,告诉她不要伤心。小姐从小最听您的话,您一句顶我们百十句。您看看她,哭得都快背过气了,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少爷,算我求您,啊?”
话落冲小周大喊:“快给吴医生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薛子轩用餐巾擦了擦嘴角,一字一句说道:“福伯,你可以走了。”
一句话噎得福伯哑口无言,定定看他好半晌方颓然离去,临到门口,他回头质问:“少爷,您怎么变成这样了?”
薛子轩听而不闻,甚至连个眼角余光也没给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若不是这些人联手谋杀自己的少年,若不是他们把他送到手术台上,试图掏挖他的心脏,自己绝不会变成这样。自己本可以成为一个情感健全的人,本可以拥有一个更美好的未来,但是毁了,全被他们毁了!
不过幸运的是,他又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想到这里,薛子轩绽开一抹温柔缱绻的微笑,轻轻揉了揉埋头苦吃的少年的发顶。
周允晟也抬眸微笑,对薛子轩这神经病的好感度持续攀升。
薛静依最依赖的人除了哥哥便是福伯,现在哥哥厌恶她,福伯又被赶走,她直觉得没法活了,一口气喘不上来,翻着白眼晕死过去。客厅里自然又是一派兵荒马乱。
若是往常,周允晟好歹还会装装兄妹情深的样子,但现在,他既然知道自己早晚能摆脱反派系统,竟连表面功夫也不愿意做,随便扒了两口饭就上楼玩电脑。
薛子轩亲手切了一个果盘,摆得漂漂亮亮,准备拿上去供少年享用。小王等人暗暗摇头,为少爷的冷血无情感到咋舌。
在医生的救治下,薛静依转危为安。她躺在巨大柔软的床铺上,由于太过虚弱,盖上被子连人都找不见。小王越看越痛心,拿出手机给薛瑞和薛李丹妮打电话,将少爷不着调的举动一一详述。
电话那头,薛父薛父暴跳如雷,分别订了最近一班的飞机票,匆匆往国内赶。
“少爷,您要不要去看看小姐?她昏迷中还在叫您的名字。”小王挂断电话后斟酌片刻,走到黄怡房间门口叫人。
“你是不是也想走?”薛子轩放下手里的文件,语气十分冷酷。
“不,”小王摇头道,“小姐的情况真的很糟糕,少爷您不理她还好,但千万别再刺激她,她受不住。我多一句嘴,虽说您和小姐没有血缘,但好歹从小一块儿长大,情分放在那里,是外人能比的吗?”
薛子轩埋头看文件,似是什么都没听见。小王心内叹息,终是不甘心地走了,关上房门的最后一刻,他看见对方捻起一颗草莓,喂进专心玩电脑的少年嘴里,目中没有冷酷,唯余满满柔情。
原来他并非情感缺失,而是把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一个人身上,所以在不相干的人看来,才会那般冷漠无情。什么叫不相干的人?除了自己,大概连小姐、先生、夫人,也是一样吧。
小王的怨愤丝毫未曾影响到薛子轩,翌日,得知薛瑞和薛李丹妮接到电话已经在赶回国的途中,他直接开了一张支票,让小王走人。
本还心存侥幸的小王这下蒙了,提着行李走出老远还回不过味儿来。在薛家供职,不但每月有高额的工资和奖金,还能随便使用车库里的各种豪车,条件十分优渥。正是因为得到这份工作,他才能买得起市中心的房子,娶得到心中的女神,供得了儿子上最好的学校。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一个没文凭没能力的破司机,上哪儿再找一份更好的工作养家糊口?思及此处,小王终于被迟来的懊悔打击得五内俱焚,但他很快又笑开了,暗忖还能拿谋杀的事狠狠敲薛家一笔。薛瑞为了女儿,薛子轩为了黄怡,两头都得付钱。得,日后的生活来源不用愁了,兴许还能发一笔大财。
薛子轩到底是个毛孩子,办事不牢靠。家里的老人,那是能说赶走就赶走的吗?也不怕惹来一身骚。反复琢磨了大半天,小王心肝脾肺肾,哪儿哪儿都舒坦了,大步流星地走下山。
与此同时,薛子轩正带着周允晟在一间高定服装店里试礼服。
“薛少,您稍等,我去拿衣服。”店员端上两杯热茶,目光在少年过分精致的面容上转了一圈。
薛子轩颔首,弯腰为少年脱鞋。他知道他懒,能坐着绝不站着,有坐的地方还不算,还得把鞋子蹬掉,两条修长笔直的腿儿搭在座沿上,怎么舒服怎么来。
果然,周允晟十分默契地曲起双腿,蜷缩在沙发上,左右挪动屁股,还是觉得窝在青年怀里最舒坦,将他一只手撩开,直接往他胸膛上靠,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玩得不亦乐乎。
薛子轩低低笑了,有一下没一下地缠绕他腮边的发丝,嘴唇贴在他粉白的腮边,像随时都会吻上去。
两人亲密无间的姿态不但吸引了店员,还吸引了顾客。都是一个生活圈子里的人,大多互相认识,然而他们只见过独来独往、清高孤傲的钢琴皇帝,何曾见过如此温柔缱绻、眉目含情的青年?
大家辩认了半天,硬是不敢上去打招呼,就怕搞错了。恰在这时,店员捧着两套同款式同颜色的西装走出来,笑着引两人去试衣间。
周允晟收起平板电脑,问道:“你真的要带我去参加宴会?先说好,我什么都不懂,可能会给你丢脸。”薛子轩想干什么,他已经懒得去探究了,只顺其自然便成。
“没关系,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觉得丢脸。”薛子轩早打听过,薛阎现在不在国内,所以才敢把少年带出去。但他很不喜欢这种状态,他希望能光明正大地拥有少年,而非现在这样躲躲藏藏,像是偷了别人家的宝物。
掩去眉间的郁气,他亲手帮少年换衣,边边角角抚平。店员几次靠近都被他挤开,只得站在一旁干看,心道这人是谁啊?薛少的小情人儿?瞧这殷勤的样儿,啧啧。
改好衣服,两人参加了晚上的酒会。只要有人问起,薛子轩必定会把少年的身世坦然相告,且走哪儿都环着少年的肩膀,爱护之情溢于言表。现在的他周旋在尔虞我诈的名利场时,并不像初出茅庐的新手,反倒极其干练老辣,叫一众老狐狸都觉得悚然,一个劲儿地暗叹后生可畏。
不出一天,全帝都的上层圈子都知道薛静依是从外面抱养来的,薛家心善,得知她的孪生兄弟无依无靠,也一并接来抚养。薛瑞和薛李丹妮下飞机后得到消息,气得脸都绿了。
儿子不但拆除了手术间,辞退了福伯和小王,还把黄怡那野种当成薛家的干亲介绍给外人,他想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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