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太监懊恼,马匹没拍好。
“习武之人都懂得听声辩位,韩羽又是宫里出来的,本事更是过人,夜里抓个蝉,自然不在话下。”
朱炽说的阴阳怪气,旁人听了分明是在刁难韩羽。这让众人想起刚回府时的不愉快,心中有数,他们的主子这是在为那日的事出气,没人在敢帮着韩羽。朱炽让一个太监跟着韩羽做解释,免得府里巡夜的看到树上有人,误会是歹人。
韩羽对夜间清理树上的蝉并无怨言,若朱炽真因此出了那日的气倒好了,可他担心事情没这么单纯。
韩羽轻功了得,又善于夜间行动,炎王府也不是很大,很快就处理掉王府树上的蝉。焚烧后,他回来向朱炽复命。
朱炽卧在外间屋的塌上。韩羽被太监传唤进来,半眯着眼的朱炽睁眼起身。
“这么快就让本王耳根清净了,果然好身手。”朱炽的语气比先前柔和多了,可高挑的语调,让人听了不像在褒奖。
韩羽感觉气氛不对,事也反常。他是从朱炽居住的院子开始清理,若是蝉鸣饶人清梦,他清理其他地方的时,这里已经安静无声,朱炽大可安睡,为何非得等他回来复命。韩羽谨慎应道:“属下愚钝,没能尽早发现蝉鸣扰人,是属下失职。”
“你到谦卑。”朱炽打发伺候的人下去,并关上门后,才说:“你的确是失职。拿盏灯,去好好瞧瞧本王床前的地面。”
韩羽心中一惊,难道自己真的留下什么痕迹?不应该?这事他在抓蝉时,反复想了许多遍。他确定朱炽没看到他,他身上也没遗落东西。
“是……”韩羽缓缓起身,拿了油灯,走进卧房,离床三尺处蹲下,压低油灯照亮地面。这一看,惊得韩羽一身冷汗。
朱炽跟进里间屋,在他身后冷冷言道:“每每入夜,本王都在床前的地面撒一层薄薄的香灰。香灰与地面颜色相近,不容易分辨,所以本王命人入夜不得进房伺候。前段时间香灰一直均匀到天明,可是今晚……”朱炽拉长字音。
这种常识圣恩早就教过他,可韩羽怎会想到朱炽小小年纪会干出这种事,令他在床前留下脚印。他的轻功不需要他借助椅子的高度往外跳,窗前的椅子上自然不会留下脚印。这才是朱炽让他抓蝉的目的,他在试探他的功夫。
“韩羽你告诉本王,什么贼不偷东西,只在本王床前晃悠一圈?”朱炽口气费解。
韩羽不是傻子,若朱炽真以为进了贼,又怎会让他先抓蝉,再捉贼。他和朱炽的关系本就紧张,这次不但擅入朱炽的房间,还目睹朱炽不愿被人知道的一面。就算他没有恶意,可朱炽不这么想,上一次的教训足以证明,朱炽的主观胜过客观事实。说句不好听的,朱炽若是坐堂大人,必定冤狱无数。
朱炽人不大,可犀利的目光盯的韩羽心慌。韩羽不敢说出实情,顺朱炽的话瞎掰道:“想必是采花贼,见王爷是男性所以空手离去。是属下失职,属下愿意令任何责罚。”韩羽向朱炽叩首,脸都快贴到地上。
沉默许久,朱炽一直没吭声,韩羽也不敢抬头。屋中只有他二人,显得一片死寂。
“你的确是失职……”朱炽终于不温不火的说:“……王府进了采花贼若传扬出去,对内,府里女眷人心惶惶;对外,有损炎王府名声。本王不想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闲话。至于处罚嘛……本王讨厌蝉鸣但喜欢鸟叫。”
“是!属下定会守口如瓶,绝不让第三人知道。属下也会亲自为王爷抓些叫声动听的鸟。”
“你到聪明。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韩羽退出屋,一抹脖子,黏糊糊,竟出了许多汗。这天气容易使人出汗,所以没人奇怪他一头汗的出来,只有韩羽知道这汗是因为什么流的。旁人问他朱炽和他说了什么这么久才出来,韩羽就用捉鸟的事敷衍过去。
韩羽有皇命在身,除了保护朱炽,炎王府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他都得向皇上、圣恩禀报。可这次,他很害怕,错明显在他,他不想就这么离开炎王府。韩羽回屋后,想了许久,他已经跟圣恩汇报过,朱炽讨厌他,还怀疑他是皇帝派来监视他的。今晚的事,不过是让朱炽对他的嫌隙更多,他汇不汇报差别不大。韩羽因为私心将此事隐瞒下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却不知因此引出滔天大祸。
☆、5 朱炽的礼物 错位之爱
什么采花贼,亏他编得出来。
韩羽走后,朱炽阴沉下脸。他敢肯定夜探他房间的是韩羽。一个护卫鬼鬼祟祟潜入主子的房间,不图财,只在他床前窥视,分明就是探子、杀手。他才不会因韩羽只有十六岁就不怀疑他。朱志兵变前,跟他说了许多。圣恩利用职权之便,替朱旻往各个皇子身边安插大量的人,以便掌控所有人的动向。那些人名为护卫,其实都是隶属罗刹组织的杀手,必要时,他们会为朱旻杀死所有人。初闻朱炽断然不信,还指责朱志诋毁朱旻,可朱志的死,朱旻的所作所为,都在证实朱志的话。
皇室的兄弟就是至亲至敌。或许朱旻现在念他年幼不杀他,可再过十年,当他长大成人,就会变成朱旻的眼中钉。就算他无异心,也有‘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的古训。朱旻就算不为自己,也会为朱顺章杀了他。这就是朱旻所要的绝对唯一的集权统治。他不会把权利分给兄弟,更不会给儿子留下叔叔做隐患。
种种迹象,不得不让朱炽认定韩羽就是传说中的罗刹,专门潜伏在朱旻提防的人身边。现在他年幼,不足以威胁到朱旻,韩羽是他的护卫,但当朱旻不在信任他,这个护卫就会成为夺去他性命的杀手。朱炽好心痛。他一直期盼朱旻封他为王,让他出宫是信任他才给他自由,如今看来不过是变相的监视。朱旻是一个很能伪装的人,自从朱炽知道他是用何种手段夺得皇位后,他已经看不透朱旻,他不知道他对他昔日的疼爱,是真是假。
朱志更对他说过:“你的任性和独占欲给朱旻造成多少麻烦,旁人都看不过去,当事人又怎么受得了。说不定,他早就厌烦到杀之而后快。”
朱志的讥讽令朱炽愤慨,可如今看来也是极有可能。
“……如果连十三岁的弟弟都杀,朱旻无法面对悠悠众生,所以他要养大你,并制造足够杀你的理由。”朱志的话他以前不信,现在他开始信了。事实让他不得不信。于其死在狗奴才手中,还不如让朱旻操刀,说穿了,皇权之争是皇室的家事,轮不到外人插手。朱炽现在能理解,为何朱志要逼朱旻动手。可朱志失败了,被一条狗断送性命。他绝对不要和朱志落得同一个下场。
朱炽差人进宫,告诉朱旻,希望他有空能来王府看他。虽然他能进宫,但不如在同住七年的王府相聚来的温馨。
身份转变后,难得朱炽主动要见他,朱旻再忙也应邀前来探望心中唯一的弟弟。
朱旻是下午来的,只能在这里逗留一个晚上,一早还要上朝。朱炽很珍惜这点时间,为了重温昔日的时光,他让自己恢复到以前的状态,但又有不同,纯真中透露着一份成熟,这样的转变让朱旻欣慰,可他还是喜欢以前的朱炽,也许是他太着急,不能要求朱炽这么快走出阴影。
朱旻像以前一样陪着朱炽写字画画、斗蛐蛐,还一起放生韩羽抓回来的鸟。到了晚上二人同床共枕聊了许久,睡得晚,起得也晚。朱旻以为朱炽醒不了,没想到他也跟着起来了。梳洗后,还张罗给他更衣,以前都是他给朱炽穿衣服,见朱炽多了份乖巧朱旻也没拦他,两人相互为对方穿衣。时间不早了,朱旻没空用早餐,必须回宫上早朝,出房门前被朱炽叫住,说有东西送他。以前朱炽经常把朱文天或其他人送的东西转送给朱旻,现在,朱炽这添的东西都是朱旻赏赐的,朱旻好奇朱炽要给他什么。有些期待的看着朱炽从柜子最下层拿出一个由黄布帕子细细包裹的长条东西。
朱炽拉起朱旻的右手,将那东西的一端放入朱旻手中。朱旻一握,手中这段是圆柱形,朱炽手上那段黄布扁下去。朱旻正奇怪这一头鼓一头扁的东西是什么。朱炽突然用双手握紧他的右手,身子往前一顶,长物朝向朱炽的一端没入朱炽胸腔。朱旻大骇,朱炽吃痛的表情,那东西刺入朱炽身体的情况都在告诉他那是一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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