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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事发

坐在审讯室内的嫌疑犯两只手紧张的绞着。他望着看似沉稳、实则一脸气势汹汹的大队长，使劲咽下一口唾沫，感觉有些喘不上气。他就是那个咬了伊杰一口的嫌疑犯，刚刚被医生把两个骨头接上了不久，坐着都感觉腿很疼。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其他的事儿，所以当大队长问他说“你做了什么”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很委屈。“…我就是在跟那个警察打的时候咬了一口他的胳膊而已啊，，然后那个警察就拆了我的骨头跑了，那个速度特别快，特别吓人…”“小臂？”罗利斯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问道。“…对…”

听到答案，大队长迅速站起身就往外走，路过嫌疑犯的凳子的时候，没忘记给凳子踹上一脚，踹的凳子一歪，蹭着了他刚接上的腿骨，痛的这人又啊啊啊啊叫出了声。

看着大队长这样发闷火，罗利斯好像明白了什么，道：“老大，我赌十美元绝对和你有关。”

“……”

看着大队长顿了顿，罗利斯叹了口气，追上来道：“卡尔，超市那边有什么事需要我我就去做，你要做什么就赶快去吧。”卡肯特明白，便吩咐道：“让你留在超市的那一半人别找了，把超市清理好就可以回归队了。…顺便看一下有哪一层的安全门上卡了警章。”罗利斯得令，转身去了超市，卡肯特也急匆匆地赶往一处牢房，不着痕迹的摸了下右小臂上的疤。

一周前警局的电话被打爆了，连续一周每天都有不下五六百通电话打来说自己的家人失踪了。恰巧就在第一个电话打来前，阳伞公司名下的一座多功能大楼突然封锁。所谓多功能大楼就是什么都有的楼，比如这家阳伞公司的楼前三层是餐厅，四层是鞋帽城，五层是体育馆，六七层是超市这样的。

卡肯特和伊杰每人带了一支小队，揭开封条进去了。进去后再拉下隔离铁门。两队人转过身才发现，这里，恐怖得不似寻常。就在他们站定时，从四面八方缓缓围过来一些人，有几个人已经没有了半边脸，基本上所有的人身上都带着血，有的都已经干枯，散发出一阵一阵的尸臭味。几个人都明白，这是遇到了传说中的丧尸。伊杰突然有些后悔刚刚拉下了铁门。但是后面已经没有路给他们逃。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几个人都安全，于是卡肯特打了个手势，示意几个人散开，两两成队避开丧尸。

卡特拉着伊杰往楼梯那里跑，伊杰一路低头避让着，防止自己踩到血迹，一边大脑还飞快转着。忽然卡肯特停住脚，伊杰看到从楼梯上摇摇晃晃的下来了一只丧尸。伊杰被血腥味熏的难受，胃内不断翻滚着要吐出来，一股股腥臭不断往鼻子里飘。于是他捏住鼻子，深吸了一口气，把快要涌到咽口的什么咽下去，飞速对卡肯特说：“枪得丢下，看他们那些只剩半个头的，说明物理攻击无效。”卡肯特同意他的说法，两个人迅速把枪放到一边的货架上，减少一些自身的重量。然后他们爬上楼梯，尝试从丧尸边上绕过去。那丧尸注意到了他们，转头开始追，然而速度没有这两位警察快，于是被甩下了一个楼层。

伊杰和卡肯特却没有办法放下心来，因为二楼三楼四楼楼层的入口都被倒下的货架挡住了，进不去。望着琐碎的货物和不知道装什么东西的玻璃碎了一地，伊杰十分心痛，又觉得这些变成了丧尸的人特别可怜。

他们刚到五楼的入口，就看到货架之外、他们的面前游荡着一只丧尸，丧尸的头慢慢的转过来看向他们，还没等这两人反应过来就扑了上来。伊杰呼吸一顿，卡肯特迅速扳过他避让。哪知那丧尸特别灵活，转过头又扑向两个人，速度比其他几个丧尸都要快。楼梯太过于逼仄，两个人又是背对着丧尸，卡肯特只好一手搂住伊杰，一边转过身，意图用身体或者胳膊稍稍卡住扑过来的丧尸，不让他咬到自己的脖子脑袋或者什么地方。他真的卡住了那丧尸。原本准备扑向卡坎特脖子的丧尸撞到了卡肯特的胳膊，然而它反应奇快地对着卡肯特胳膊就咬下去。卡肯特被咬的神经一紧，却也是反应奇快地左手拿出军刀，迅速切下那片被它咬到的肌肉，将它踢倒在地。而他自己也一头冷汗的靠到了货架上。被踢倒的丧尸还不死心，伸出布满青筋的左手抓住伊杰的小腿，伊杰一脚踩上去，将它的左胳膊骨头踩折了。

刚刚伊杰还没反应过来，此时他已经急出了一头冷汗。

卡肯特被咬到了。他还割下了自己被咬的那块肉。

伊杰不住地冒冷汗。看着那丧尸又往前爬了几步要来抓他，他恨恨地踩上去，将他的右腿跟骨也踩折了。然而奇迹般的那丧尸停住动弹不了了，整个骨头像是被拆散了一般，在地上抽搐着。伊杰轻吸了一口冷气，明白了，对付丧尸要卸骨头。他架着流血流的浑身冰冷的卡肯特急忙往六层赶去。先把肯特放在六层的门口，他飞速地解决掉挡在六层门口的一只丧尸。因为掌握到要领，他的速度实在是飞快，利用自己的身形挡住丧尸，然后卸掉其左臂骨和右腿根骨，那丧尸就倒在地上没法动了。

比解决丧尸的方法更神奇的是，六层有一个地方居然没有丧尸。

是服装区。

卡肯特右臂上的血大把地溢出，此时他已几近虚脱，整个人压在伊杰身上。两个人艰难的移动到服装区，伊杰便扶着卡肯特坐下，准备撕一块衣服什么的来为他包住伤口。卡肯特靠着一个模特坐下，右臂不敢动。一不小心，他靠到了模特的左臂上。

触发了一个机关。

作者有话要说：　　……才发现卡肯特在第三章 就掉马…

第4章 清醒

“他患上了ptsd，就是战后神经性障碍症。”卡肯特以大队长的身份将托马斯放出来，两个人一边向警局外走一边聊着。托马斯摸了摸脸上的可怖的伤痕，皱着眉头接了句，“这都六年了。”卡肯特点头应道，“那次回来以后，他看着我的眼神就总是很奇怪。有些事也做不了了。给我的感觉就是，他觉得我是一个丧尸，或者我已经死了。”托马斯听罢，也觉得有些头疼，问道：“你确定我就可以？我还是杀人犯呢。”卡肯特望了他一眼道：“你那双手是不是救人的吗？你真想杀人？”托马斯被看透，哼笑一声。

若不是有人朝他泼硫酸，他就不会开枪自卫，杀了别人。他做过的事摆在那，连舆论都偏向其他人，而不是他。他被监狱关了六年，六年后他出来，却只有死刑迎接他。脸也毁了，家也没了，可是他是真的不甘心。

然而这不是还没逃就被抓了回来。

“我尽力。”托马斯回答到。

两人坐着警车去了超市。超市里，罗利斯正在指挥警员们收拾，超市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众人见到卡肯特都纷纷敬礼问好，一点也没有觉得他把一个杀人犯带到超市来的行为有什么不对。“队长。”罗利斯见到卡肯特到场便赶过来，拿着一枚警章告诉他：“警章卡在二楼的安全通道上。”

卡肯特应下，带着托马斯进入二楼。

二楼有个别倒下的货架，还有一些散在地上的书籍。托马斯小心的绕过地上的一片凌乱，问卡肯特道：“需要我做什么？”卡肯特答说：“你出声喊他。”托马斯明白的点头，大概知道是为什么，于是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叫道：“这里有人吗？这里是安全的……”到了服装区的周围，卡肯特听到走动的声音，于是示意托马斯再次放大说话的声音，果然，托马斯又如此说了两遍之后，便见伊杰从一个模特身后探出一只手示意。托马斯便应道：“你过来吧，这里安全的。”伊杰如愿走了出来，此时，卡肯特飞速从隔壁绕到了伊杰的身后，并且没有让他发现。

伊杰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敢喝超市里的水，此时嗓子和嘴唇都干到发黏。他清了一下嗓子，努力让话语清晰：“…你好，请问你是…？”托马斯接上：“托马斯。”伊杰恍惚了一下，不确定道：“我…认识你吗？”托马斯眯了眯眼，应道：“认识。我发明了病毒。现在，刚从监狱出来。”

伊杰眼前猛然闪了闪，好像有什么飞快的跑过，他却没捕捉到。可眼前的场景似乎被撕裂了一般，伊杰刚刚眼中那个卓白大褂、面容完好的年轻医生和现在眼前这个脸上有灼伤、面容憔悴的着囚服的人渐渐重叠到了一起。见伊杰缓了口气，托马斯接着问道，你还记得这个问题吗？当背后有人追你追得紧时，你在河边遇到一个掉在水里的人，你会用…”

“你会用手边的绳子去救他吗？你想想看！”随着托马斯的话，伊杰的脑中忽然出现了这个画面，仿佛看到身上压着的身影，对着他肩头狠狠的咬下去，肩头还渗出了血。他忍着没让自己叫出声来，只对着一边着白大褂的金丝眼镜框青年吼出这样一句话。那青年似乎愣了愣，说了句什么，但是他没有听清，也不知道最后怎么了。

“我当时的回答是，我会的。那年她被他们带走的时候，大约也像溺水一样，渴望被人搭救，然而没有人去救她，天知道当我了解到邻居都只看着却不敢搭救时，心里有多么想杀了他们。但是不会的，我没有办法动手。都是普通人，我也希望我的手是救人的手，而不是杀人的手。”托马斯理平囚服的衣领，平静地对伊杰说完那年没有说完的话。

仿佛一团乱麻被一支利箭击中，伊杰心中的一个团豁然解开。世界猛然清晰起来。伊杰闭了闭眼，缓了几口气后，终于清醒过来，随即握住悄悄从身后揽住他的那只手，点头到：“谢谢了，托马斯。”

他们触动了模特身上的机关后，模特身边的一块地砖就自己突了起来，伊杰小心的搬开那块砖，看见了一个通往地下的通道。不知怎么，他下意识的觉得这个通道是安全的，于是架起疼到不清醒的卡肯特，小心地走下去。地道的一处忽然宽敞起来，深处幽幽透出一小片黄光。伊杰便向那片黄光走去，见到一个戴金丝眼镜框的白大褂正站在拐角处等他们。见他们过来，便点头道，“这里是安全的。我是托马斯。”然后指着一旁的座椅，示意伊杰可以把肯特安置在这个座椅上，然后自顾自地从拐角进了里间拿出一瓶医用酒精，迅速在卡肯特的胳膊上消了毒，打上绷带止血。

托马斯弄好后，就收起了医药箱，“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有用，看样子用处不大，但我也只能如此了。”说着迈腿向里间走去。伊杰本想留下来看着卡肯特，但又觉得托马斯大概知道些什么，于是急忙跟上去并道了谢。当伊杰转过转角，恍惚觉得进入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里间的光照特别足，足到伊杰差点睁不开眼，而托马斯显然已经适应，以最快的速度戴好了口罩和橡胶手套，站在围成一圈的实验台里做实验。伊杰怔然，看着托马斯熟捻地操作各种仪器，各种贴着不同标签、有不同颜色的液体在他指尖纷飞，此刻托马斯仿佛这里的国王。

当托马斯一气呵成的调好一位看上去无色但又好像透着荧光的液体时，他仿佛透过口罩看到托马斯松了口气。拉过另一边的实验仪器，把烧瓶架上去，再向里面注射一种病菌，托马斯就摘下口罩收了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