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只有等你的孙子或次子长大,你才有功夫享受生活。”圣恩嫌时间长,可也无奈。什么东西都能赶工,唯有年龄,尤其是婴儿,你不可能说长大,他就能长大。
提到孙子和次子,朱旻隐忧:“他们叔侄两个的年纪太相近……”
“胜者为王,你给了他们生命,也给他们铺了路,该怎么走,是他们的事。”
“你没有孩子,怎会明白。我现在能体会父皇的心情。”
“看样,我的情敌不是你,而是你的血亲们。”
朱旻轻轻一笑。往后的日子还长着,慢慢看吧。
婉容过世半年后,竹青(凌燕给朱游改的名字)为朱炽捎来凌燕的书信。内容简单扼要,她真生了女儿,很漂亮,很可爱,可只有一个。凌燕对数量大大不满,指责朱炽,一定是他把孩子分给明媒正娶的老婆,才导致她这儿产量下降。
朱炽看着信,几乎能想象出,凌燕不满抱怨的样子。对她无厘头的指责,一笑而过。朱炽将书信烧掉,她的存在是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韩羽进屋正巧看到他在烧纸,没有询问,既然是烧掉的东西一定是不想让人知道的。韩羽对现在的生活很知足,王爷是他一个人的,不会有人来王府和他抢,那些在外面的威胁不到他,何必还要多事。
朱炽烧完信,让韩羽找来玉器匠和银匠,将府里的一块直径四寸的圆形玉璧均匀的切成三份,成扇形,拼在一起还是圆形。朱炽让工匠在上面分别镂空的各刻上一个字:云、雾、雨,周围雕有吉祥祝福的装饰图案。凌燕来信中提到,因为是女孩所以她给起了名字,叫凌玲。朱炽就让银匠用黄金镶嵌宝石,做了两个精致的铃铛,穿成脚环。最初他只是取女儿名字的音。做好后,越看越觉绝妙。身上挂上铃铛,免得凌玲向凌燕一样,鬼鬼祟祟四处吓唬人。等这四件东西完工,朱炽让竹青带回去交给凌燕。
朱炽自认不是一个称职的爹,他只能从物质上弥补,可凌燕除了朱炽给孩子们的礼物,其它财物她是不收的。她可是偷富济贫的第一女飞贼,怎可接受别人的救济。朱炽也不强求,还在信中挖苦她,哪天她要是失手,落入大牢,想着让人来通知他,好歹他也是王爷。凌燕回信,说朱炽小看她。再说,他们是为圣恩办事,也算半个朝廷的人,真要失手,也用不着王爷出面,自然有人说情释放他们。朱炽看后无奈的笑笑,他这个爹还真是半点用处也没有。
远方的人,他够不到,只能用笔墨纸张问候,身边的人,他心中有愧,视若珍宝,捧在手心里呵护。朱熹过一岁生日时,朱炽大摆筵席为她庆祝。冷文星自然也来了,还带了分量十足的礼物。一个手指粗的黄金项圈。
朱炽掂着项圈的重量,质问冷文星:“你这是送礼还是谋杀?这么沉的东西,你想压断郡主的脖子吗?!”
冷文星不慌不忙的解释:“世人都说礼轻情意重,可下官和王爷之间存有芥蒂,只好送上重礼,弥补情意。”
朱炽白眼他。等他有孩子,他一定如法炮制,送一份更重的礼给他。可惜这个愿望朱炽始终没有达成,冷文星不成亲,那来的孩子让他折腾。朱炽算看清楚了,冷文星比他狠,能断掉一切对自己不利的因素。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朱炽的生活看起来全年如一日,可并不乏味。心中有所爱,身旁有人陪。在家有女儿让他操心,上朝有冷文星让他烦心。朱炽觉得自己的生活很丰富,自己也是幸运的,他只要扮演好一个好弟弟,好父亲的角色,很多人都会因此受益。他也不必每日患得患失。要问遗憾也是有的,可他毕竟还能见到心中所爱,毕竟还有那么多爱他,给他生活添色的人。而且,生活总会给他带来意料之外的事。
某日夜晚,王府揭起小小骚动。说是进了贼,可能就是最近两年江湖上新崛起的,专门偷官的夜游神。武功之高,连韩羽都没能抓住他。朱熹为此拍手叫好,说终于有韩羽抓不到的人了。朱炽虽然宠女儿,可朱熹闹得实在太过分时,他就躲起来,让韩羽替他出面,点她穴道,让她自己反省,所以,朱熹极端讨厌韩羽,可又打不过他。韩羽这次失手,让她找到名正言顺讥讽、挖苦他的机会。
朱炽好奇,对方真有这么厉害?韩羽当着朱熹的面是承认对方实力不凡,可私下里他向朱炽汇报,他从贼的身上打落一样东西,是那个东西让他没有下重手。
朱炽接过一看,霎时被震惊,立刻问韩羽:“只来了他一个?”
“属下只看到一人,其他人不清楚是否在外面接应。”
朱炽深思一阵,才对韩羽说:“玉佩是他的,他要来找,就让他拿走。府里的东西他们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但要做的隐晦,不要让他们察觉是刻意让他们偷走的。”
“是。”
交代完,朱炽再看看那块多年未见的‘云’字玉佩,不得不感叹光阴似箭。想想也是,朱熹都已经十七了,那三个男孩也该有二十。新一代的崛起,总是叫人期待,叫人忧。
朱炽总觉自己亏欠他和凌燕的孩子,既然儿子上门,想拿什么就随便拿,可不久,他发现他儿子惦记的,是他府中唯一不能偷的东西。
(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观赏!
朱炽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下一部《小猪飞天了》是以他儿子们为主角展开的故事,当然也会提到朱炽,以及本文未交代全的人物的命运,例如朱顺章、冷文星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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