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盗船,过山车,旋转木马,摩天轮,游乐场里该玩儿的,两个人一样都没有落下。
午餐俩人又去狠狠地大吃了一顿,撑得乔一帆都鼓起了圆滚滚的小肚子。
下午碰上花车游行,叶修干脆将乔一帆整个儿扛起来坐在了肩上。
“看得到不?……看到了没啊!我天,你可要沉死我了……!”
短短两个月时间,叶修好不容易将乔一帆身上那几两肉全部养了回来,身高也有些抽长,看上去也不像是初见时候那副“先天不足”的样子了。
乔一帆坐在叶修的肩头,开心地一个劲儿地朝花车上的卡通人物挥着手。
七年来,这是乔一帆第一次进游乐场,今天,也是七年间他最幸福的一天。
他对叶修说了好多好多的话,他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
——这些幸福和快乐全部都是叶修带给他的。
傍晚回家的路上,叶修将疲累的小孩儿稳稳地背在身后。
乔一帆覆在叶修的肩膀,第一次鼓起勇气,软软糯糯地喊了他的名字,——
“叶,修……”
叶修,叶修。……
——不要把我送走好不好?
——不要再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我们永远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
[Chapter 14]
该不该说孩子的直觉都是敏感的。
叶修原本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可到头来,终究是溃败得一塌糊涂。
打从乔一帆搬来这个家之后,叶修便强制自己戒了烟很久。
可是今晚,他独自一个人待在阳台上,手中的香烟一根接着一根地燃烬,却丝毫燃不尽他胸口压抑着的沉重。
乔一帆的行李已经被他悄悄收拾好了,明天一早,叶秋就要来接人了。
小孩儿今天玩儿累了,背着他回家途中便睡了一路。
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小孩儿用细细软软的声音喊他的名字,一声一声的,像凿子凿在心底一样揪心。
叶修自认为是个感情慢热之人,可你养个阿猫阿狗的,两个月也都会养出感情,更何况是人呢。
也许从最开始接手乔一帆就是个错误,那么在这一切还没来得及偏离轨道之前尽早的斩除,这才是长久之计吧。
这样想着的叶修,仿佛是自我排解一般地自嘲一笑,仿若就连手中的香烟燃上指尖,那灼热都不及心口窒息一般的疼痛。
……
原来人心真的可以冷硬到这般地步啊,——
叶修笑着将小孩儿怂到叶秋夫妇的面前,“来,一帆,过来见见你的爸爸妈妈。”
乔一帆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还是那样地仰着脑袋,还是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直一直地望着叶修。
只不过这次叶修没敢回视,他第一次恐惧从那孩子的双眸中看到的东西。
叶秋夫妇走上前来,将乔一帆带到两人的身边。
“东西都收拾好了,衣服鞋袜还有生活用品什么的,都在这个箱子里,还有书本什么的,都在那个小一点的箱子里。”
叶修似是逃避一般地扭头指了指打包好的行李,叶秋夫妇点点头,“晚点有管家上来拿,这些日子,倒是麻烦你了。”
“说什么呢,”叶修笑着锤了锤自家兄弟的肩膀,“一帆很听话,你们回家可要好好待他。”
“一定的。”
叶修撇撇嘴,他觉得自己面上久久维持的笑意终于快要绷不住了。
“那就走吧,我也不送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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