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那年,感觉又回到了“充电两小时”的那四年,老少爷也是以前那个步调,没事干的时候就跑过来,跟我闲聊上一会,说说胡话,那个时候他说的胡话我现在稍微记得一点点,至少记得是哪个类型的胡话——是那种有关于未来的,关键词是“我们两个以后”的胡话。
其实,还是很期待的,期待能够像上一次充电的时候一样,这次顺顺利利的充完电,然后两个人一起,兑现他所有的胡话。
但是实际上却没有那个闲情逸致了。
并不是电视剧里面,两个人越来越有名,越来越繁忙,终于走出自己的人生,天各一方的设定,而是生离死别的设定。
如果是这样的话,闲情逸致或许用词不太准确,但是也无所谓了,总之那些胡话都无法兑现就是了。
其实,真的很遗憾,因为他死的时候,那一刻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甚至准确来说,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哪一刻死去的。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无论他是在哪里,什么时候,以什么方法死去的,死后是下了地狱还是上了天堂,或者是变成了幽灵,都无所谓了,反正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再也听不见他说胡话了。
我在一开始,刚听见他的死讯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第93章 有经验
当然是听见死讯的下一秒就一下反应过来了,很快就了解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再也无法听见他说胡话的事实,然后悲伤袭来,再之后,就开始盘算之后的事情了。
我好像对亲近的人去世这种事情很有经验的样子,实际上不是,只不过是之前有一次,稍微有一点快要死掉了嘛,然后这就是那个时候的觉悟了。对于死亡意义的理解,对于他人意味着什么,以及我希望自己的好友之后怎么面对这个事实。虽然那个时候已经深切认识到没几个人会为我感到悲伤。
老少爷也是处于一样悲惨的境地,大概听到他的死讯之后,除了我之外,还稍微有一点反应的就是之前他捡回来的那个小孩吧。一脸惊愕的表情。然后BOSS,他年下攻比较多,于是也就不介意了,至于老少爷的那些下属们,大概是他平时对他们不好,而且总是一个人行动,谁都不带的原因,下属们也对他是死是活不怎么在意,只是在意之后是谁继位。
葬礼的时候也是,一堆人往那一杵,大多数人都不太清楚自己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最终目的也不过是捧个场,装出一副很悲伤很忠诚的样子,不要被别人挑刺就好。最后老少爷被扔进火炉子的时候,也没几个人扒上去看吧。
最后,本来应该是一片惨白的他,烧成了一堆灰蒙蒙的粉末状物体。
看到他这幅样子的时候我就已经确定了——死了之后一定要土葬。
他如果没能留住自己的惨白,至少我要留住自己一片不见天日的乌黑。
那个时候,还是很冷静,一直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这么冷静,刚听到死讯时的那股悲伤劲过去了,就一直是在考虑之后的事情,我到底应该怎么生存,他捡回来的那两个小孩,他本来还是很期待的,给我说,当他哪天想好要完全隐退的时候,叫双胞胎里的哥哥做“追杀及反追杀部”的总长,弟弟替换掉“黑历史部”的那个心机老头。
那个时候,反正是心里面有个念头,正好旁边又放着纸和笔,就一副颓唐的样子走到书桌边,抄起笔,照着心里所想在纸上写下那些很丑,顶多小学生三年级级别的字,还有一些字不会写,当时又写的太起兴了,感觉翻字典简直就是打断思路,所以直接写了拼音上去,写完之后又因为太懒,没有把拼音换成汉字,也没有查错别字,随手就藏在一个小角落里面了。
反正就是从他的角度抒发一下自己内心所想,其实很简单的,自己心里面想什么,就怎么写好了,反正我们都这么熟悉了,应该也错不到哪里去。况且错了也没什么关系,他又不知道。
到底写了些什么,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一挥而就的东西。如果只是说个大致的话,还可以稍微描述一下,简单来说,就是像是给我的道歉信。结尾比较奇葩,是他请求我烧纸的时候把他的死法写下,夹在纸里烧给他看。
冒名写道歉信的我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因为他本来就应该写了。之前说了那么多胡话,让我那么期待胡话中的“以后”,然后整个人不明不白的就死了。我只不过是把自己想听到的,他本身应该对我说的道歉写出来了而已。
其实,怎么感觉有点丧心病狂。
之后,过了好久,差不多都快把自己的大脑清空了的时候,再去寻找那封信,就像在寻找时间胶囊一样,也像大多数寻找时间胶囊的结局一样,根本就没有找见。明明就是在之前埋下的地方挖了坑,可是坑里却什么都没有,大概是被什么闲得无聊的人挖走了吧。
其实写完那封信之后,我大概是用尽了那一年以来充的电吧,本来之前还可以很冷静地为未来盘算,但是现在已经完全不行了,又“咣”地一下栽倒在会客室里,因为这座山林老别墅从来没有客人,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我的卧室,从刚开始移居这座老别墅的时候开始就基本上都宅在这里,不得不说的是,那些老沙发睡起来真的很舒服。
当然,写完那封信之后一副虚脱的样子躺在沙发上,并不是为了舒服,而是因为真的虚脱了。
虚到连思考都无法做到,那段时间,自己的青春就是在日复一日的发呆中度过的。最开始,还有老少爷捡来的那两个小孩陪在我旁边,但是日久天长他们感觉无聊,也就跑了,两兄弟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培养感情去了。
然后,自己一个人宅着发呆,最后因为药滴在身体里会感觉很疼,所以不得不思考,不得不出门去医院,让医生给我换一种药。
就是那次,捡到了石晓峰,没怎么陪他玩,回来之后我过的生活和平时没什么区别,还是发呆,只是听偶尔过来的老头子说,石晓峰现在带着那两个老少爷捡回来的小孩,玩的很开心,然后就没有什么了。
其实还有,不久之后听他们说貌似是找到了老少爷的遗嘱,说要让张昊冉做“追杀及反追杀部”的部长,如果“黑历史部”的总长有什么动静的话,就让张未冉做“黑历史部”的部长。本来他们都不同意的,但是BOSS说好了,之后也没人说话。
他叫我大姐头,说让我劝劝BOSS,“黑历史部”和“追杀及反追杀部”是我们的两大栋梁,千万不能败在捡来的孩子手里。
当然我的关注点不是他说的话,而是他叫我“大姐头”。其实感觉很陌生,究竟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被这么叫的?仔细回忆,还是回忆不到,仔细体察,才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从我9岁,最开始来到这里算起,一直到现在,回忆中只有老少爷一个人是清晰的,而且,在这之前的记忆,也因为那一瓢开水烫的模糊了,模糊到只有老少爷一个人的身影隐隐约约能够看见。
那这是否可以换一句话说,就说:“从始至终,我的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因为眼中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只能听清他一个人所说的话,只对他一个人展露自己原本的样貌。之所以听不见别人称呼我“大姐头”,是因为他不会这么叫我。而现在之所以又能够听见了,是因为他已经不在了。
突然想他了,想呼唤他,但是话到嘴边,对他的称呼又变成了“老少爷”,而不是我最开始,也是现在想要呼出的名字——“火山哥”。
果然我没有那么圣母,没办法单纯地,只因为自己稍微有一点喜欢他,就把耳朵塞起来,不听除他以外的人说的任何话。
毕竟啊,“老少爷”这个称呼,原本可是除我以外的其他所有人这样称呼他的。
为这一点也感到后悔,我没能守住只有我对他的独一无二的称呼,也许他生前,我最后一次呼唤他的时候,用的还是“老少爷”这个平凡无奇的称呼,而不是那独一无二的“火山哥”。
其实想要再这么称呼他,能多几次就多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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