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姐把他送回家自己就走了。裴煦写作业时心神不宁,总觉得今天没出那口气,很不爽。
等到半夜一点,裴寒还没到家,他打过去没人接,心想,他哥大概在飞机上,只好把雪姐做的面放冰箱,自己先睡了。
这个时候裴寒的确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开机,等打开手机,想着裴煦已经睡了,就没有打扰。他出机场打的,坐到小区门口,已经晚上两点多。本来在出租车上小睡一会,一脸困倦,被晚风吹得透心凉。他脑子里还有一堆事,忽然感觉后方有车来。
他往路边避让了一下。
那辆车却像不长眼似的,在这小路口硬往他这拐。裴寒脑子迟钝了一秒,整个人被车卷到轮下。
----被压的瞬间是没有痛觉的,所有感官都封闭了,裴寒先感觉到手掌被尖锐砂砾磨得很痛,而后是下肢撕心裂肺的疼。
无法动弹。比无法动弹更绝望的是那辆车又往后倒车,裴寒眼睁睁看着它再次狠狠压上他的腿,而后溜之大吉。
他无法发出声音,疼到昏厥过去。
裴煦小心地用棉签沾水涂在他哥嘴唇上,防止他哥嘴唇脱水。雪姐有很多其他事要处理,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酒驾,已经投案自首了。”
“酒驾你麻痹,酒驾会倒车压回去吗!”裴寒的朋友甄铭在病房门口打电话,雪姐靠在墙上捂着脸。
裴煦看一眼他哥,起身路过甄铭,准备去医院食堂打饭----雪姐两天没吃饭了,无论如何要给雪姐弄点吃的。他在窗口原地站了会,决定给自己先弄点吃的。
稀饭配小菜。饭菜的香味让人反胃----不是难闻,而是昨晚呕吐过的人食欲被刺激后的反应。筷子无意识地搅动粥,裴煦有点想干呕,把涌上喉咙的酸水又咽了下去。
与他隔着一个桌子,坐着一个高个儿男生,一脸六神无主地打电话。偶尔断断续续有声音过来,大约是家里人病了,在跟人打电话。
“我下午去仲建兴那看看,谢谢您,真的…现在还不知道…谢谢陈叔。”
裴煦喝了一口粥,干呕的感觉又来了。
那个男生手上拿着一个馒头,恶狠狠地咽下去,太干了,又吐了出来。
裴煦远远地看着,有点麻木地想,这人有点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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