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商量个事儿,”沈琛戳了戳我的脸说:“你下次能不能……别顶着这张脸哭?”
我无语凝噎。
我诚心诚意地说没有下次了,真的,我伤透了心以后指定再不上你家侄子的身了,果然干坏事要遭报应的,我现在简直跟被雷劈了一样,现实太他妈的残酷了。
说完我觉得胸口一闷心里一堵鼻子一酸又想哭了,沈琛憋着笑怜悯地看着我,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啊……那个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
尼玛我这旧的去了新的就来了,想到这我更伤心了。
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泉下哭啊,哦不对,我这旧人哭了,新人还没见着,不过我估计这情况八成新人也有了,说不定都来来去去好几任了,就算现在没有离那天也不远了。
沈琛一脸扭曲地说:“小朋友,体谅一下长辈吧,再这样下去我就快憋出肺炎了。”
我愤怒地瞪着他。
我想我根本就不该来这儿,我要是一直不来我还能幻想史政阳还在苦苦思念着我的苦情戏码,什么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又或者是一寸相思一寸灰,还可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可我来这儿找他,却被人当头敲了一棒子,直疼到心底去,疼得我都觉得是得了心脏病了。
可事实上我根本还没弄清楚我为什么要来,上了沈炼的身纯属是一个意外事故,我几乎是脑子一热临时起意就想来看他,却根本没考虑见了他我该说什么,总不能说你好我是你死了的男朋友的男……性朋友,然后在他家客厅里坐着一块儿喝茶,唏嘘感叹人生无常一边怀念我自己吧。
可见我来找他就是个错误。
一场错误的意外事故导致了一个错误的结果,这么想想好像就是一个必然,也无可厚非。
只是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我想我他妈就是一个傻逼,四年了,一千多个日夜,岁月蹉跎,蹉跎的我情商和智商都退化了。
我觉得我真是一个可悲至极的倒霉蛋,倘若我发现史政阳忘不了我过得不好我会觉得很伤心很难过,但是事实证明当我发现他没了我之后依旧过得很好很幸福甚至已经完全把我抛开之后其实我会更伤心更难过。
两难全啊,成全了我跟他哪一个我都不痛快。
沈琛开车送我回家,车窗户没关,冷风呼呼地灌进来,眼泪被风吹干的感觉挺不好受。
我想其实我可以乐观一点,人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自欺欺人,我大可以换个角度想,也许,说不定,史政阳只是深陷过去不能自拔无法面对我已经死了的事实,所以干脆就封闭了自己拒绝听到关于我的任何事呢?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小说里也总是这么写的,有点扯淡,不过还算符合逻辑。
这是我的精神胜利法。
至于真的胜利了没有……自欺欺人有时候是种幸运,但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就是莫大的不幸了,看着后视镜里沈炼那张眼睛红肿无比憔悴的脸,我也有点想笑了,然后镜中倒映出来的就是一张又哭又笑的脸。
到家,进屋,刚回头沈琛就微笑着把一张明黄色的符纸拍在我的脑门上,于是我又晕了。
真讨厌,也不跟我打声招呼,给我个喘气的机会。
等我醒的时候我发现我正躺在沈炼卧室的床上,这回待遇可比上回好太多了,旁边沈炼正缩成一团睡着,我动不了,只能干巴巴地瞪着天花板,半晌,柯涵的脸突兀地出现了,强行占据了我整个视觉范围。
我说:“我失恋了。”
“哦。”柯涵一脸八卦,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说:“有故事啊,来,采访一下。”
我白了他一眼,我说真不好意思我的人生没有故事,只有事故,所以你这专门揭人伤疤的王八蛋赶紧滚吧。
沈炼醒了,胳膊肘撑着床半支起身子,然后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生怕这家伙要秋后算账,趁我现在动弹不得要对我下毒手,哪里知道他真就只是那样直勾勾地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下床,把柯涵撵出了房间,关门落锁,还在门上贴了张符,然后倒头继续睡。
我继续看着天花板,顿时觉得无比惆怅,柯涵在的话我起码还能跟他斗斗嘴,扯掰扯掰,舒缓舒缓我这积了满肚子的怨气,现在他被沈炼撵走了,我又无所事事了。
然后我就又开始思考了,我总得找点事做打发时间,然后我发现不用花力气又能有效打发时间的最好办法就是思考,也许长此以往我会成为一个思想家,只是历史课本上的思想家们总是会跟政治挂钩,但我一个死人估计最多也就能和地下政府有点政治联系了,所以我要换种说法,叫哲学家。
只是这种纯粹的情感上的思考有意义吗?这其实不是问题,首先我是一个鬼,无论有没有意义对一个鬼来说都没有意义,其次,哲学家思考的问题通常都没什么实际意义,他们通常只是思考。
正当我打算深入思考一番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时候沈炼又不安分了。
我现在以一种埃及法老王下葬的姿势躺着,双手交握放在胸口,也不知道那个精英蜀黍怎么想的就给我摆了个这种姿势,可见他脑袋也不正常。
沈炼闭着眼,却没睡着,他跟上次一样在被我上身之后变得非常虚弱,脸色都有点苍白,他看起来很累,眼皮有点肿,当然这是我借他的身体哭了一场的后果,他在床上躺着似乎很不舒服,时不时地翻过来翻过去,跟烙鸡蛋饼似的。
我被他弄得也有点忐忑,生怕他老人家一个不爽拿我开刀,结果他只是把胳膊一伸,搭在了我腰上。
这姿势显得有点暧昧,如果我跟他只是一般取向的所谓正常男人也就罢了,偏偏我喜欢男人,他也喜欢男人。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想我当年跟史政阳那会儿,心里揣得是他,眼里看得也是他,一点空隙都腾不出来,专情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吃惊。
我曾经一直以为我是个博爱的人,也一向自认没什么节操,从高中知道自己性向开始就一边佯装沉默地装着乖孩子,一边意淫所有能入眼的男人,直到后来遇见了史政阳。
我是真觉得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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