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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好日子总会有尽头，而现实中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命运何时放过谁。

过年回家的时候，爸妈说等到天气暖和了打算来北京看看我。我现在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而且在时间上也比较好掌控了。自然希望能带父母在北京转转看看。不过，有一个问题，就是房子。我需要找个大一点的房子，一来能在父母身边，二来也该换个大房子跟汪少冲生活的舒服一点了。这一点，得到了汪少冲的四爪赞成。只要肯出钱，房子自然好找。汪大少爷闲麻烦，一切拿钱解决，还没货比三家呢，就趁我上班的时候拍板了一个两居室，离我上班的地方很近。我说他要两居干嘛，他说住着方便。我就堵他说是不是害怕我生气的时候他说沙发。他气节，回击到：“以后让你丫给我生一孩子，看你还说不说房间浪费了。”“那你得看你实力了。”“呦，嫌我实力不够，你不爽是么。来，爷今天就告诉你什么叫小伙正当年。”逞一时嘴快，结果一晚上都没得觉睡，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新房子收拾的差不多，便通知了老两口，让他们随时过来，没跟他们提已经找了新的地方，只是交代他们会到车站接他们。结果，我妈怕麻烦我就比通知我来京的日期早了两天，按照两年前印象找到了我之前租的地方。我本来打算第二天再搬过去住，今天要跟汪少冲在小家再住一晚。这个房子虽然小，但是都是我跟汪少冲的回忆。真的在搬走前还有些不舍得。晚上，我在床上躺着看书，汪少冲在浴室洗漱。听到有人敲门，汪少冲顺手开门，看到两个老人正站在门外。见到开门的并不是儿子，我爸妈都呆住了以为找错地方了。便说到：“不好意思，请问王健是住这吗？”听到熟悉的声音叫着我的名字。我从床上几乎是蹦起来的。来到门口看着爸妈。爸妈同样看着我。我跟汪少冲都穿的只有内裤，我们四个人对于这样的一场见面都惊呆住了。汪少冲退回到浴室里，找了条浴巾围上了。我让爸妈先进了屋。自己赶忙穿好衣服。汪少冲第一次见我的父母，还是以这种方式，自然紧张的有些语无伦次了。打过招呼，汪少冲赶忙穿好衣服。爸妈的本来赶火车就已经很疲惫了，加上看到这么不堪的一幕脸色自然更加难看。屋子本来就小，现在挤着四个人，屋里简直让人窒息。“那个，叔叔阿姨你们坐，我下楼买点东西去。”汪少冲给我使了个颜色，然后出去了。他知道自己在场，四个人只会一直坐到天亮，不如给我跟父母点空间。他顺便到超市买点水果什么的。汪少冲一离开，我妈就忍不住问到。“儿子，你告诉妈，你为什么跟一个男的住在一起？是不是钱不够花，还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

我：“妈，我~我~”我实在说不出口，但是此时又能找什么理由来蒙混过去呢，面对父母我又如何撒的了这个慌。不忍心伤害老两口，可是现实就是如此，他们儿子就是个同性恋。我爸见我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便问道：“儿子，你跟那个小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要听实话。”

我：“我跟他在一起。”这句话说得估计连蚊子都听不见，但是却感觉被我爸妈听得一清二楚，瞬间点火。我妈一时间可是哭开了。他们都多多少少听过同性恋这个回事。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也是。我妈哭了半天，这个期间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是跪在他们面前，低着头不敢看他们的神情。等稍微稳定了一些后，我妈接着说：“以前，你不找对象，妈一直认为孩子还小，不找就不找吧。后来你大了，我劝你找，你说要工作，先稳定稳定再说，妈也没意见。可是。可是，你也不能找个男的啊。男的怎么结婚，怎么生孩子啊。”

我：“爸妈，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接受女人。对不起。”

妈：“你没找怎么就说接受不了！妈回去给你物色几个你瞧瞧，兴许，有能瞧上的呢。儿子，你听话，你不能，不能···”

我：“妈，我找过，我真的受不了。我天生就是同性恋，上中学的时候就知道了。但是一直没敢告诉你们。”刚说完，就听啪的一声，我身子一歪。打得我有点蒙。没错，这么多年都没打过我的父亲，给了我一个耳光。父亲气的颤抖着说：“你明天就跟我回家，以后不许再见这小子。还天生的，我就生你这样的儿子嘛！”看我被扇了耳光，我妈赶忙拦着我爸，以免我二次被打。我倒是心里舒服了一些，挨打也算是赎罪的一种方式吧。

我：“对不起，爸，我不能回去，我的工作生活朋友都在北京，我要留在这。”

爸：“不回去，不回去是吧。行。那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么儿子。我们走。”我爸拉着我妈往外走。刚出门就看到汪少冲买了大包小包的食物回来。看到我爸气冲冲地拉着我妈，汪少冲还上前说“叔叔阿姨你们这么晚了上哪去啊？”我爸哼了一声，瞪了汪少冲一眼继续拉着我妈往出走。我反应过来出去追，汪少冲跟着我下楼了。我拦着爸妈不让他们离开，我爸推开我打了一辆车跟妈走了。我一直看着车子走远消失不见，汪少冲拉着我回到屋里，安慰我说：“没事的，爸妈就是一时生气，让他们冷静一段时间再去见他们。不会有事的。”我靠在汪少冲肩膀的那一刻心里的戒备全都放下了，我再也支撑不住了。我低声哭泣起来，我这生最爱的父母也许以后都不会见我了，他们也许不再爱我了，他们不要我了。我为什么喜欢男人，为什么！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爸妈。可是，可是我放不开汪少冲，离开他，我还能活下去么。

纷繁的思绪搅和着的我不能入睡。深夜，汪少冲已睡熟。我披着大衣来到走廊，一遍一遍拨打着爸妈的电话，但是一直关机。一包香烟很快就剩最后一根。回到屋里，看着睡熟的汪少冲，想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就这样，我在床上坐到了天亮。汪少冲五点半的时候醒了过来，他看到我呆呆地坐着。揉了揉眼睛用有些哑的嗓子问我：“你坐了一晚上？”

我：“哦，你醒了。”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的脑子似乎无法解析问题。

汪：“你睡会吧，我去做饭，一会我送你上班。”我的大脑依旧无法翻译他说的话，只是任凭他把我塞进被子里，然后看着他起身下地去了厨房。可能是一晚上太疲惫了，我闭上眼睛休息。不知过了多久，汪少冲推我，在我耳边轻声说：“宝儿，醒醒，起来吃饭了。”

一下子抽了太多的烟，而且一夜没睡，此时的我确实有些难受，一点胃口都没有。我疲惫地坐下，看着碗里的粥不想拿筷子。汪少冲看见我这样也放下筷子对我说：“宝儿，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当年跟家里出柜的时候，我爸差点打断我的腿，可是现在不也让我回家给我饭吃么。所以，你别太悲观了，父母知道咱们在一起过的好，他们最终还是会接受的。”我听着汪少冲的话，点了点头。看了眼时间，起身换衣服，准备上班。汪少冲要送我，被我拒绝了，我也没有开车而是坐了公交。

在单位这一天一有空就给爸妈打电话。接近中午的时候我妈终于给我回了一个电话。我激动地接起来。听我妈很小声地对我说：“儿子，你爸现在不在旁边，妈就跟你说几句话。我跟你爸今天回去了。你不用过来，你爸正在气头上呢，说什么都听不进去。等你爸消气了，你找个时间回来，当面跟你爸认个错。”

我：“妈，对不起。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们。”我听到我妈在那边长叹了一口气。过了几秒对我说：“儿子，你跟妈说实话，你为啥，为啥喜欢一个男的？”

我：“妈，我。我也不知道。”

妈：“哎，算了，算了。不说了。你照顾好自己，你爸这边我再劝劝他，好了，你忙去吧。”

放了电话，我仰起头防止眼泪的滑落。内心的愧疚折磨着自己。我要怎么做才能让大家都满意？我真的要去找个女的结婚生孩子么？那汪少冲怎么办，我自己又怎么办？

中午饭不知道都打了什么菜，反正没吃两口我就回了办公室。可能是听到了妈妈的声音，我放心了些许，趁着午休睡了一小会。下午，总行领导要来分行视察。由于国际业务在今年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领导说有可能会造访，早上开会，部门经理特意嘱咐每个人都要打起十万分的精神来。下午三点，我还在审核材料，听到秦姐过来通风报信，总行领导马上到了，大家都准备一下。可实际上，等了一个小时领导都没有来，工作还是要进行。我拿着客户交上来的材料，打算去楼上政策部找专业人士把把关。出去时，看到洋洋洒洒一群人从会客室出来。看到分行国际部的头头都点头哈腰的陪着，这架势应该是总行的领导。我躲在角落等着他们走过去。目送他们经过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身影，好像见过。是汪少冲的爸爸，汪震天！汪爸爸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而是继续往前走。思路有些凌乱的我，站在原地，思考着发生的事情。原来，汪震天家里有关于X行的东西并不是因为汪少冲拿回去的，而是汪震天的。怪不得有好多期刊杂志，看上去都有些年头了。还有，我的工作！莫非我能调到分行也是汪少冲找他爸爸解决的。怪不得，我一个没权没钱没人脉的家伙能一步登天呢。哼~原来都是汪少冲干的。我说为什么听到我的升迁没有想象中的意外，因为就是这家伙安排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把我调过来？因为不想让我见付晓吗？这理由未免有点太幼稚了吧。汪少冲，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你怎么可以又背着我搞这些，找房子是这样，换工作是这样，还有你前任的事情也是这样，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你喜欢就说一声，不喜欢连通知都懒得说。呵呵，我算什么，一个你身边的附属品，还是你喜欢的玩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我的脑子乱成了一团麻，爸妈的事情加上汪少冲的隐瞒让我有些喘不上气来。资料我也没有送过去。一下班我就走了。还没等到车站，汪少冲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能到家。家里的东西都搬到新家了，说要接我直接去新家。我托词说今天加班，晚点自己回去，让他不用麻烦。听到他有些失落的声音，心里有些不忍，可是，我需要找个地方冷静一下，一个没有汪少冲的地方。

我来到单位就近的一家饭店。一个人喝起酒来。刚一瓶啤酒下肚，汪少冲开始给我打电话，我没接。他又打了我都没理会。喝的有些微醉的时候，电话又响了，我依旧不接。这回信息过来了。我一看是付晓，原来刚才是他打的。他说有公事找我，麻烦我接一下，看到是他我倒没有那么抵触，当他再打过来时我便听了。他说，这几天有一笔付款，境外声称没有收到款项。付晓公司的会计打电话问蒋玲，可是蒋玲也说不出的所以然来。付晓着急，因为对方收不到钱，工程就没有办法如期举行，拖得时间长了对公司会造成很大的损失。这种事情之前我在的时候根本没有发生过，付晓看蒋玲也是个半吊子什么都不懂，就打电话咨询一下我的观点。听到是这个事情，想赶紧放下电话继续喝酒的我，只是敷衍了两句。但是我忘记了，付晓上学那会就是一个认真的人，工作了应该也是秉承了那会的习惯。对于我不负责任的态度，付晓明显不是很满意。但是他尽量保持礼貌，想跟我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最近被这么多事情烦着的我，这会实在没有心情想业务，加上喝了点酒，语气态度什么的开始不好。付晓见我如此，态度也不好起来。

付：“我说王健，你虽然不喜欢我了，但是怎么说咱们还是朋友，我现在有事求你，你就这态度？”

我：“付晓，我明天给你回电话帮你解决，今天我实在没心情。”

付：“王健，你是发生什么事情了？”看来，付晓也还是了解我的，我一般不会发脾气，除非真的是心里承受一些事情，实在受不了了才会这样。我上一次跟他发脾气还是他在出国前一天告诉我他要离开我的时候。其实就在那个时候我都是默默承受了，直到后来他在国外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想我了，我才爆发。在电话里，跟他大吵了一架，然后把手机摔了。听着付晓缓和的语气，我也冷静了下来。我：“没什么，你的那个问题，我明天给你问问分行管清算的同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挂了。”没等付晓说话我就挂断了电话，继续喝酒。再后来，我有些不记得了。只是感觉有人扶我往出走。我上了车，感觉车子停停走走，一阵阵的恶心随着车子的快慢起伏。

☆、第 26 章

车子刚一停好，我便冲下车，在路边吐了起来。吐完，意识才慢慢恢复过来，也看清了身边的这个人。原来是付晓。怎么回事他呢。我只能听见付晓在我耳边说这话，却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估计又是说教吧，以前他总是喜欢教育我。不过现在，我不想听，很庆幸我也听不见。我坐在路边吹吹风顺这样可以让我好受一些。付晓掏出烟问我抽不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啧嘶~这口香烟让我彻底清醒过来了。我对付晓说：“谢谢你啊”

付：“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喝这么多酒？”

我：“没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那？”话还没听到答案，手中的烟被汪少冲一把抢了过去，扔在了地上。他怎么也来了？我看了一眼汪少冲。汪少冲估计是出来的着急，能看见里面还穿着居家服，脚上连袜子都没来得及套。汪少冲强忍着愤怒去拉我起来，我甩了一下，自己站了起来。看着汪少冲因为着急过来而跑红的脸。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付晓已经把我送回了家。我跟汪少冲的新家。我只是瞥了一眼汪少冲然后看着付晓说：“学长，今天谢谢你，改天请你到家里坐坐，今天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付晓看到汪少冲对他仇恨的眼神加上我的意思，他很知趣地开车走了。留下我跟汪少冲吹风。我没有理汪少冲，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汪少冲知道我心情不好，他一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直达进家关门的那一刻。

汪：“你今天跟付晓一起？”

我：“没有，我自己。”

汪：“你自己？那为什么是他送你回来的？”

我：“我不知道。”

汪：“不知道？王健，你当我是傻逼么。你要是还喜欢姓付那小子，你告诉我，没必要骗我，我给他让地儿！”

我：“汪少冲，我要是还喜欢他，我会直接告诉你的，没必要骗你。反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谎，我倒想问问你，对于我工作调动这个事情，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汪少冲应该没想到我会问这个，一时间哑口无言。看他说不出话来我继续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爸是总行的，我被调到分行是不是你爸安排的？”隐瞒被识破的汪少冲，顿时态度缓和了不少，不过依旧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